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貓,你的守護神就是一只貓。”
學生們披著夜色返回城堡時,哈利篤定地對納威說,赫敏則有不同意見。
“目前還沒有足夠的數據表明—
“得了吧,赫敏,在練習中,我們這些掌握守護神的人總是對守護神形態的生物更有感覺,保持理智的時間也更長,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你不能否認這點。
哈利顯得很亢奮,他感覺自己距離小天狼星和自己的爸爸在情感上更接近了。
他扳著手指計數,“想想小天狼星,麥格教授,還有我父親——足足三個例子呢,我們還可以問問海普教授,對吧,羅恩?”他興奮地向羅恩尋求支持。
羅恩回以一個別扭的、勉強的笑容。哈利立刻冷靜下來,他突然意識到,在他們四人中,只有羅恩沒能成功,而自己竟然還一個勁兒地和赫敏、納威嚷嚷阿尼瑪格斯。這太不應該了。
“你還好吧,羅恩?”赫敏也注意到羅恩的異常,她小心翼翼地問,“我聽說每個人都有兩次機會,
就算這次不行 “我很好。”羅恩馬上說,語氣中有一種就此打住的意味。。
接下來的路程,大家都沉默了。
他們在休息室分開,迪安和西莫已經睡下了,哈利換好睡衣,然后調整明早的鬧鐘,他望著羅恩的床,深紅色幔帳罕見地被放了下來,讓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剪影。哈利遲疑片刻還是沒有開口。
他躺在床上時樂觀地想到:羅恩完全有理由心里不舒服,任誰堅持了一個月后被告知不合格,一時間都會難以接受隔天早上,哈利被鬧鐘叫醒,此時天還沒亮,他打著哈欠起來,挪到納威床邊,“醒醒,納威,醒醒!”納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閉著眼睛摸索著穿衣服。
從宿舍出來時,哈利一直覺得缺點什么,直到看到跟在后面、腳步虛浮的納威,才想起自己今天沒有聽到羅恩的鼾聲 “走吧。”等在休息室的赫敏快活地說,“我還準備再過五分鐘,就去叫你們呢。”她手指向一個方向,
克魯克山蜷縮在一個空沙發椅上打盹。
他們走下旋轉樓梯,穿過門廳,站在城堡外的白色石頭臺階上。拂曉時的空氣十分涼爽,晨光熹微冬日里薄薄的霧氣在禁林里游蕩。
“早。”
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說。哈利三人嚇了一跳,仔細看發現是漢娜·艾博。
“你起得這么早?”納威完全清醒了,冷靜地問。
“我一晚哈沒睡。”她打著哈氣,努力睜大眼睛說,表情有些像盧娜。“覺得時間差不多就出來了,天都是黑的 不行,我得快點兒念完咒語好回去補覺。白天還有課呢。
她甩了甩辮子,沐浴淡淡的金色的日光,大聲喊出咒語。
“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瑪格斯—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瑪格斯——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瑪格斯。
她一連重復二遍雖然麥格教授告訴他們只需要早晚各念一遍咒語即可,但沒有人提出異議,仿佛漢娜的做法是再正確不過的。哈利也豎起魔杖指著自己的心臟,大聲念出咒語。昨天太晚了都沒來得及仔細體會,他從未發現大聲說話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他的聲音像起伏的浪花一樣遠遠地傳出去,仿佛與天邊的霞光融為體他念完三遍后停了下來(赫敏念了五遍,納威總是擔心自己出錯,重復了十幾遍),當他們往回走時,碰上德拉科馬爾福從門廳里出來,哈利凝望他的背影,嘴里說著不相干的話。
“你們說,羅恩他”
態度是不是有點兒怪?哈利剛一開口,又把這句話咽了下去。然而,事實證明他的判斷非常正確,羅恩在周五一整天的課堂上板著臉,
下了課也一言不發到了周末他變得更不對勁兒了,對跟他們一起寫作業的金妮冷嘲熱諷,從挑剔她的衣服,到拐彎抹角說金妮從十歲起就想著談戀愛某種程度來說,哈利為這句話感到高興。
“—到現在大庭廣眾下接吻,簡直不知羞——”
“你再說一遍。”金妮尖叫道,她抽出魔杖,似乎準備施展最拿手的蝙蝠精咒。“別沖動,金妮,還有你你冷靜點,羅恩!”哈利硬邦邦丟下一句,在事態徹底失控前拽走了金妮,一把推開胖夫人的肖 “我們出去透透氣。”他對金妮說。
“再這么暴力我就不給你們開門!”胖夫人沖他們的背影嚷嚷。
哈利和金妮繞著城堡走了一圈,他們回到庭院時,金妮仍余怒未消。
“他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金妮說,“自卑中混著自大,真奇怪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許你這么說他,金妮,他是你哥哥。”哈利說。
“噢,你的語氣像我媽媽,這可解決不了問題。”金妮立刻調轉槍口,“你不應該遷就他,他是有些名氣,但必須承認他目前取得的一切成就都和你有關,如果那天你沒遇到我們家而是納威和他的祖母,以他的德行她突然僵住了,哈利感覺后脊背一陣發涼,他慢慢轉過身。
是羅恩。
他臉上的紅暈慢慢蔓延到脖子上,然后顏色有轉向醬紫的趨勢。
“她只是隨便說說的,羅恩—”哈利連忙說,他走上前,試圖攔住羅恩,因為羅恩似乎有沖上來結結實實給金妮來一下的沖動,又或者羅恩只是想沖過去面對面吵一架,把口水噴在自己親妹妹的臉上,哈利不想去賭這個結果。
他發現自己毫不費力地就將羅恩制止住了。
“你也是這么想嗎?”羅恩連連后退,啞著嗓子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眼神可怕得嚇人,哈利甚至能看到羅恩嘴里劇烈顫動的曼德拉草葉片 “什么?哦,當然不”哈利說。
但就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出話語中的敷衍意味,更不用說羅恩了,于是羅恩又露出那幅古怪、僵硬的笑容,“嘿,哥們,沒必要照顧我的情緒,我想聽點兒真話。
“我說的就是真話。”哈利不自覺調高嗓門,他有些冒火了。
“是嗎?”羅恩看看他,又看看金妮,“我來告訴你什么是真話,真話就是我的妹妹和我最好的朋友在背后議論我,開開心心地交換如何看不起我的想法 “我沒有!我一直在幫你說話!”哈利忍不住朝他嚷嚷,“如果這也算是看不起的話,是啊,你說的沒錯,我確實看不起你。”
羅恩的眼睛紅了,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著。
“羅恩,你在發什么瘋?”金妮叫道。
“你閉嘴,我還沒說你呢!”羅恩大聲吼道,不解氣地瞪著牛眼睛,“我算是知道我在你們眼里就是草包、跟班和累贅,是可有可無的角色!他罵了一句粗魯的臟話。
“蝙蝠成群!”金妮舉起魔杖,眼睛閃著淚光。
羅恩的臉立刻被一群黑色、不停蠕動的生物覆蓋了,他痛叫著揮手驅趕,等小蝙蝠群散去,羅恩的鼻子腫成了兩倍大,鼻孔似乎能各塞下一枚金色飛賊羅恩捂著鼻子,惡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把曼德拉草葉吐在雪地上,“這下你滿意了?我又失敗一次,你有新的證據可以說了。”金妮顯得很震驚,羅恩一把推開哈利,大步朝校醫院走去哈利盯著地上帶血的葉子,鮮紅和深綠交織在一起,在白色的積雪中十分刺眼。“金妮,你怎么能用蝙蝠精咒”他生氣地說他自找的,你沒聽見他早上怎么挖苦我的。”金妮惱火地說:“我受夠了他拿我撒氣,所以別對我說教 “他也有好的時候,他還是很關心你的。”哈利蒼白地辯駁說。
“那是在他腦子正常的情況下。”
眼看又要演變成一場爭吵,赫敏帶著明顯的困惑和不滿及時出現了,看到哈利和金妮,她三步并做兩步走過來,氣急敗壞地問:“怎么回事?我看到羅恩捂著鼻子,剛問一句,他就跟吃了槍藥似的哦,天吶,這、這是誰的血?,
“是他的,他犯病了。”金妮沒好氣地說。
“你別添亂。”哈利悶悶地說,金妮哼了一聲,頭發往身后一甩,轉身高傲地離開了。
“真是個可愛的姑娘,”赫敏說,“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犯病了。”哈利張張嘴,最后有些生氣地說。赫敏挑了挑眉毛,“我才從圖書館回來,你指望我從這幾個詞兒推理出事情的經過?“好吧,是因為 ”哈利干巴巴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從沒覺得他是累贅,也不覺得他是跟班、草包之類的。”哈利為自己辯白一句。
赫敏理解地嘆了口氣。
“唉,我一直擔心這個。”
“擔心—什么?”
“敏感,脆弱,多疑我不知道,哈利。但我一直擔心會突然爆發出來,只是——”她搖搖頭,
難過地說:“我們連伏地魔都應付過來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情況沒有任何好轉。
羅恩大部分時間把哈利和金妮當成空氣,對兩人視而不見,或者完全走向反面,每次出現都伴隨著冷言冷語。就連試圖勸阻的赫敏都受了連累。到了周末時常找不到他的人,這就使得他放棄了大部分日常的交際圈,不過好在,他們還能在一個場合見到羅恩——魁地奇訓練場上。
但那次對話不歡而散,羅恩像一只刺猬武裝自己,對任何伸向自己的手豎以利刺。哈利悲觀地預料,也許正如赫敏所說,羅恩只有在不依靠他們做成一件事后,才能恢復正常。
“又或者除非伏地魔從七號教室里跑出來。”哈利幽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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