什么?!
原本一派云淡風輕的鄭荊山瞳孔驟然收縮,猛然扭過頭來,死死地盯住了裴凌,目光兇惡,似要擇人而噬。
裴凌被嚇了一跳:“鄭師兄?”
“…”原來是這個混蛋害得老子!
鄭荊山心中狂怒無比,恨不得立刻一掌拍死裴凌,但靈力在體內流轉一圈,他深吸口氣,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畢竟,這裴凌可是師姐看中的人。
沒有師姐的允許,他不能輕動。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鄭荊山如今一刻都不想多看到裴凌,畢竟看到這小子他就忍不住想起來那天苗成陽是怎么當眾暴打自己的。
雖然他跟苗成陽久有恩怨,但因為本身的恩怨挨打也就算了。
因為裴凌…這算什么?!
故此鄭荊山穩了穩心神,便沉聲下了逐客令,“沒其他事情你還是回去外門吧,畢竟內外有別,你如今還只是外門弟子,讓人看到你來內門,對你不好。”
趕緊滾!
麻溜的滾!
免得老子忍不住想當場拍死你!!!
裴凌總覺得哪里好像不對,但見鄭荊山臉色不太好,也不敢多說,悻悻道:“是。”
但就在他轉身想要離開之際,鄭荊山卻想到了什么,叫住他:“你一個人殺了苗成安三人?他們都是什么修為?可曾受傷?”
“回鄭師兄的話,他們兩個練氣四層,一個練氣五層,都沒受傷。”裴凌不解其意,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我原本也殺不了他們,是經過一番殊死搏斗…”
他還想突出一下自己為了捍衛鄭荊山的威名跟榮譽有多悍不畏死,卻已經被鄭荊山叫到跟前,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你居然沒受什么傷?!”
以一敵三已經非常難得,其中還有一位修為高于自己的同門,重點是裴凌竟然才這么些天就神完氣足的出現…這說明,他殺死苗成安三人,根本不是所謂的殊死搏斗,不說十分輕松,卻也不算勉強。
否則以鄭荊山對裴凌的了解,這小子既沒有什么靈丹妙藥在手,也沒有掌握什么強大的治療術法,如果真的重傷,怎么可能這么快恢復?
“師姐真是目光如炬!”鄭荊山雖然從來沒有懷疑過厲仙子的眼光,但也沒想到,這個被厲仙子似乎隨意收下的裴凌,竟然如此出色。
想到此處,他心中的怒意絲毫未減,殺意倒是淡卻了許多。
主要是若這裴凌只是泛泛之輩,真逼急了,殺了也就殺了,頂多回頭去跟師姐請罪,受些責罰,也就是了。
但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是塊被裴家埋沒的璞玉。
才入宗就展現出如此驚人的天賦跟戰力,假以時日,必成師姐手下悍將。
既然如此,鄭荊山怎么還敢動他?
甚至,還真要如這小子所想,給予他一定的庇護。
鄭荊山臉色一陣陰晴不定,片刻才冷冰冰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心里有數,會給你安排的。只是圣宗門規不容挑釁,你往后也要自己心里有數。”
裴凌聞言大喜:“是!師兄放心,如果不是那些人來惹我,我是一心一意只想好好修煉,報答師兄的。”
在他看來,鄭荊山這話,就是答應將事情攬過去了。
至于后面的敲打,裴凌也能理解。
畢竟重溟宗立宗數萬年,至今長盛不衰,宗門法規,哪里那么好違反?
所以這次的罰金,無法豁免,但其他的麻煩,比如三家的暗算,卻有鄭荊山背書。
想到此處,裴凌頓時輕松了不少,告退出枯蘭小院、掐訣喚出陰尸云返回外門時,他由衷的感到,今天這十塊,不,是十三塊下品靈石出的太劃算了。
鄭師兄真是個好人!
回到槐陰峰之后,裴凌馬不停蹄直奔執事堂,找到姜量,將跟端木炎對過口供的說辭一五一十的轉達,末了在姜量似笑非笑的注視下,硬著頭皮道:“…大概經過就是如此,我剛剛入宗,也不太懂。據端木城主指點,此事需要稟告執事堂,所以前來轉達。”
“我知道了。”姜量嘴角扯了扯,說道,“執事堂會派人前往探查的,等結果出來,自然會通知你。”
這要是之前,裴凌可能覺得陳桓等人都死了,又是端木城主的地盤,完全死無對證,執事堂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但見識過執事堂勘察的能力之后,他卻不敢如此托大,只能強笑著告辭。
“不管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賺靈石!”再次離開執事堂,裴凌思索了下目前的局勢,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李思光三人家屬的暗算,有鄭荊山擋著;執事堂對陳桓等人身死的調查,也有端木炎這個城主斡旋。
雖然不能說這兩方面的麻煩就不會找上他了,但至少短時間里,還不需要他操心。
為今之計,是盡快找到賺取靈石的方法。
否則就算陳桓等人的死被認為跟他沒關系、這宗門也沒人想對他不利,單單罰金就能讓他三個月之后涼涼!
想到此處,裴凌又到峰腰的平臺,花費一塊靈石,前往丹峰。
雖然他覺得,自己在制符上可能更有天賦,但考慮到制符竟然需要兩三年才能入門,這特么黃花菜都涼了,學了有個毛線用?至于說鑄器,看陳桓他們那費勁的,還是先去丹峰瞅瞅,不行再去試試御獸…總之先轉一圈再說。
外門丹峰外觀與四周的山峰沒多少差別,但落地之后,就可以感覺到,這座山峰上的草木格外葳蕤繁盛。
身處其中,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其勃勃的生機之力,充沛無比,讓裴凌不禁精神一振!
他定了定神,看了眼四周的情況,很快跟隨一大群行色匆匆的弟子朝前走去。
沒多久,他們進入了一座靠近山頂位置的巍峨大殿內。
進入大殿,原本以為是類似課堂的地方,卻赫然是一個大坑。坑底參差不平,擺放著一張張座位,正中的位置,則是一座孤島般的高臺。
裴凌運氣不錯,跟隨眾人坐下之后,沒多久,就聽到磬聲三響,原本竊竊私語的殿中頓時鴉雀無聲。
少頃,一名輕袍緩帶的青年修士出現在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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