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安納留斯的吩咐,月狼族們紛紛迫不及待的沖了上去,那些深淵生物被撕扯開來。
有時是兩只月狼族一個咬住頭,一個咬住腿,直接將深淵生物扯開對半兒分。
禁衛軍們看到這一幕,不禁打了個寒顫,。
之前他們休息時,有時候見到這些冰藍毛發,雪白肚皮高顏值的月狼,會在地上打滾兒,或是找東西亂啃玩耍,還覺得像是犬類萌物。
這一刻他們才明白,自己身下騎著的是何等兇殘的魔獸,那對深淵生物的撕扯獵食,完全就是最兇狠的狼群。
“唔、公爵…你、唔——咔嚓…咔擦…你要不要嘗嘗,挺好吃的。”
安納留斯一邊啃食著深淵生物,嘴里發出斷斷續續的話語。
陸晨嘴角抽搐,他不太理解安納留斯所說的“挺好吃”,這東西他看著就膈應。
他也算是很不挑食的人了,但是對這種有智慧有自己種族語言的人形生物,還是下不去嘴。
其實就上個世界的龍族來說,如果學院天天灌輸他龍血劇毒的思想,又怕大家覺得他不是人,他宰了純血龍族后,其實一直想嘗嘗龍肉是什么味道的。
但后來和夏彌他們成為朋友后,就覺得不太合適了,只能把這個想法放棄。
安納留斯吃完后,心滿意足的跳到一旁的廢墟頂,在上面仰躺下來,一幅狼生無憾的樣子,它才不在地上待,全是血,臟死了。
隨后在陸晨詫異的目光中,安納留斯竟然抬起前爪,慵懶的舔了起來。
“看什么,本王很愛干凈的。”
安納留斯察覺到陸晨的目光,哼了一聲道。
陸晨沒說話,他只是有些想吐槽。
你到底是狼,還是貓啊!?
我就沒聽說犬科動物還舔毛的!
額…不過魔幻大陸嘛,高等魔獸嘛,愛干凈也可以理解。
他發現不僅是安納留斯在舔毛,那些進食后的月狼族,也都找干凈的地方休息,開始打理毛發,把上面的血舔干凈。
還別說,不考慮那身上猩紅色的東西是鮮血,這群藍背白肚皮的家伙舔毛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只是他覺得月狼族所謂的愛干凈矛盾極了,明明他們之前趕路時路過一片泥地,他還看見過幾只月狼跑進去打滾兒…
“深淵生物的血肉感覺比魔獸的滋味兒還好一些,而且吸收起來的感覺…很奇怪。”
安納留斯舔毛時似乎在思索,開口道。
“有什么異常嗎?”
陸晨還以為出了什么問題,雖然之前長城的人拿深淵生物的肉做過實驗,讓動物食用,證明是無毒可食用的,但畢竟沒人吃過。
“感覺暖暖的,其他也說不上來,可能是吃的還少吧。”
安納留斯道,它是真覺得深淵生物好吃,不是糊弄陸晨的。
陸晨沒有答話,只是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
因為臨時有遭遇戰,陸晨也意識到深淵侵略比自己預計的還快,這座村落是北境靠邊緣的位置,這意味著深淵生物可能已經遍布北境了。
甚至再過幾天,可能就有深淵生物流竄向內地。
也就是說,他們原本預定要前往休息的地點,葛倫爾城附近可能也有深淵生物。
此時隊伍疲憊,還是就在這里先休息一陣比較妥當。
北境,臨北城。
曾經北境最大的幾個城市之一,如今已經完全看不到活人。
城中的建筑破敗,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兒,地面的積血已經凝固,放眼望去,是無邊的黑。
而在道路上,既沒有活人,也沒有深淵生物,有的只是游蕩的…亡者。
一個面色灰黑,臉上生有尸斑的男人磕磕絆絆的走在路上,總他身上的鎧甲和手中的騎士劍可以看出,這是一名長城的守軍,但此時他雙目無神,只是行尸走肉。
城中到處都是這樣的行尸走肉,有男有女,有士兵有平民,有老人又小孩兒,他們有的強大,有的弱小。
但都有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悍不畏死,畢竟他們已經死了,而且因為已經死了,即使被砍掉頭也不會停止動作,只有摧毀他們的四肢才能讓其停止行動。
也只是停止行動而已,因為那樣他們也不會沉寂,會在地上不停的蠕動。
亡者們并不脆弱,生前的肉體有多強,死后就有多強,并且有些特殊的,還會比生前的身體要更強一些。
要說唯一的缺點,那就是沒有智力了,只會在主人的號令下,發起自殺式的進攻。
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站在城主府的樓頂上,看著下方的景色,陶醉的張開雙手,像是擁抱天空。
他深吸一口氣,身體發出暢快的抖動,呼吸這血腥的氣息,就像是吸食獨品一般。
在斗篷的帽檐下,是一張消瘦的、慘白的、蒼老的臉,他是天災,他是一名探索者…曾是。
至于進入起源空間前的名字,他早已經拋棄了。
而他現在也是一名違規者,并不是因為他亡靈術士的職業,這種職業在空間并不少見,而且也不受人歧視。
亡靈術士被分屬于黑暗召喚系,也會一些輔助性技能,在正規的冒險團中如果優秀的話,也能作為團隊核心。
至于驅使亡者不道德,太殘忍之類的,在空間這種地方,誰會在意這個?
天災曾經是一名弱小的亡靈術士,也在一個冒險團待過,那是一個只有三個人的冒險團,可惜另外兩個人已經死了,死在了一個對他們來說太過高難度的原生世界中。
他原本也應該要死的,但被那位強大的巫妖當做實驗品,意外的活了下來。
不,不能說活了下來,他的肉體已經死了,只是靈魂還在這具肉體中停留。
他被制造成了亡靈生物,卻幸運的因為自己原本以為沒用的一項被動技能活了下來。
在生與死的界限中,他堪破了亡靈的秘密,用那種禁忌的能力,操控老巫妖的亡靈大軍,殺死了老巫妖。
看著老巫妖眼中的魂火熄滅,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活著時從未體驗過的快感,那是靈魂的高潮。
他成了一個bug一般的存在,既沒有活著,也沒有死去,卻能無限制的制造亡靈大軍。
只要有死人的地方,或有人死的地方,他就是最強的。
他無需親自動手廝殺,就像是滾雪球一般,只要有了開端,在亡靈大軍和生者的戰斗中,他的軍隊就會愈發壯大。
自從獲得了這種能力,他進入每個世界,都會將其化為死域。
至于主線任務?空間無法發布對探索者來說是必死的任務,他已經摸清了規則,懲罰為抹殺的他就用自己的亡靈大軍去做了,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一些懲罰而已,他完全可以掠奪一個世界的資源進行補充,擊殺探索者掉落的亡者寶箱,也是一筆收入。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承認,他只是陶醉于這種將一切生靈毀滅的感覺。
每當他站在世界之巔,看著無窮無盡的亡靈們游蕩,就有種別樣的快感。
而那些昔日看不起自己的探索者們臨死前的哀嚎,更是無比動聽。
這次他進入了新的世界,一個難度上限很高的世界,但這樣毀滅起來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他喜歡這個世界,深淵的存在更是令他欣喜若狂,是他“啟動”的絕佳根據地。
于是他直接拋棄了任務,潛伏在了深淵,就是為了前些天的那場大戰。
看著那些耿直的士兵們,對昔日的袍澤猶豫,又絕望的被殺死,化為自己新的亡靈,他就嗨到不行。
只要是被他手下亡靈殺死的生物,都會變成新的亡靈,而這個過程,他本身…沒有任何消耗。
他就像是一場瘟疫,所以他給自己重新命名叫…天災。
深淵生物也在他的安排名單上,只是現在還太早,他去過那個地方,知道深淵的強大,他需要更多的亡靈,才能將這個世界完全化為死域。
從他成為亡靈生物后已經過了七個世界,期間他也遇到過裁決者來追殺自己。
第一次他很狼狽,可還是被他“發育”起來了,最終那名裁決者被無盡的亡靈大軍淹沒,化為了自己手下的一員。
回憶起來,好像還是個長得挺漂亮的裁決者,只是和對方交合的滋味他記不清了。
哦…他現在的身體已經沒有觸覺了,怪不得記不清。
有了第一次經驗,他就謹慎了許多,不等到一波能發育成型,絕不露頭。
每次等裁決者殺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有了足夠的亡靈大軍。
裁決者再強也還是人,三階裁決者能強到哪去?作戰不要體力嗎?釋放技能不耗魂源嗎?
想耗死對方,再容易不過,他甚至都不需要露面。
亡靈和喪尸是不同的,在繼承生前肉體強度的情況下,它們可不是什么遲鈍的生物,被纏住的話,想跑很難。
主線任務已失敗,所有主屬性減3
天災收到起源空間的提示,不屑的笑了笑。
這種處罰對他基本沒什么意義,他又不是靠自己的身體作戰,而現在他的這幅皮囊,也不是自己的。
他早已是亡靈了,魂火不滅,他可以任意轉移到他操控的亡靈軀體上。
因為這種特性,他可以做到很多其他探索者想不到的事,這也是空間派裁決者追殺他的最大原因。
比如他操控亡靈大軍擊殺了一名屬性在90點的boss,boss變成亡靈后,他就可以轉移到boss身上。
等于獲得了新的身體,而達到世界限制停留時間被強制返還時,空間傳送,并不能只傳送靈魂,將會他“整體”傳回去。
這么一來,他就卡了最大的bug。
他雖然是一名三階探索者,卻可以擁有很多四階探索者都難比的身軀。
扣屬性?
你扣嘛,除了精神屬性我需要再想辦法補之外,其他的,我找具更強的身軀就好。
天災舔了舔冰冷沒有溫度的嘴唇,貪婪的看向天空,看向這個世界。
這里好像,有屬性一百點之上的存在吧?
不知道,神的體力和精神,有沒有極限呢?
這個世界應該也有裁決者來追殺自己,但他此時并不緊張,因為他現在這具軀體就有著四階探索者的強度,而他麾下,此時有著超過五十萬的亡靈大軍!
“哥斯拉公爵前往北境平亂?”
他看著世界公屏上探索者們的討論,舔了舔嘴唇。
他從不在世界公屏說話,但這個功能仍對他開放,他喜歡看那些無知的探索者聊天打屁,殊不知死亡已經逼近身邊。
哥斯拉公爵嗎,好像是個挺強的人,還有這個世界的龍血,相信身體一定很不錯。
既然來了北境,那這次就別回去了,讓我好好享用下你的肉體。
而且這個哥斯拉公爵還是特殊劇情人物,如果自己能在擊殺他時,保證遺體的完好,在轉移后,或許還能利用這個身份在艾卡大陸更快的開枝散葉。
他記得資料片中哥斯拉公爵還有個精靈公主戀人,這也是極好的,他還沒玩過精靈呢。
這也是天災的興趣之一,奪取劇情人物的身份,做一些令他精神上有快感的事情。
“真是越來越期待了啊。”
天災從城主府上方躍下,混入亡靈大軍內,他已經把附近都“清掃”干凈了。
深淵也肆虐北境有兩天,此時多半是尸橫遍野。
是時候…去傳播亡靈的瘟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