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謝過后,本想與塵荒的父親攀談一番,但沒想到青丘王說他還有些要事需處理,今日就不多與陸晨聊天了。
之后,青丘王離去,留下一臉懵逼的陸晨和塵荒。
塵荒也有點不解,對于父親來說,還有什么事是必須緊急處理的?
仙王壽命無窮無盡,可以說時間對他們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怎么剛見了陸晨一面,就走了?
這就像是在躲著陸晨一樣,這讓塵荒很是疑惑。
“陸兄,家父可能確實有事,并非不喜你。”
塵荒打圓場道,不想陸晨尷尬。
陸晨點頭,“我知道。”
他沒有感覺青丘王的疏離,都開口讓自己照拂塵荒了,說明還是把他當自己人的。
要么是真的有急事,要么就是有什么原因不想與自己多接觸。
異域,在那無名之地,數位古老的存在匯聚。
“還是推演不出嗎?”
一位不朽之王開口道,聲音平淡,沒有絲毫感情。
“鑰匙的位置已有頭緒,但時光長河中似乎有些事發生了變動,有幾個異常因素在。”
一道聲音響起,似乎帶著些許困惑。
“變動?異常因素?不過是無知者罷了,終會被清算,無需在意。”
一位古老的存在開口,他坐觀時間長河,同樣注意到了一些變化。
在時間長河的下游,有一些奇怪的蟲子,但并不能干涉歷史的發展。
而在時間長河的上游,的確出現了兩道強大的身影,改變了一些事,但那兩道身影中的其中一道已然消逝,想必是其所做遭到了因果的反噬,已經身隕了。
另一道身影他們卻是自最初發現后,再也無法觀測了,如今不知是死是活,只是根據最初令他們驚訝的推演來看,那人不屬于這部古史。
而令有些存在擔憂的是,那上游的影子,可能通過某種方式屏蔽了天機,讓他們觀測不到了,可實際上還活著。
令他們不快的是,根據他們的部分推演結果,那道影子很可能是在他們所生活的異域,他們卻找不出來。
因為此事,他們甚至不惜去打攪了異域最古老的存在,無上巨頭昆諦,但對方只說無需理會。
“諸位,我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一位古老的不朽之王開口,他們并非是真的聚在一起,而是通過神念交匯,在這無名之地進行交流,虛空投影,都只是化身,本體都還在各自的道統閉關。
“輪轉王,有何見解?”
有人詢問道,之前開口的輪轉王同樣是一位極其古老的不朽之王巨頭,很被眾人敬重。
“那一界中,此時有一人,同樣不屬于這部古史,我想深究時,只看到了一片黑暗,險些遭劫。”
輪轉王開口道,他此時正在道場養傷,他說起來輕描淡寫,實際上卻遭遇了恐怖的事。
他推演了九天十地一邊的一個年輕人,但在他身前身后都是無邊的黑暗,就像是憑空出現在了歷史長河中,不屬于這部古史,自外而來。
而關于他的一切,都不可往深處推演,輪轉王追本溯源,想知道其來歷,在他看來,對方不過一渺小的蟲子罷了,有何不可推演的?
但實際上,卻引來了可怕的劫難,讓他險些身隕,不朽之王道基都龜裂了,需要漫長的時間調養。
從直覺上來說,輪轉王認為那個年輕人將來可能會對異域造成巨大的威脅,應當扼殺于萌芽之中。
盡管其來歷不可考不可推,這讓他感覺很不安,但對方活在當下,他在同一個時代出手,是不會受到任何限制的,將其滅殺即可。
“哦?還有這樣的人?長河是否有些混亂了,下游也有不少,此為當代之人,是否可以抓來研究一番?”
一位不朽之王開口,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跨越時空抓人他們是做不到的,合多為不朽之王的力量,跨越時間長河出手一次殺人還行。
在他們這個時代,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些令他們疑惑的存在,比起擊殺,很多人更愿意抓來研究一番其來歷。
“殺了好,不要深究,昆諦大人已經降下法旨,不屬于這部古史之人,皆殺。”
輪轉王語氣冰冷的道,警告其他不朽之王,不要深究,那是不可推演的。
即便抓來了,也沒辦法搞清楚來歷,只會在推演中憑空遭劫,那是愚蠢的。
他們無需關注其來歷,本身只是弱小的蟲子罷了,現在捏死就是最好的抉擇。
“他叫什么名字?”
有不朽之王開口詢問,只要得知其真名,他們有太多種手段擊殺對方,或是鎖定對方,真名有著奇異之力。
“陸晨。”
輪轉王淡淡吐出那兩個字。
“他如今身處邊荒,下次戰爭即可清算一切,到時我們的東西也該拿回來了。”
令一位不朽之王開口道,比起擊殺陸晨,他更關心和起源古器有關的事。
“不要急,昆諦大人說了,要亂了,古今未有之亂,且看那長河,是否有斷檔?”
輪轉王的聲音平淡,“戰爭只是開端,吾等潛心即可,積蓄力量,莫要插手后面的事。”
輪轉王說的話很含糊,但很多不朽之王卻沉默了,像是領會了其中的真意。
所謂“后面的事”,也就是昆諦曾預言的大亂。
十萬年前,昆諦曾蘇醒過一次,九天十地所不知道的是,當時不僅是仙域亂了,異域也亂了。
有很多界海回歸的存在,在異域和不朽之王開戰,那一戰異域也隕落了兩位不朽之王,最終是昆諦出關,平定了動亂。
昆諦回山閉關前,曾對外界留下一句話,“端倪已顯,古今之亂,帝落天哭,不可輕涉。”
短短十二字,讓很多不朽之王猜了十萬年,只能說,謎語人,不朽之王也討厭。
但他們卻也不敢埋怨,就算是不朽之王,也是有著差距的。
昆諦是異域最古老的不朽之王,遠不是一般不朽之王可敵的存在。
只是其中那句“帝落天哭”,讓諸多不朽之王產生遐想,莫不是在仙王/不朽之王之上,真的還有那理論的帝境,并且已經有人達成了!?
不死之帝,一直是異域不朽之王心中的一個目標,但不知多少紀元過去,被譽為異域最強最古老的昆諦都不曾突破,他們有些人就開始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了。
最終將目標對準了起源古器,認為那是力量的根源,但想要開啟,就需要“鑰匙”
不知是哪里傳出的消息,后來越來越多的不朽之王認為,開啟起源古器的方法就在另一界的九天十地,這才是異域攻打九天十地的重要原因。
在昆諦推演,發現九天十地與帝有關后,異域人就更瘋狂了,認為準沒錯,開啟起源古器的方法一定在鄰居那。
“那陸晨呢?”
有不朽之王問道,搞不清輪轉王的態度,方才還說要擊殺陸晨,現在又拿昆諦大人的預言說是,讓他們低調保守點,到底要怎樣?
就在諸多不朽之王在思索答案時,一道法旨自虛空降下,顯化了幾個大字。
“必殺陸晨。”
那字以道力刻成,蒼勁有力,透著致命的殺氣,即便是諸位不朽之王也能感覺到其中的威能,若是真仙見此法旨,恐怕會被其中殺氣所抹殺也不一定。
諸多不朽之王恭敬行禮,這道法旨是昆諦傳來的,顯然已經表明了態度。
而在異域的另一處,古圣山中,昆諦的道場深處,一位老者正盤坐在那里,面前一茶桌,有渺渺霧氣升騰,自茶壺內噴涌。
老者坐在那里,有無窮道力環繞,令外人看不真切,方才便是他打出一道法旨,為諸位不朽之王的討論定下了基調。
老者便是異域最古之人,同時也是最強大,最接近準不死之帝的存在,煉仙壺的主人,昆諦。
他的身份在異域之高,幾乎和領導人沒什么區別,只是很少出關管事,就連不朽之王想要見他一面都難。
這樣的存在對面,此時卻也有一位存在,正與其品茶,若是異域的不朽之王看到,絕對會震驚。
坐在昆諦對面的,并非是人或有形體的生靈,而是一團火。
那團火看起來如凡火一般,就那么靜靜的燃燒,只是時而變換形態,有時為仙禽,有時為仙獸,有時則為人形。
這團火好似沒有溫度,又好似能焚盡諸天,處于一種波動的玄妙狀態。
茶杯無力自懸,來到這團火的面前,那杯中的茶化為霧氣進入火中,也不知其是否能品出其中滋味。
“道友你可知,欺騙我的下場?”
昆諦面無表情,語氣平淡。
“你應當也推演過,知道我所言涉及到另一個層次,而若是成功了,終有一日,你會感謝我的。”
那團火開口道,聲音像是自另一個世界傳來,讓昆諦有些皺眉。
“你們到底來自哪?界海老夫也游歷過,你們不來自任何一方世界。”
昆諦聲音低沉,手持鐵壺,倒了一杯新茶。
“不可言,不可說,否則有人會找到我的,到時候,一切皆空。”
火焰搖曳,似乎是笑了笑。
昆諦很討厭對方這幅姿態,故作神秘,滿嘴謎語,就像他對異域眾生傳話時那般。
“你為何不親自出手?以你的實力,想殺那么弱小的存在,應該只是彈指間。”
昆諦皺眉道,他總覺得異域正在被當槍使。
此人是十萬年前在那場動亂中現身的,起初他以為來自界海,但后來略微一推演,就發現對方完全是空白的,根本沒有任何信息,不屬于這部古史。
這讓昆諦開始思索,是否在他們已知的世界范疇外,還有著無上的大世界,跳脫四界外,不在時間因果中。
這一發現起初讓昆諦很興奮,因為這意味著前面的路還沒有斷,帝境絕對是存在的,他還有著提升的空間。
可他留這團火焰在自己道場做客,十萬年過去了,他對很多事還是一無所知,只是跟對方做了一些交易而已。
“我說了,同樣的原因,我出手,就會有人找到我,一切皆空。”
火焰說道,他似乎很悠閑,就像是場外的看客。
現場沉默了下來,不久后火焰離去,因為他知道昆諦有些不耐煩了,自己也確實不好跟他多溝通什么。
這個世界不同于其他地方,自己更沒有大人那樣的實力,不可能為所欲為。
顯然,即便有著那件神物的遮掩,自己在進入完美世界中也被察覺到了,上蒼之上有幾雙眼睛在翻找呢,一旦被發現,頃刻間自己就會化為劫灰。
火云站在圣山之巔上,遙望異域的邊疆,“一切成空啊…”
此番進入完美世界的不止他一人,為了布局,還有另一人進入了仙域,但因為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歷史,那人失誤了,被上蒼之上的存在察覺到,化成了劫灰。
所以火云的行事變得愈發謹慎,從不親自出手,不再人前現身,更沒有改變歷史的意思,他要做的正是順其自然,讓這個世界按照原本的軌跡運轉。
既然是要按照原本的軌跡運轉,那么不該存在的人,就讓他死吧,也算是做完了那位大人沒做完的事。
他看著九天十地所在的方位,火焰變幻不定,“陸晨嗎…這次,你就沒有好運氣了。”
仙域,天遺山脈,人山人海,喧鬧不絕。
各路真仙斗法,在天遺山脈外的古戰場決出勝負,想要爭奪入內的名額。
古往今來,有人好權,有人好名,有人追逐力量,一旦在天榜上留名,就相當于全有了,也算是印證了自己此生求道的果。
陸晨站在天遺山脈的一處山頂,看那些真仙斗法,只覺得吵鬧。
太弱了。
“陸兄,走吧,仙緣大會要開始了。”
塵荒說道,他們是內定人員,不需要去爭奪那些名額。
仙緣大會是個雅致的交流會,散修們要通過競爭才能入場,分得一席之地,而這些有仙王的大族,則是一開始就在天遺山脈的道場內有最好的位置。
這幾周,塵荒已經對陸晨詳細說明了這里的流程,大致就是各大道統傳人互相寒暄一番,在各自的席位上飲酒論道,道場中央區域是一處上古仙王開辟的戰場,可以供人在其中切磋。
諸多強大的真仙就坐在外圍觀戰,品評,大會持續時間不定,一直到決出令人心服口服的前十名為止。
本質上說是個友好交流會,但這個古戰場沒有裁判,也沒有什么點到為止的規則,每次舉辦仙緣大會,都會有不少人隕落。
令陸晨唏噓的是,隕落的人多半都是散修,或是一些小勢力難得優秀崛起的真仙,因為他們一旦戰敗,他的對手往往都沒有顧忌,直接就打殺了。
仙王道統下的傳人則是不同,即便互相切磋戰敗了,只要認輸,多半對手就會停手,不會繼續進攻,算是給對方的道統面子。
陸晨感慨不管在哪個時代,哪個世界,都是權力者們站在頂端俯視人間,所謂公平,從來都是建立在實力上。
“陸兄,看見那人了嗎?雖為散修,但這些年卻闖出了不小的名頭,我父親點評過,其或許真的有仙王之資,可能已經距離那一步不遠了。”
塵荒和陸晨入席后,看向一個方向,那里坐著一名年輕人。
男子身穿青色長袍,上面紋有紫金神紋,一看就是某種稀有的仙材制作的,整個人器宇軒昂,有四十九道仙靈之氣環繞,將其襯托的如小仙王一般,凌然不可犯。
盡管在會場內收斂了氣息,陸晨也感知到對方的不凡,通過武道天眼觀察,對方的屬性都是280點,且對于這種修士來說,戰斗狀態可能會更猛,能達到卡拉米那種層次也不一定。
陸晨來了興致,問道:“他叫什么?”
塵荒說出對方的名字,“敖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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