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陸晨點頭,從印記空間中取出一瓶傳說品質的藥劑“生命甘霖”,這瓶藥劑能恢復命源、微量體力,解除虛弱狀態。
這種藥劑是他世界爭奪戰前買的,防止他在過度使用暴血后虛弱,十八萬起源幣,打折價,物美價廉。
“喝了它。”
陸晨扔給古蘭汀,這個副官很忠誠,本身實力也不弱,能給自己在這個世界不少幫助。
至于憑空變出東西,因為他有霍華德家的儲物戒,也沒什么可疑的。
而這種死板的人,應該不會偷看儲物戒的內容,如果對方看過,他也有別的理由可以解釋。
“生命之泉?這是妲蔻絲小姐留給您的吧,我不能用。”
古蘭汀連連擺手,以為是卡爾斯侯爵收集了哥斯拉公爵入獄前的物品,一起存放在了儲物戒中。
畢竟卡爾斯侯爵是哥斯拉公爵入獄前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那時候很可能幫對方存了東西。
他感覺藥劑中的生命氣息極其濃郁,下意識的以為是精靈公主妲蔻絲留給公爵的東西,屬于女人對戀人的愛意,也是公爵在和妲蔻絲別離后,思念對方的物品,他怎么能用掉?
陸晨神情嚴肅,“我讓你喝了它。”
古蘭汀神情一正,下意識的又立正起來,服從命令的天性,讓他糾結的喝下了這瓶藥劑。
暖流在體內漸漸升起,身體的虛弱感緩緩解除。
陸晨滿意的點了點頭,妲蔻絲是精靈公主的名字,也是繪梨衣在這個世界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巧合,這個名字的諧音,換做他和繪梨衣熟悉的英文,就是ducks,讓他聯想到繪梨衣很喜歡的小黃鴨。
繪梨衣的名字不是魔斯拉之類的,讓陸晨知道他的名字應該只是巧合,又或者是空間懶得幫他和繪梨衣改“情侶名”。
在等待古蘭汀恢復的時候,他也在更仔細的感受這個世界。
和他的家鄉與龍族世界都不同,他不知道大陸是什么形式的存在,到底是不是一顆星球。
但根據世界背景的介紹,他知道這是遠比地球面積廣闊的多的地方,而在重力方面,大概是地球的一百倍。
所以這個世界的難度下限才是lv20,如果個人身體素質太差,進來后連自由活動都困難,更別提戰斗了。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的普通農民,可能都比一階探索者要強不少…
二階探索者的巔峰,也就是20級,或許只能堪堪達到科雅帝國征兵的標準,當個普通的大頭兵。
軍隊中的將領級人物,更是各個屬性接近70點,高級將領還有不少超過的,就像古蘭汀。
而在這個世界,和年齡越大越強的魔法師不同,修煉斗氣強化身體,進行作戰的騎士們,并非是修煉時間越久越強,因為依靠強大的身體作戰,他們往往走過生命的半數歷程后就會開始走下坡路。
通常來說,60歲到100歲是一名戰士的巔峰期。
而原哥斯拉公爵如果不是身負龍血,又繼承了父親的良好天賦的話,是不可能在三十歲前就成為帝國第一強者的。
等古蘭汀狀態調整好,陸晨開口,“走吧,讓我們去看看,如今的北境。”
蒼鷹劃過天空,風吹動枯黃的草原。
簡陋的柵欄環繞中,便是城市了。
街道上處處可見骯臟的排泄物,臭氣熏天,但那些虎背熊腰,皮膚長著毛發的生物卻毫不在乎。
兩名雄壯的獸人沖撞在一起角力,這是常見的摔跤比試,周圍的獸人拎著廉價的劣酒,一邊痛飲一邊吆喝。
轟——
伴隨著那名身高近三米的獸人虬結的肌肉發力,另一名稍微矮小些的獸人被丟出去,大地一陣顫抖,被丟出去的獸人戰士半天也爬不起來。
勝者捶打自己的胸口,向四周咆哮,展現著他的強大。
隨后他推開獸人群,回到那張由深淵生物骨骼搭建的王座上坐穩,拎起酒壇,就是狂飲。
“啊——”
放下酒壇,獸人王拜隆痛快的長出一口氣,顯然此時心情不錯。
他滿頭金色的鬃毛,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璀璨,漏掉的酒液還在他雄壯的胸膛上流淌,又漸漸因毛發的吸收而停下。
他抬手梳理了下自己的鬃毛,他是獸人族中的獅王族,又是獅王族的最強者,繼承了他父親的王位,如今統領草原上的獸人部落已有十三年。
“王,邊境有新消息。”
一名狐人族的老者湊到獸人王身邊,聲音平緩,那毛茸茸的狐尾搖擺中,暴露了他內心輕微的不安。
老者除了毛茸茸狐耳和狐尾外,全身上下看起來和人類并沒有什么區別,他們是獸人中外貌最接近人類的種族。
同時狐人族還是獸人族中少有的高智商存在,每個獸人王身邊都會有一位狐人族的參謀,為了穩固“君臣”間的關系,通常狐人族的參謀還會將家中最美貌的女狐人嫁給獸人王。
毫無例外,狐人族的女子總能討得獸人王的歡心。
畢竟艾卡大陸上,除了精靈族的女性,就屬狐人族的女性最為貌美了,似乎是種族天賦。
早年在人類世界,貴族們也很流行狐人族的女仆,有些性趣獨特的貴族,就是很中意狐人族女子的獸耳和狐尾,為了滿足貴族們的喜好,每年都會有走私者來獸人草原偷獵狐人族的少女,這也是獸人族和人族多次戰爭中的原因之一。
至于把狐人族少女許配給獸人王,誕下的子嗣血統不純,這種問題并不存在。
因為獅王族的血統極為霸道,只要是獸人族和他們交合,生下的小獸人,絕對會是獅王族,并不影響血統純度。
“裘斯,有話直說。”
拜隆將酒壇放在旁邊,他長相粗狂,又好勇斗狠,但并不是對下屬殘暴的王,反而是歷代獸人王中少有的,很聽得進下面諫言的王。
“哥斯拉出獄了。”
狐人老者裘斯說道。
“哥斯拉?”
拜隆有些疑惑,他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但有些記不清了,“那是誰,他出獄又怎么樣?”
裘斯有些無奈,這位獸人王哪里都好,就是記性不太好,“是曾經有人類守護者之稱的,那位哥斯拉公爵,他出獄了。”
拜隆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空氣中爆出些許振波,足見他力氣之大,“哦,原來是他啊,宰了守護巨龍那個。”
裘斯很想說我的王你拍頭能不能不要那么大勁兒,我都怕你哪天把自己拍傻了。
拜隆想起后,又疑惑道:“他出獄關我們什么事?”
裘斯心中嘆了口氣,但知道獅王族智商就是這樣,耐心解釋道:“王您忘了,戰爭在即,那位公爵的回歸,對我們來說可不算什么好事。”
拜隆難得的沉思了下,“…他不是已經被剝奪軍權什么都沒有了嗎,現在出獄也辦不成什么事,畢竟…”
他嘴角露出一分自得,好像是自己難得聰慧了一把,“…科雅帝國的王,好像很不喜歡他啊…”
拜隆已經想起哥斯拉公爵的種種事跡了,要說對方的個人勇武,他也是很欣賞的,甚至有點想和對方打一架。
但即使他不算聰明的腦袋,也能看出來人族現任的君主,庫斯拉.霍華德,并不喜歡他的私生子兄長。
以前沒動作,是因為還年幼,加上哥斯拉公爵軍中勢力太強,如今哥斯拉公爵沒了軍隊,雖然還算得上是頭老虎,但已經是沒了利爪的老虎了。
而這個人還很守信,答應過前代君主的事不會違反,如今勢力清零,被放冷板凳的話,他覺得對方掀不起什么風浪。
“王您居然能記得這種事!”
裘斯看著獸人王的目光很神奇,也很欣慰,沒想到王都會思考了。
拜隆有些不滿的看著自己的參謀,“你把本王當成什么了…”
裘斯有些尷尬,但老臉皮厚,繼續道:“您說的不錯,庫斯拉的確很討厭他的兄長。”
拜隆撓了撓頭,“那這不是好事嗎,就算他出獄回了王都,頂多也是窩里斗,對我們有利吧?”
裘斯搖了搖頭,“表面上看是這樣的,但實際上,哥斯拉公爵不是省油的燈,或許他不會和弟弟對著干,但絕對有辦法重新回歸軍隊,到時候如果我們和科雅帝國開戰,就會比較麻煩。”
“他怎么做?科雅帝國目前有實權的,貌似已經沒他的人了吧?庫斯拉也不會讓他重返軍隊的。”
拜隆不解,因為好戰,他對其他事不操心,但對科雅帝國的軍隊卻很了解,和二十年前,已經不是同一支了,大換血。
你一個犯下大罪,沒落的公爵,如今身邊無人,手中無權,還能掀起什么風浪?
哦,要是選擇刺王殺駕,到的確能把王都鬧翻天,可從那位公爵以往的事跡來看,他還是很有操守的,不會對弟弟下手。
裘斯站在原地,這位年邁的狐人族族長回憶往昔的事,“王您因為接觸這個世界的事,只是從近十幾年開始,所以有些事不太了解。”
獸人族的壽命比人族還短,但實力提升很快,像如今的拜隆,成為獸人王時不過二十八歲,便已經是獸人族的最強者了,現在四十一歲,正值壯年。
而再過二十年,到了六十歲以后,就會開始變得蒼老,八十歲可能就壽盡了。
裘斯今年七十二,他還輔佐過拜隆的父親,算是“兩朝元老”
“你說。”
拜隆對于自己的這位參謀總是很有耐心,他知道自己沒對方聰明,就要懂得傾聽。
裘斯回憶道:“記得是三十多年前,您父親還在的時代,我曾代表獸人族出使前往科雅帝國王都,對歲錢的事進行商討。”
拜隆點頭,那時候他還小,但也朦朧記得這件事,因為科雅帝國王位更迭,那些年王室又出了不少事,所以與獸人領土接壤的地方被獸人打的丟盔卸甲,不得已和談,繳納“歲錢”
裘斯有些感慨,“就是那次出使,我見到了東方最令人敬畏的權力者,當時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想和那個男人在戰場上相遇。”
拜隆以為裘斯說的是當時年幼的君王,調笑道:“我說裘斯,十一二歲的小孩兒罷了,就令你顫栗了?”
裘斯搖了搖頭,表情凝重,“我當時眼中根本沒有君王,只有君王背后的那個人,我當時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有他在,科雅帝國不可撼動。”
拜隆愣了下,他知道裘斯的眼光狠毒辣,看人極準,對方能說出這種話,說明對方確實不簡單。
“他是…哥斯拉公爵?”
裘斯點了點頭,“沒錯,而很快也證實了我的想法,哥斯拉公爵血洗了王都,將所有蔑視王權的大臣都送上了絞刑架,其余的權臣都在他面前屈服,您知道嗎,那時候哥斯拉公爵才…十八歲。”
拜隆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他十八歲的時候還在族內天天想著找哪個看起來壯實的家伙玩摔跤,或者找個漂亮的獸人族妞來一發。
后面的事他大概也都清楚了,哥斯拉公爵十九歲后前往長城從軍,短短數年就建立了不世之功,一時間權與力盡在他手,在科雅帝國風頭甚至蓋過君王!
所以說他犯錯后,老實接受審判,最開心的并不是深淵生物,而是科雅帝國的君王,庫斯拉.霍華德。
因為壓在他頭頂,讓他喘不過氣來的兄長,終于要從他眼前消失了。
裘斯繼續道:“所以王您想想,像他那樣的人出獄了,回到王都,真的會老老實實的繼續坐冷板凳?他那種人怎么會是因為對龍族的愧疚甘愿坐牢?不過是因為戀人離開,心灰意冷才在卡蒙斯地牢待著。”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如今…他回來了,要知道對于人族來說,他正處于真正的巔峰期,個人實力絕對比以往更強只是其一,更麻煩的是,為了守衛帝國,他絕對會重新取得軍權,無論…用什么手段。”
拜隆請教道:“那這場戰爭我們還打嗎?要知道今年過冬的糧食不太夠,我們需要接壤的那幾個省。”
裘斯眼神變換莫測,“先不急,觀察一下,時間還有,而且長城聽說最近也不太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