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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野史

  伊法魔尼的圖書館占據了城堡西側建筑群的中心,從外面看四通八達,延伸出四條廊形出口。

  圖書館內部是一個寬敞的貫通式的圓形建筑,被劃為上下三層,和劍堡的建筑結構有些像。一層是寬敞的閱讀區,大廳中間擺放著整齊的桌椅,四周則是按照功能劃分出一個個格子間。沿著環形樓梯上去,二、三層立著一排排褐色書架,館藏十分豐富。

  菲利克斯這幾天都待在里面。

  正值暑假,圖書館大半天也碰不到一個人,如果累了他就一遍又一遍在書架之間漫步,捕捉伊法魔尼學生殘留在此處的情緒,往往能帶給他新奇的感受。

  比如盡管從未見過面,但菲利克斯已經認識了好幾個伊法魔尼的學生。他們總是坐在同一個位置上,讀書時的思緒化作長久不變的美麗景致,供菲利克斯欣賞。

  當菲利克斯把他們的樣子描述出來時,不出所料,這些人都是最優秀的一批學生。

  尤瑞亞對他的本事嘖嘖稱奇。

  菲利克斯一共見識過三座魔法學校的圖書館霍格沃茨,布斯巴頓和伊法魔尼每處都各有特色,單以裝修風格區分,霍格沃茨巍峨古老,布斯巴頓典雅舒適,伊法魔尼則更加現代化。

  這可能是因為伊法魔尼的圖書館建立于十七世紀,參考了很多麻瓜圖書館,因此不管是空間布置、還是圖書索引都做得更好,藏書數量可能是霍格沃茨的兩三倍。

  當然啦,和創立于十世紀左右的霍格沃茨相比,這里的古籍明顯占比更少,不過菲利克斯倒是在一小塊區域里找到了原住民本土魔法的研究和記錄,帶給他不少靈感…

  北美洲的魔法發展較其它地方成型得更晚。

  菲利克斯翻看這方面的歷史,在心里復原出一個粗淺的真相。歐洲麻瓜殖民者入侵前,當地魔法的代表人群是印第安原住民,這些原住民沒有魔杖,使用魔法的方式原始而粗獷。而且,因為以部落方式生存,呈現出魔法只集中在少數人手里的特點,再加上交流不暢當時共約有160種語別,1200種方言,這一切使得當地的魔法文明完全沒有統合和發展起來。

  盡管如此,仍然有不少可取之處。

  伊法魔尼的創始人最初只是想建立一個提供家庭魔法教育的場所,但為了滿足兩位養子的愿望,他們仿照霍格沃茨的模式弄出一套類似的結構菲利克斯讀到這里時覺得很有趣,因為伊索特·塞耶從未在霍格沃茨上過學,她所知道的一切常識都是那個邪惡的姨媽葛姆蕾·岡特添油加醋后告訴她的,在葛姆蕾口中,霍格沃茨是一個“充滿泥巴種又主張平等主義的危險地方”,并親手撕掉了霍格沃茨寄給伊索特的入學信,這使得‘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這個概念僅僅存在于這位伊法魔尼創始人的想象中。

  而更有趣的是,姨媽葛姆蕾口中的詛咒和謾罵,不但沒起作用,反倒讓年幼的伊索特認為那里是天堂。

  她把自己想象中的霍格沃茨講述給兩位養子,一家人全都著了迷,于是就有了‘伊法魔尼’,有了似是而非的四個學院,有了分院儀式,以及最重要的魔杖。他們做得像模像樣的,附近的原住民慕名而來,這使得整個伊法魔尼學校終于擺脫了因為只有兩個學生而導致連四個學院都填不滿的尷尬場面(雖然他們并不在意),伊索特本人以及長大后的兩位養子試著將本土魔法和歐洲的魔法結合起來,形成了獨屬于伊法魔尼自己的特色。

  那些本土魔法比如原始的魔法儀式、模仿神奇動物的吼叫聲發展來的狩獵戰歌,以及利用神奇動植物材料和器官進行施法的技巧…等資料,很多東西似是而非,但菲利克斯還是記錄下來,打算留待以后嘗試。

  他以蛇佬腔、惡婆鳥的叫聲為基礎,構建出一個聲音魔法。和擴音咒不同,更加類似于伏地魔曾對他使用過的蛇佬腔詛咒,而且菲利克斯也嘗試著將物理學中的聲波理論融入其中。

  以聲波承載魔法力量,不但速度更快,也更加隱秘…

  比如蝙蝠的超聲波一旦和思維小屋魔法結合起來,就可以讓菲利克斯迅速在大腦內構建出周圍的真實環境,并用幻象加以覆蓋,這個魔法帶來的效果是恐怖的:面對菲利克斯時,敵人可能永遠無法分辨什么是真實,什么是虛幻。

  哪怕只是最簡單的定位功能,隱形衣、幻身咒之類的法術就很難起到作用了,更不用說大范圍的次聲波對人體造成的傷害。

  菲利克斯估計自己很少有機會能用上,但解謎和構造一門新學科的樂趣讓他沉迷其中。他只是抽空回了一趟霍格沃茨,把蛇木枝條交給斯普勞特教授。

  “這種保留旺盛生命力的同時,還長時間受到強大魔法力量影響的植物是極為罕見的。”斯普勞特教授激動地說,恨不得抱住菲利克斯親上兩口。

  “能種活嗎?”菲利克斯急忙轉移話題。

  “活下來容易,但要想保留它的魔法特性,就必須精心照料,可能要花一兩年時間培育,這對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雖然這么說,但斯普勞特教授笑瞇瞇地,一點兒也不擔心,“我得去找西弗勒斯了,我發現他在這方面很有才能,凱瑞迪可以作證!”

  她匆匆離開了。

  菲利克斯重新加固了七號教室的防御后,再次回到伊法魔尼魔法學校。在此期間,伊法魔尼校長接受了外界的采訪,并首次揭開一段‘塵封的歷史’。

  “蛇木魔杖對伊索特·塞耶女士來說意味著童年的不幸。”澤卡賴亞校長肅穆地說,“她邪惡的姨媽握著這根魔杖殺死了伊索特的父母,并用殘酷的懲罰折磨她直到她有勇氣逃出來。”

  “盡管這根魔杖曾經在伊索特·塞耶女士出逃時幫助過她,但她最終還是選擇和丈夫親手埋下自己的過去,迎接幸福生活。回顧這段歷史時,我始終感到慶幸:因為她的選擇不但締造了一個嶄新的伊法魔尼,還為我們留下了一株具有強大治療效果的魔法植物。”

  “和魔杖所帶來的陰影相比,伊索特·塞耶女士一定更欣慰看到這個變化我們需要的不是暴力,而是能治愈人心的良藥。”

  “另外,我還要感謝鄧布利多先生和海普先生…”

  這番話帶來的影響是深遠的。

  至少,這幾天一直上躥下跳、以被欺壓的受害者身份活躍的斯圖爾特家族成員終于消停下來,而最后的結果,就像澤卡賴亞校長所說,“長青的蛇木樹將會永遠矗立在伊法魔尼城堡前,見證兩所魔法學校的友誼…”

  尤瑞亞也因為在這一事件中發揮的作用,成功成為魔法法律執行司的一名主管。盡管距離他‘改變美國巫師生存環境’這一夢想還有遙遠的距離,但至少走上了正軌。

  而他獲得的第一個任務就是代表美國魔法國會,作為大法師菲利克斯·海普先生的陪同人員。

  兩人借著這個機會聊了不少國會內部的政治環境。可能是因為更加深入地了解了魔法國會這一龐大魔法權利機構的運行邏輯,尤瑞亞的想法變得更加客觀和務實。

  這是視角的不同。

  過去尤瑞亞、甚至是革新會的成員只能提出問題,發現問題,并且因為魔法國會安于現狀的做法而不滿和忿恨,但現在他們的想法變為如何解決問題。

  “很棘手。”尤瑞亞嘆了一口氣,“美國魔法環境的封閉和法律的嚴苛是有諸多現實原因的。我越是挖掘越是頭疼。”

  菲利克斯作出洗耳恭聽的態度。

  “美國魔法國會對麻雞家庭出身的巫師進行限制,是擔心曾經清教徒和肅清者的事件重演…”

  這又是一段塵封的歷史。菲利克斯頷首想道,簡單來說,清教徒是一些極端宗教人士,他們是麻瓜,歷史上熱衷于指責他人使用巫術,這些人對巫師的態度可想而知。

  值得一提的是,伊法魔尼的創始人伊索特·塞耶來到北美洲時,她搭乘的‘五月花’號郵輪就載著不少清教徒,這些清教徒在英國本土受到迫害,轉頭就在新大陸迫害起其他人。

  而肅清者是巫師。或者說,曾經是巫師。他們最早是一群來自于不同國家的巫師雇傭兵,唯利是圖,為了賞金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同胞,比如把巫師販賣給清教徒燒死。

  美國魔法國會成立以后,開始清算并處決這些巫師中的叛徒,但一些人逃脫了懲罰,他們不敢再展露魔法,而是偽裝成麻瓜生活,但此事并沒有隨著他們的死去而終結,這些巫師叛徒不但沒有懺悔,反而把自己對美國魔法國會的憎恨擴大到整個北美洲巫師身上,并將這種怨恨代代相傳。

  美國魔法史上幾次較為嚴重的暴露事件差不多都和肅清者的后代有關。影響最為深遠的一次,整個巫師世界都感到震驚和后怕,美國魔法國會受到了來自國際巫師聯合會的嚴厲警告,并由此頒布了臭名昭著的拉帕波特法律,強制將麻雞和巫師世界嚴格分離,以避免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在這個國家,一些麻雞家庭盡管從未見過魔法,但他們堅定地相信魔法是存在的。”尤瑞亞悲哀地說:“只不過他們認為所有巫師都應該被消滅。”

  菲利克斯慢慢地說,“我聽鄧布利多提起過,美洲的民眾似乎比其他地方的人更難以被魔法欺騙和蒙蔽…”

  “就是這個原因。”尤瑞亞說道,“但遠不止這些當上面的一切擺在一起,美洲的巫師還面臨一個可怕的威脅”

  “麻瓜政府。”菲利克斯肅穆地說。

  “沒錯,”尤瑞亞肯定地說:“巫師在麻瓜政府眼中不是秘密,至少對那些高層來說是這樣。”他補充說道,“自從麻瓜政府獨立后,雙方發生過幾次惡性沖突。麻瓜政府想破解巫師的秘密,或是逼迫巫師為他們服務,但我們堅決反抗,國會暗中毀掉了一些實驗室、抹除一些人的記憶…總之各種明爭暗斗,一度逼近戰爭邊緣…”

  “我聽過一個說法,”他壓低聲音,“在1892年,當時的美國魔法國會主席和麻瓜政府總統秘密談判,定下互不干涉的協議,一直持續到今天。”

  “我能看看這份協議嗎?”菲利克斯振奮地說。

  “這件事在正規歷史記載中根本找不到,我也是從國會的一位老人口中打聽到的,至于是否為真,我無法判斷。”尤瑞亞搖搖頭,說道:“我記得課本上說第五次國會總部搬遷的理由是‘大腳怪之亂’…反正自那以后,美國魔法國會就徹底遠離了麻瓜政治中心華盛頓,搬到了紐約,從此沒挪動地方。”

  “聽你這么一說,確實有些奇怪。”

  菲利克斯摸索著下巴,要知道美國魔法國會成立至今也才三百年,結果前面兩百年就因為各種‘奇葩原因’搬了五次家,英國魔法部可是一次都沒這么干過。

  1892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時候鄧布利多才十一歲,.剛剛入學,他可能不太清楚這段歷史,而且據菲利克斯所知,鄧布利多畢業后也沒有按照學校傳統外出游歷,反倒是格林德沃,為了發展‘事業’一度盤踞在美國,嗯,老頭也是在這里首次被抓的,紐特出力不少…

  菲利克斯和鄧布利多誰也沒告訴格林德沃七號教室里,某位神奇動物愛好者的記憶體整天活蹦亂跳的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沉默。

  菲利克斯在八月份中旬離開了伊法魔尼。

  離別前伊法魔尼的校長幾次挽留他,希望他能為伊法魔尼的學生上幾堂公開課,但現在是暑假,只能另約時間。

  不過這件事卻讓菲利克斯浮想聯翩,隨著那次國際交流活動,古代魔文的影響力已經擴大到整個巫師世界,但想要讓這門學科深入人心,還是要寄希望于學校教育。

  布斯巴頓今年就一口氣招走了七、八個霍格沃茨的畢業生。

  回到熟悉的校園后,菲利克斯還沒喘口氣,古代魔文年鑒活動就開始了,很多學生比如剛剛結束完旅行的哈利驚奇地發現,不少剛畢業一兩年的同學因為這次活動又聚在一起了。

  這些學生都深深打上了菲利克斯·海普的烙印,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如果非要找到一個不同的人群,那就是古代魔文協會的那些人了。哈利從沒想過自己會和一群老頭、老太太談論古代魔文的未來。

  “有些人的年紀都夠做我的曾祖父了。”羅恩悄悄對哈利說。

  但就算再怎么覺得怪異,三天后,印有他們名字的《古代魔文年鑒》也隨之刊行天下。

大熊貓文學    某霍格沃茨的魔文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