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多年的戰斗‘陸行天,早就體會到了陸晨的怪異,眼前的男人堅韌的可怕。
明明落入下風,在戰斗中也會出現失誤,但卻總能補救,或是想辦法挺過去,活下去,最終自己沒能斬掉對方,反而給陸晨慢慢變強了。
眼前的男人絕不是在說空話,因為他真的在像秘血之神的理論境界逼近,早在他們交手的第一年,陸晨的各項戰斗技藝,就突破到了另一個層次。
是的,陸晨的戰斗專精技能在極限狀態下,帶著他那放不下的執念,以及對前路未來的固執,加上氣吞八荒的魄力,終于突破了。
也或許是他曾經親身體驗過那種力量,他在重新問心思索過后,終是打破了屏障,所有戰斗類專精都達到了道之真境的等級。
只是和其他階段的戰斗專精都一樣,在道之真境階段,也一樣會有等級劃分,并非是從零級開始,因為在空間部分數值化的解析中,刀術等戰斗專精的加成是有增幅的,道之真境的同等級增幅會更高,但零級卻沒有滿級的化圣級刀術專精要高。
他只是抵達了新的領域,在新的領域對戰斗的理解更進一步,攻伐力的提升在最初卻是其次的。
可即便陸晨做出了突破,成為了道之真境級別的作戰強者,但也仍舊沒能取到半分優勢,因為他的對手也在這個層次,且如果用空間的話語來說,對方的戰斗專精等級比自己還要高一些。
加上陸行天屬性的優勢,仍舊是壓著自己打,只有到那時候,陸晨才完全肯定對方之前是收了力的。
陸行天想要讓自己墮落,成為墮落的秘血武者,接觸秘血的深淵,將那心底最大的怪物釋放,所以才會留手。
這是他的機會,因為這意味著對方不會輕易的殺死自己,這本身是一種玩火的行為,因為一旦‘陸行天,掌控不好節奏,真的被自己達到了某個實力的臨界點,那么對方就再也殺不掉自己了。
陸晨不認為對方會一直這么貪婪,若是察覺到自己的成長迅速,以至于陸行天難以對付的話,空破會在那之前放棄引導自己墮落,而是選擇痛下殺手。
這些道理陸晨都明白,可他無法停止變強,更無法停止變強的體現,因為對方那狂風暴雨般的攻勢讓他根本難以喘息。
每一分每一秒,若是不拿出全力的話,都有可能會死在仙武遺跡內。
陸行天可能本意沒有想秒殺自己的意思,但前提是他收得住手,若是自己沒有用出全力應對,很可能會瞬間暴如今,終于迎來了這個節點,陸晨感受到了「陸行天,真正凌然的殺機,對方改注意了。
「邊界無窮?這便是自由了嗎?」
陸行天聽聞陸晨的話,冷笑道,「你的實力提升這般迅速,是執念在作崇,還是你的天性在覺醒?「沒什么,只是久違的廝殺了個痛快,你說的不錯,我想的太多了。」
陸晨揮刀間將陸行天擊退,雙方刀鋒碰撞間,明明是陸行天的屬性更高,但陸晨被擊退后,卻不再向之前一樣如破抹布被甩飛般的狼狽,而是輕盈的后撒,落在一處石壁上站定。
「作為武者,在戰場上就應當心無旁騖,眼中只有自己的敵人,將一切紛擾拋諸腦后化為最純粹的戰士,這都是你教我的.
陸晨聲音平淡,又搖了搖頭,「不,這是我本來就會的。」「仍在身后,何談放下?
陸行天質問道,同樣將他手中的灰白刀鋒收入刀鞘內。「你錯了,正是因為他們仍在身后……」
陸晨搖了搖頭,咧嘴笑道,「我才必須向前。」下一剎,雙方化為流光,氣浪在大殿內翻滾。
強大的力量碰撞,在神柱上留下一道道劃痕,雙方的身影在大殿墻壁的四面八方閃滅,刀光碰撞 時亮起的光芒,偶爾點綴出神戰圖錄上的眼睛,讓畫作中的戰士仿佛活了過來,
畫作最上方中央處,有兩尊身影對峙,一方看上去為衣衫襤褸的秘血武者,手持一柄寬刃長刀,一方像是虛無的魔影,兇殘而詭異。
陸晨的衣袖中流淌出血液,那些在大殿內滾動一番后,又逆卷朝上的罡風吹拂,將那些鮮血卷起,滴落在穹頂的畫作上,如潑墨似的撒開,染紅了秘血武者的魔紋,點綴了那雙眼睛 陸行天「那一邊的狀況類似,同樣流淌著血,他的武道力量不足以完全屏蔽陸晨的根源刀意了,一旦被追溯到自身。陸晨的真實傷害就會作用在他的軀體上,配合試君的能力,是百分百生效的。
這停頓只是一剎那,下一刻,雙方白天穹倒著奔雷般的沖鋒,刀鋒在石壁上留下一道道白痕。
也就是雙方此時的綜合屬性都不高,若是陸晨開啟最高屬性與對方作戰,恐怕會給這處大殿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殺、殺、殺、殺、殺」
陸行天癲狂的咆哮,速度越來越快,殺機越來越凌厲,看樣子是真的動了殺心。
是的,他不準備再誘導陸晨墮落了,因為在這么下去,陸晨看樣子真的有希望通關這次試煉。這讓他感覺十分荒謬,怎么會有秘血武者能在常態情況下,跨越兩個小境界,擊敗陸行天呢?
陸行天可是歷代秘血武者中,最強的幾位之一啊,論同境天資,據他自己對陸行天記憶的了解,前代的秘血武者也沒幾人可比。
陸行天本人便是能與禁忌抗衡,甚至廝殺的存在,怎么會被一個小輩跨階打?
他不是陸行天本人,但絕對百分百繼承了陸行天在這個境界時的戰力,一切的武道技巧還都是陸行天大成后所擁有的,目前來說,是要比陸晨更高的水準。
可在戰斗中他再難壓制陸晨了,因為對方的天賦、裝備等一系列條件給予的加成太高了,攻伐力幾乎不遜色自己防御力也只是稍微欠缺一些而已。
簡直離譜!
這就是神秘空間找出的怪物嗎?從后輩秘血武者中,篩選出的終極戰士?轟—
又一次雙刀對碰,卷起的氣浪,讓漆黑的煞氣倒退,讓赤紅的氣血飛揚,吹起兩人的發梢赤紅如鬼的眸子和熔巖般的空洞四目相對。
陸晨的確曾經畫地為牢,但在絕境中的絕境他想通了,原來顧忌太多是沒有意義的,不若放空一戰,在極致的放飛自我中,以那羈絆為引,拉扯住自己最后的靈魂。
他曾畫地為牢,心甘情原,若不破籠而出,那便包容萬象。
神之秘血深淵處的怪物的確很強,那他便超越祂,成為更強的戰士 他不會借助自己體內的外力,而是要憑借自己的力量,憑借陸晨的力量,去戰勝敵人,去享受戰斗,品味廝殺。戰血在沸騰,殺機在縱橫,陸晨宛若置身黑紅濃霧中的死神,一雙眸子越發冰冷也越發炙熱,透著無上的興奮。若這牢籠有邊界,那邊讓它囊括乾坤,若這天地有限制,那便逆斬蒼天,若自我有著極限,那便突破極限。
到最后的最后,獨獨剩下他最初的喜悅,那便是在戰斗中,感受到了那至高無上的……自由!
流水般的刀光在神柱間穿梭,如同繞梁的絲綢,柔滑中又帶著致命的殺機,在觸碰間,又展現出無邊的霸道。轟隆 在刺目的火花中,罡風向兩側沖擊,這一次陸晨竟然在陸行天」詫異的目光中頂住了攻勢,寸步未退!雙方根本沒有猶豫,刀刀斬向對方的要害,只是一剎那間,便經歷了數不清的攻防。
刀刃相接之處,刺目的火光如同鐵樹銀花般閃耀,幾乎在同一時間觸碰的攻伐,那光芒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照亮整 個神殿。
穹頂壁畫上的兩尊戰影瞳孔中滴落鮮血,又被陸晨與陸行天,戰斗所引起的罡風逆卷,再次落回了祂們的瞳孔中。
沖擊在神殿中央越來越大,在雙方分開的剎那,那積累的力量仿佛一瞬在中點處擴散,龐大的氣浪撞擊在四面八方,讓陸晨來時隧道內的黑霧都散去了。
「陸行天」就只有這點水準嗎」
陸晨站定后咧嘴笑道,這句話不含半分嘲諷的意思,他只是在進入狀態后,精神略顯的不正常,他緊緊盯著自己的對手,滿眼都是渴望,渴望更激烈的廝殺,渴望更強壓力,那會讓他體內的神血更加沸騰,會讓他感到更加興奮。
「小子,你太狂妄了,不過是憑依裝備等外物能力,勉強與我匹敵,便自傲了嗎?
陸行天冷笑道,他此前并未刻意破壞陸晨身上的裝備,便是給陸晨機會,讓他親自體驗在諸多加成下面對強者的那種絕望,但此時看來算是失策了。
陸晨的成長速度著實離譜,‘陸行天,并不認為陸晨是真的超越了體內的秘血真神形態,眼下的情況只能表明陸晨之前遠未到自己的極限,在心中諸多負擔被其分離式管理后,進行了自我突破。
一旦抵達新的領域,陸晨的進步速度就太快了,在不斷的超越,追趕自己所在的層次。
盡管他們之間還存在著境界的差距,但陸晨在一身被動的加持下,攻伐力并不遜色多少,而且那種戰斗中的超直感判斷,分明是通常只有秘血武者在秘血真神形態下才能擁有的。
若不是對方的那種生死間的敏銳,自己早已不知斬殺對方多少次了。
「是嗎略有些失望啊,不過你也未必就是陸行天前輩當年的巔峰,也是可以理解的。」
陸晨臉上帶著癲狂的笑意,他現在的狀態完全不是之前萬族之戰那一天可比的,心無旁騖,眼中只有敵人。在這個狀態下,他根本不會畏懼敵人太強,只會嘆息敵人不夠強。
他凝視著「陸行天,,」看來你已經使出全力了,否則便不會說這種話,是感到吃力了嗎?是開始擔憂無法擊殺我嗎?」
陸晨盡管戰血上頭,卻感覺臨陣對于敵人的分析能力非但不減,反而提升了,「讓我猜猜看,由于你已經詭變,朝獨立的生靈發展,卻仍舊受到使命的束縛,那你便不再是單純的試煉者,若是被我通關,也就是斬殺你,你便真的隕落了。
「小子,你在戰斗中還有心思想這些嗎?便是這樣又如何?莫說斬掉我,你現在仍落于下風,真以為不會被我尋到機會殺死嗎?這次我不會留手了。」
「陸行天「面色陰沉,陸晨說的不錯,若是作為單純的試煉手段存在,那么這次仙武遺跡就不是一次性的試煉場所,祂即便被試煉者擊敗,也是能夠復蘇的,因為原本的試煉是同境對決。
但他在長久的時間內異變了,擁有了自我,擊殺了殿外的強者融聚了不定的肉身,那么便是有形之體,沒有了仙武遺跡幫助其再生重構的功能,也就是一次性的了。
所以又他來守擂臺,進行對仙武遺跡試煉者的考驗的話,他是絕對不能輸的,一旦敗北,那便是真正的死亡。「是嗎…我卻是感受不到太大壓力了,以至于我的技藝成長都有所停滯....
陸晨歪了歪頭看著陸行天,忽然在陸行天震驚的目光中,他將自己的外衣脫去了,腳上的靴子也隱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