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聽了地陰的話后若有所思,最后笑了笑,「或許吧,是吾等的謀算,也是眾位禁忌的謀算,一切自有定數,我們只能改變其發生的時間,卻不能消除那個結果,以果來逆轉因,以果來產生果,便是對結局的顛覆。」
「所以秘血真祖的確復活了嗎······那可真是個不好對付的家伙啊,此界再無人能鎮壓祂了。」地陰話語中透著感慨,似乎有對遠古的追憶。
「界合之事,勢在必行,你我都懂,此事逃不過了,陰陽歸位之時快要來了。」
天陽嚴肅的道,「否則一旦秘血真祖復蘇,無人能制約祂,諸天必將興起新一波的災難,到那時,不會再有當年的那般陣容去鎮殺祂,當此界最后的種子消亡,界外的敗北也成定局。」
地陰看了眼天陽蒼老的面孔,「就那般肯定,祂被源頭處的力量影響了嗎?也或許祂有著自己的目的,只是當年未曾向眾生解釋。」
天陽皺眉道:「那個男人還能有什么目的,祂瘋了就是這么簡單,從結果而言,祂對萬界造成了不可恢復的創傷。」
「若他復蘇,吾還真有些想問祂的話,已解當年之謎。」地陰感慨道。
「你說此界再也無人能鎮殺祂,這是不對的,能鎮壓祂的人一直都在,只是祂沒有歸位。」天陽的語氣包含深意,然而地陰根本沒有看祂,而是美眸望著至高神土。
「當歸位時,自當歸位,如今且看未來之言,能對上幾分吧。」地陰輕聲道,隨后緘口不言。
里世界內,隕天看著眼前的一幕,神情喜悅。
至陽世界來了兩位禁忌,這是一件大好事,因為對方是來擊殺陸晨的,意味著他其中一個活兒有人代工了。
眼下唯一的問題就是陸晨被洞虛藏起來了,他們都找不到,而且核可能也在陸晨那里。
「通天道兄,我們的機會來了,若陸晨不是無情之人,相信很快便會出手,到時候我可以從其鏈接虛無界的地方再次感知一番,看是否能找到核。」
隕天興奮的道,因為他知道,至陽世界來的這兩位禁忌實力不簡單,那位須彌的實力可能都比自己不差,甚至強上一線,而絕塵更是至陽世界出名的強者,堪稱禁忌中的強者。
這樣的陣容擊殺陸晨,隕天感覺不會有什么意外才對,他只需要放心的看戲,然后伺機尋找核就行了。
下方,被絕塵鎮壓的眾人一個個心情復雜,老實說,在場的哪個探索者/先驅者/裁決者不是一路走來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但如今被禁忌鎮壓成為待宰羔羊,還是第一次。
尤其是如今他們的性命完全被這兩位禁忌掌控了,全都要指望陸晨能否即時出來,這種感覺很不好。繪梨衣等人當然不認為陸晨是慫了,最大的可能是,陸晨被洞虛軟禁了,想出來也出不來。
「不是吧,陸師兄這么坑?這都十幾分鐘過去了,真的回不來了嗎?」
夏彌吐槽道,主要是她被鎮壓定格時姿勢怪異,正雙手幫若楚子航調整彈道,以至于她還抱若炮筒呢,十分不雅觀。
有時被其他人的目光掃過,夏彌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比起被禁忌擊殺的危機,她感覺社死性帶來的屈辱讓她更難受一些。
「會回來的。」繪梨衣輕聲道。
「繪梨衣姐姐,你這么說是你用命運法則算出來了,還是對陸大佬無條件的信任啊?」
墨雨急忙問道,這次她是真沒后手了,以往她辦事無往不利,那都是因為在幕后,后手又不需要直接與禁忌廝殺,所以能夠成功。
這次輪到正面剛的時候終焉空間給的那點東西明顯就不夠看了。「我算不到他,但我能感知到他。」
繪梨衣說道,她也被 定在原地,幾人是在用神念艱難的對話。
這些交流自然瞞不過絕塵和須彌,只是兩位禁忌并不干涉,目光和感知仍舊在遍歷里世界,想要找出陸晨的藏身之所。
另一邊,虛無之地內,陸晨正瘋狂的攻擊那不存在的屏障。
可讓他感覺無力的是,這里根本無邊無際,他并不能找到什么屏障,只是在無力的發泄亂砍。洞虛并不回應他,他找不到突破的邊界,也就無法離開這個地方。
用根源魂意追溯,他就會發現那是無限繁復的大網,這地方明顯是洞虛專門用來困鎖他的地方,早就對他的各種能力有所預防。
連續的攻伐讓陸晨越發惱怒,越出不去,他就越著急,對外界狀況的未知讓他心中產生不安。轟一 在陸晨又一次斬出蓋世刀芒后,發出了一聲轟鳴聲,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現象,因為說明他斬到了實際存在的東西。
這讓陸晨驚喜又意外,立馬尋著根源魂意找到碰撞發生的地方。
到了地方后,陸晨以神之秘血燃起道火,赤紅的光輝在虛無世界內微微點亮黑暗,讓他看清前面的東西。
這是一枚渾圓漆黑的東西,上面散發著古樸的道韻,靠近時陸晨感知到了極端的時間、空間之力,不僅如此,在這上面他還感知到了世界之源的氣息,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濃郁度。
這到底是什么寶貝!?
陸晨左顧右盼,像是做賊一般的靠近這枚一人高的珠子,伸手去觸碰。上面強大的時空之力,讓陸晨的手都被消去了部分,十分駭人。
陸晨連忙收手,只能用根源魂意去感知,越是感知,就越是心驚。
其中蘊含的力量像是無限一般,仿佛無論多少個大界的世界之源加起來也無法比擬的樣子。
好寶貝!
陸晨都不需要鑒定功能,就知道這絕對是起源級以上的好東西,而且他從這件東西上,看到了突破的希望。
「洞虛到底什么意思?是遺漏了?還是有意留下了突破口?」
陸晨以魂意操控這枚圓球,波動影響著虛無空間,口中若有所思的道。
若是運用這枚圓球的驚人偉力,或許可以破除虛無空間的封鎖,但如此寶貝,洞虛會隨意放置嗎?「算了,不想了,先出去再說!」
陸晨提起刀,操控著漆黑圓球,再次朝虛無發起沖擊。
這次,在圓球簡直堪比九大空間的時空之力沖擊下,虛無世界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陸晨瞅準機會,蓋世一刀斬出,將缺口擴大,他抓住時機,直接朝缺口沖去。
猶豫了一下,陸晨沒有將圓球留在原地,而是攜帶著一同沖了出去。
陸晨在虛無世界和里世界的穿行隧道中,嘗試將圓球收入儲物空間,卻被提示無法收入,所以只能將其綁定待在身邊懸浮著,反正只要不直接觸碰,也不會有什么危險,攜帶著不費勁。
咔嚓咔嚓 里世界內,一處虛空開始發生鏡面般的破碎,這引發了須彌和絕塵的注意,兩位禁忌對視一眼,知道恐怕是陸晨出來了。
「確定下,是陸晨的話,就動手將這些都抹去。」
絕塵聲音平淡,如果出來的是陸晨,那他們就找到目標了,釣到了魚,魚餌自然就沒用了。「倒是挺快,虛無世界也能知道外面的狀況嗎?」
須彌笑道,定睛看著虛空破碎的地方。
下一剎,空間劇烈的顫動,拿出鏡面破碎的地方就像是水波一般,空間在被劇烈的撕扯,就像是一塊兒幕布后有人要沖出來一樣,將其扯的形狀扭曲。
在震天的轟鳴聲中,幕布破裂了,伴隨著無窮虛空碎 片的轟然擴散,赤紅的血氣與漆黑的煞氣同時如海嘯般沖擊入里世界。
自虛無之中沖出的,那簡直是毀滅諸天的魔神!「是陸晨!」
須彌瞳孔一縮。「陸大佬!」「陸兄!」
一連串的呼喊聲響起,有的透著驚喜,有的透著焦急,有的透著興奮。
而那自囚牢脫困的男人,像是被囚禁億萬紀元的魔神,脫困來到人間,帶著無窮的恨意很憤怒,要焚燒整個世界。
因為他看到了,自己最重視的親友們都被鎮壓了,一位自己沒見過的禁忌正運起法則力量,要將他們擊殺。
里世界發生又一次大崩潰,只因男人在瞬間就達到了暴力的絕顛,速度的極境,那一刀快到令尋常禁忌都看不真切,讓絕塵都微微皺眉。
只是一剎那間,漆黑的身影劃過里世界,刀光隨后而至,一只手臂卻已經朝天空飛起。
陸晨披頭散發,沐浴在力量的光輝中,沸騰的神之秘血讓他看起來像是狂戰神一般,猙獰的血色魔紋遍布他的面孔。
一刀之間他便斬斷了須彌的手臂!
兩道真靈自那手臂鏈接的手掌中飛出,天機武圣和紅萌找到機會真靈脫困,重鑄真身。「陸兄,讓我好等!」
天機武圣大喊,「一起上!」
然而陸晨沒有回復,或者說在天機武圣脫困開口之前就已經動手了,他的身形在動靜之間違反常理的轉化,站定在繪梨衣等人身前后,又是一刀逆斬,天地間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絕塵手中出現了一根長長的釘子,與弒君碰撞在一起,刺目的火花在釘子與弒君刀身摩擦的地方閃爍,短暫的時間內,絕塵和陸晨四目相對,隔著火花,一方是驚異,一方是憤怒。
大地在下一刻崩塌,伴隨著劇烈的轟鳴,陸晨下方發力,身形超前壓去,一刀橫掃。蓋世無匹的刀意縱橫,連禁忌也不得不后退。
在陸晨身后的隊友們也受到了不等的波及,在那劇烈的沖擊中人仰馬翻,還好因為陸晨的突擊,已經解除了禁忌對他們的鎮壓,可以有自保之力,朝后撤去。
那些原本靠陸晨最近的人,只感覺到了陸晨身上灼熱的氣息,幾乎能燒死一位九階后期的探索者。斷罪人巔峰屬性,340點!
「有當年陸重州那意思了。」
須彌身形后撤,手臂瞬間復原,振袖間天地乾坤定,里世界崩塌的跡象停止,讓祂真正皺眉的不是陸晨斬掉了祂的手臂,而是陸晨太輕松就破掉了祂的防御,而祂受到的傷害太高。
明明只是被斬斷了手臂,但祂卻感覺自己的本源受到了嚴重的創傷,花費了微小的時間才修復。
陸晨根本沒有跟這兩位禁忌交談的意思,也沒有詢問對方來自何方的意思,從洞虛的話中他已經大致了解了,有至陽世界的禁忌來圍殺自己。
他破出虛無之地,所見如此,凡是想要傷害他親友的人,統統砍死就好!「呼」
陸晨吐出一口灼熱的雜氣,感受著體內的巔峰之力,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和禁忌交手了,對于和禁忌廝殺有愈發熟練的趨勢。
「蕭兄,保存好這東西。」
他將自虛無之地得到的那圓球丟給天機武圣,這東西帶著不方便打架,時空沖擊能力在常規領域可以范圍很廣,適合撐破虛無之地,但對付禁忌不好用。
至于讓天機武圣保護隊友什么的,他感覺不用自己去說了,只是對于突然在隊伍中出現的紅萌,陸晨還是很意外的。
天機武圣接過圓球,以魂意駕馭,因為他發現陸晨不碰這東西,那他也不會直接抱著,他是個謹慎的人。
陸晨面對隊友沒有說什么安慰或者感慨敘舊之類的話,只說了三個字。「開陣法。」
下一剎,陸晨再次斬出刀光,將自他身側殺來的絕塵逼退,又是一拳轟出,和須彌之力相對,沖擊波在里世界震蕩。
而陸晨的隊友們也不啰嗦,直接響應陸展的陣法發起,統統就位。陣法光芒閃爍起的剎那,異像開始顯化。
繪梨衣身邊沖霄貫穿出幽藍色的光幕,如夢如幻,像是柔水之畔。
夏彌身邊是土黃色的光輝,與里世界的大地勾連,原本在沖擊波中動蕩的大地頃刻平穩了下來。楚子航周身烈焰光輝燃起,灼熱的氣息讓紅萌都朝后退了一步。
冷月面無表情,手持銀色短刃,身上金色光輝閃耀,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