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莫娜看著克雷芒的動作,驚呼道。
她想阻止克雷芒,但她被氣息不斷攀升的克雷芒完全排開了。
彼得看見這一幕,周身金色光輝閃耀,數不清的黃金圣矛自虛空浮現,想要將那些原型機擊退。
可那些原型機打法兇猛,如同惡狼緊咬獵物的喉管,在機能停止前,不死不休。
他只朝晨擁女神神軀的方向突進了不到十里,就被三架原型機攔了下來。
克雷芒站在那逐漸變得虛幻的神祇身軀前,一只手像是穿梭了空間,握著守護者之匕插在那顆心臟上。
同時他將那兩顆黑夜的眸子,鑲嵌在守護者之匕的刀柄上,奇特的是,那銀色的刀柄上明明沒有任何凹槽,卻像是水一般吸入了兩顆漆黑的寶石。。
濃密的黑霧自守護者之匕的刀柄上散出,如同有生命的藤蔓般,自克雷芒的手腕向上攀爬,纏繞向他的全身。
而匕首的刃口插入晨擁女神的心臟,亮起刺目的白光,強大的能量波動不斷的涌入這個還不滿十九歲的少年身軀內,讓他像是顆即將爆開的炸彈。
彼得看著這一幕,眉頭緊皺,這是他也不知道的事情,守護者之匕居然還有這種功效?
他當年選擇讓克雷芒進入守護傳承之地,讓伊莉娜留在王都,一方面是為了分攤風險,另一方面,也確實是認為克雷芒在守護者方面的天賦會更高。
他曾經判斷過,克雷芒應該能在十九歲之前輕易的達到神使級,根本花不了一年的時光,但對方的實際成長速度比自己預想的要快得多。
是那柄匕首,它在供養克雷芒?
彼得心中萬分不解,他作為晨擁教會的教宗,當然清楚守護者套裝的功效,但這身套裝雖然有著各種奇異的功能,可從未有過記載,說守護者之匕能夠吞噬怪異之類的東西,化作主人的力量啊?
這種能力,看似美好,但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被繪梨衣的恢復性技能治療后的伊莉娜站穩腳步,看著遠方天空的這一幕,也是滿臉迷茫,不清楚自己的弟弟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好像發現了守護者套裝的秘密,沒有人發現過的秘密。”
楚子航若有所思的看著克雷芒,在他的感知中,克雷芒的氣息已經超過非狂暴狀態的陸兄了。
這完全是舊神級別的戰力,他手中的那柄匕首,正瘋狂吞噬著一位舊神核心的本源,作為供養主人的力量。
此時克雷芒立身長空,身前的晨擁女神虛影已經幾乎消失,那顆晨擁女神的心臟也不再跳動,落在他的身前。
克雷芒握持守護者之匕,刀身上的那顆心臟逐漸化為灰白色,同時他身上也開始發生異變。
自握持匕首的右手開始,漆黑的霧氣藤蔓纏繞在他的右半身,在那黑色的衣衫上如同擺動的蛇影,詭異的漆黑紋路浮現在他的右臉上,讓這個相貌清秀的少年染上了一絲邪氣。
而另一股纖細的光輝,同樣自右手開始延伸,穿插于那漆黑的藤蔓間,一直抵達左半身,如同爆炸般開枝散葉,瑩白的藤蔓包裹延伸,他的左臉浮現白色的圣紋。
黑與白的的紋路在他的面部延伸,最終匯聚于他的眉心,像是碰撞,又似歸于源點。
少年緩緩的睜開眼角,左眸為刺目的白,右眸為深沉的黑。
他站在那里,像是與世界隔離,隨著他微微挺直身軀,那吞天噬地的氣息肆虐開來,一雙遮天蔽日的虛幻光翼張開,黑與白相間,帶著強烈的宗教感。
他輕揮右臂,晨擁女神的心臟化為白色的粉末,在狂風中散開。
大地上的所有人都仰望高空,看著那如神臨凡的身影都驚呆了,那種恢弘的氣息,簡直就像是一尊真正的神祇!
莫娜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你想…你瘋了!快把那柄匕首扔掉!”
克雷芒充耳不聞,只是意味深長的回看了眼莫娜,眼角不著痕跡的掃過遠方的山丘,隨后邁步走向北方。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從未把自己當成永夜教會的人,也從未把自己當做晨擁教會培養的繼承者,至于蒸汽與機械之國更是與他半便士關系都沒有。
他從小就不是個聰明人,在守護傳承之地是學習成績最差的,所以連兩位教宗,以及東方的大總統都想不清楚的事,他怎么可能明白。
但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絕對有兩方的理念是錯誤的,甚至全是錯誤的。
他沒打算坐看幾方勢力博弈后,得出最終的答案。
他在永夜教會,在那個女人的教導下只學會了一件事,永遠不要隨波逐流被牽著鼻子走,他長大了,要有自己的主見。
當他明白了守護者套裝真正的用途后,明白了守護者之匕特殊的力量后,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親自斬殺那紀元終焉襲來的舊神,那才是真正的黎明。
克雷芒行進的速度極快,隨著黑白光翼震顫,瞬息千里,幾個呼吸間,就已抵達北境,面對那吞天噬地的海嘯,他張開雙臂。
頓時,那一路走來無堅不摧的滅世洪流,就像撞上了一尊鐵壁,在天地間停下了。
強大的沖擊力,在無形的墻壁上爆開,水花沖天,化為落不盡的雨。
后續的洋流力量沖擊,將水幕逆卷,如同倒流的瀑布,遮擋住神棄之地南方所有人的視線。
而克雷芒一雙詭異的眸子,平靜的注視著這遮天蔽日的瀑布,像是能穿透深沉的海流,和某位不可名狀的存在對視。
遠方,彼得以及季無咎仍在與蒸汽與機械之國的原型機交手,而莫娜也沒有加入戰局,幫助自己的盟友。
她有些茫然的站在空中,如今她和晨擁教會的敵對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晨擁女神的心臟已經被毀去,黑夜女神的眸子也不在了。
那么蒸汽與機械之國的計劃也宣告失敗,因為他們失去了目標的能源核心,連作為替代品的永夜教會的圣物也沒有了。
克雷芒變相的終結了這場戰斗,此時唯有那些早已死去的亡靈在和晨擁教會交手。
遠方的大地上,一名穿著黑色風衣的中年人看著這一幕,他身后有一個四米多高的帳篷,像是蓋著什么東西。
他嘆息一聲,朝遠方的空中敬了個軍禮。
他的同胞犧牲了,盡管沒有結果,亦或者是毫無意義的,但仍要給予尊敬,那是國家的勇士。
距離原晨擁女神所在處遠一些的地方,山丘上,楚子航看著遠方的天空,那被當下的滅世洪流,有些明白克雷芒想做什么了。
“陸兄好像有提過,守護者套裝還藏著一個秘密,是我們無法知曉的。”
楚子航淡淡道。
“什么秘密?”
伊莉娜對這個話題最敏感,她曾經是三件守護者套裝的持有者,可她沒有發現有什么未知的秘密。
楚子航掃了眼伊莉娜,“你作為使用者都不清楚,我們怎么可能知道。”
夏彌心中好奇,她知道這個木頭沒有點合理的推測,是不會開口說的,問道:“那你覺得是哪方面的秘密?”
楚子航解釋道:“關于守護者之匕,那柄匕首顯然有著吞噬供養的力量,而且幾乎是瞬時的轉換,從克雷芒用匕首吸收晨擁女神的心臟,已經永夜教會帶來的那兩顆寶石起,到他完成蛻變,前后一共不超過一分鐘。”
“這的確是令人驚喜的力量,此前教會內部的文獻中,沒有關于這個的記載,克雷芒或許是個天才。”
伊莉娜看著遠方如神般的背影,感慨曾經的小男孩兒真的長大了。
楚子航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你說克雷芒是天才,這可能是真的,因為此前沒有人激發過守護者之匕的這種力量,否則你不會不知道,是他達到了某種特定的條件,才能使用。”
此時,北方的天際,灰蒙蒙的霧氣涌動,自海水中浮出,化為一尊不定型的灰霧,凡是灰霧路過的地方,就算是空氣,也都在發生著扭曲,一切都陷入沉寂。
那不可名狀的形體凝聚,帶著滅世的威壓,卻被那面無形的墻給擋住了。
雙方對峙間,神與神的力量碰撞,將那逆卷朝天的瀑布碾的粉碎,那位代表寂滅的舊神終于呈現在世人眼前。
沒有形體,沒有五官,有的只是令人壓抑窒息的寂滅。
尼德霍爾塔,曾經君臨第二紀元的,暴君般的舊神。
沒有言語,也無人能聽懂舊神們的語言,在虛無之海的洪流在大地上綻放出沖霄的蓮花時,少年的身影殺向神祇。
以凡人的目力,只能看到那沖霄的水流,以及在空氣中的黑白流光,灰霧分分合合,舊神的低語不斷。
楚子航收回目光,以他的敏捷屬性,動態視力根本看不清戰斗的詳情,但似乎克雷芒攔住了這位代表寂滅的舊神,甚至處于進攻姿態。
“天吶,他能贏!他能贏!”
伊莉娜盡管身體虛弱,但還是激動的抓住身邊人的手臂。
繪梨衣被搖晃的有點無奈,但她也為這一幕感到開心,“看來你弟弟的決斷是正確的,守護者的確有著決戰舊神的潛力。”
“或許吧…”
楚子航意味深長的看了伊莉娜一眼,“但陸兄可沒有看過守護者之匕,套裝隱藏的秘密應該不止是匕首的。”
“什么意思?”
伊莉娜愣了下。
楚子航搖頭,“我不清楚,但力量的提升總是困難的,如果十分便捷且迅速,那一定是有代價的。”
永夜星海內,如大日般的身影前行,出刀時虛空崩碎,無敵的意切割猩紅的霧,分離舊神的軀體。
無論是哈奎斯爾特本身的何等進攻性技能落在他身上,他都不閃不避,或是用暴烈的刀法劈開,或是以血煞戰魂的狀態硬抗。
在狂獵技能和噬神者技能開啟時,他的屬性和這名違規者差距并不大,盡管想要在60秒內斬殺對手十分困難,但他也要進行嘗試。
想依靠著裝備技能在關節時刻保命,那從來不符合陸晨的作戰風格,因此這幾個月來,他從來都是CD轉好,就直接開啟。
他這種打法當然不是無謀的,而是有自己的考量。
作為一個武夫,他在戰斗中沒有太多的心思,唯有自我的提升。
對于戰斗技藝的磨煉是水到渠成的,而關于一些玄妙的領域,他總是在潛移默化中感悟。
自從在遮天世界內進入過神禁后,他就一直在想,進入神禁的條件是什么,真的只是對道的理解嗎?
是壓力?是情緒?是戰斗中感悟的狀態?
陸晨最后分析下來,感覺各種因素都有,但最終每位能夠常駐神禁領域的天驕,都是慢慢摸透了,那種提升力量的“感覺”
陸晨此時就是在找這種感覺,他在研究,這些臨時加成的裝備技能,給自己提升屬性,到底是怎樣一種原理和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