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貼在繪梨衣耳邊,開始娓娓道來。
氤氳的霧氣中,不知是因為溫泉的熱力,還是其他原因,少女的面頰緋紅更甚。
這一夜,繪梨衣…長大了。
“原來寶寶是這么來的嗎…”
繪梨衣喃喃自語,面帶桃紅,繼續問櫻,“只要那么做,就一定會有寶寶嗎?”
櫻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這個也要看日子,還要看運氣,我也是很…”
說到一半,櫻停了下來,似乎覺得即使繪梨衣長大了些,有些事也還是不要過于“科普”了。
可繪梨衣就像是個好奇寶寶,見櫻不往下說,更加好奇了,伸手抱住櫻,搖晃道:“告訴我嘛。”
櫻架不住,猶豫了下只能繼續道:“我也是很多次,才中標懷上寶寶的。”
“啊?我記得不是沒過多久嗎,有很多次?”
繪梨衣有些吃驚。
櫻在繪梨衣耳邊輕聲道:“你哥哥,比他自己之前想象的要不自律…”
“哥哥是不是很想要寶寶,才這么勤奮?”
繪梨衣不解。
櫻輕啐了一口,“他的初衷哪里是想要寶寶…”
直到兩人在一起后,她的百變COS技能才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哥哥好奇怪啊…”
天真的繪梨衣還沒有認識到其中更深層次的內涵,“但有寶寶了總是好事,我就要當姑姑啦。”
櫻透過霧氣看著少女嬌嫩的面頰,想了想,還是問道:“繪梨衣很想要寶寶嗎?”
繪梨衣思索了下,搖了搖頭,“我只是很喜歡寶寶啦,等櫻生了寶寶,我就不是家里最小的了,我自己的話…還是算了。”
櫻有些意外,她以為繪梨衣之前一直纏著自己問,是自己想要寶寶呢,“為什么呢?”
繪梨衣的表情有些忐忑,“因為…我當不好媽媽的。”
她很有自覺,知道自己還是個各種常識欠缺的女孩兒,很多地方需要他人照顧,又怎么能有能力當媽媽呢?
還是等櫻生了寶寶,她去逗一逗就好了。
櫻有些寵溺的摸了摸繪梨衣被水浸濕柔滑的紅發,“繪梨衣將來也會成為一個成熟的女人的,因為你有Godzilla帶你一起踏上旅途嘛。”
繪梨衣有些茫然,“我可以的嗎?”
她有些沒自信,雖然自己不想承認,但她確實還有些像個小女孩兒,一點都不成熟。
櫻肯定的說道:“當然可以,我們的繪梨衣可是很聰明的,其實你的天資很好哦,稍微發揮下你的魅力,就能把陸晨迷得神魂顛倒了。”
“這樣啊?具體該怎么做呢,怎么把女性的魅力發揮到最大?”
繪梨衣虛心請教。
櫻莞爾一笑,“這你不應該請教我,應該去請教你的另一位哥哥。”
“稚女哥哥嗎?”
繪梨衣有些意外,“可稚女哥哥不是…男的嗎?”
提起這個,櫻也有幾分挫敗,“他是男的不假,但他確是最懂得女人美的人,又是最懂得怎么發揮的人,繪梨衣還沒去看過稚女的歌舞伎表演吧?他現在又重新登臺了,一瞥一笑,顛倒眾生,想必小暮就是這么被迷倒的吧。”
繪梨衣被整迷糊了,“稚女哥哥他…穿女裝嗎?”
“穿得哦,作為頂尖的女形,你稚女哥哥打扮成女人,雌雄難辨呢。”
櫻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你稚女哥哥外貌并不是最出眾的那一類,但他很會化妝,而他‘勾引’人并不是用容顏,而是他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最能撩撥人心底的那種感覺。”
“感覺好奇怪哦…”
繪梨衣還是第一次知道稚女哥哥竟然如此擅長這個,可他在舞臺上‘勾引’了那么多男人,卻迷惑不了哥哥。
“總之他的確是大師沒錯,有些事情還是我咨詢了他,才搞定的。”
櫻十分推崇源稚女,因為她還接受過對方的助攻,靠著從源稚女那里學到的“十八般武藝”,成功的把源稚生徹底俘獲。
當源稚女給她開課后,她才體會到作為女人的挫敗感,在某些領域,居然還不如一個男人…
源稚女用自身的技藝完美詮釋了…當男人騷起來,就沒女人什么事了。
“那我要去找稚女哥哥學習下!”
繪梨衣握起小拳頭,稚女哥哥的個人興趣暫不評論,但好像真的很厲害。
櫻仰靠在溫泉的邊上,手臂搭在外面散熱,忽然想起了什么,回眸道:“我想了想,繪梨衣去學可以哦,但不能先用。”
“為什么?”
繪梨衣不解,剛剛櫻嫂子還說讓自己學習如何變成一個“成熟的女人”
櫻意識到自己犯了些錯,“可不要勾引你的Godzilla哦,出事了,會很麻煩的。”
她見繪梨衣滿臉迷惑,又繼續解釋道:“繪梨衣說自己沒有做好當媽媽的準備,但其實…你和陸晨之間不能有孩子。”
繪梨衣愣了下,情緒漸漸低落下去:“…是因為…我們的血統嗎?”
“你們已經是最強的混血種了,目前能夠狀態穩定,是因為后天的各種因素,但如果結合生下孩子,那個孩子超過八成可能性…會是個死侍。”
櫻的話沒有說盡,剩下兩成也并不是普通的混血種胎兒,而可能是…純血龍族。
總之他們是生不出正常的孩子的,可能會生下怪物,到時候會是家庭的痛。
繪梨衣伸手將旁邊小架子上的那本“安全指南”拿了過來,“原來是這個意思…”
櫻看見安全指南第一頁上的字,心說公公真是老不修,但還是耐心的翻開為繪梨衣解讀,“這是大家都預見到的事,所以就算以后繪梨衣和陸晨結婚了,也要注意…安全。”
這并不只是指孩子的安全,更是為了繪梨衣的安全,怪物性質的胎兒,可能會在未出世時就殺死母親。
見繪梨衣有些失落,櫻安慰道:“但你們兩個可以活很久,不也很好嗎?”
繪梨衣沉默了會兒,臉上帶著一絲擔憂,“…可…Godzilla如果想要寶寶怎么辦?”
她在學院和夏彌一起看過某些歷史劇,經常有什么大家族里,正妻生不了孩子,家主就…納妾了!!!
“這…”
櫻沒想到繪梨衣居然能想到這么深層次的問題,她想了想道:“等你們以后真的在一起了,可以問問他啊。”
繪梨衣眸子中光芒變換,看向櫻,“是不是要有寶寶才能結婚?”
櫻表情有一瞬的尷尬,“繪梨衣你誤會了…正常來說是反過來,是你哥哥不對。”
她也沒想到源稚生越來越猖狂,一不小心就搞出了人命,原本他們也是應該先結婚,等蛇岐八家徹底穩定后,再考慮后代的事。
“哦,這樣啊,那就是先結婚再有寶寶嘍。”
繪梨衣像是松了口氣。
櫻笑了笑,“怎么,我們的繪梨衣才十八歲,就想當新娘了?”
繪梨衣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該怎么應答。
晚間,陸晨在外面稍微指點了下凱撒如何掌控自己驟然變強的力量,一直到深夜才返回宅邸。
路過繪梨衣的房間,他發現里面的燈還亮著,于是就敲了敲門。
“繪梨衣,我進來了?”
聽見里面的電視聲音,他詢問道。
“Godzilla啊,進來吧。”
繪梨衣回話。
陸晨推開門,發現繪梨衣穿回了巫女服,也許是多年的習慣,她感覺這種衣服寬松舒適,很契合她的心意。
此時繪梨衣正鴨子坐,坐在電視前不遠處,電視上正在播放白天婚禮的錄像。
“攝影師拍的挺好嘛,就是源兄的鏡頭少了點。”
陸晨坐在繪梨衣身邊,有些疑惑大晚上的繪梨衣不睡覺,也不打游戲,居然在這兒看婚禮錄像。
繪梨衣按下遙控器,畫面切換,原來光盤中并不止這一場婚禮錄像,還有之前策劃方為了供源稚生挑選,添加的諸多婚禮案例。
畫面一一閃過,有西式的,有少數民族的,有日式的,有中式的,每一個案例中的新郎新娘都可謂是郎才女貌,看得人眼花繚亂。
“繪梨衣看這個干嘛?要不要去電競房一起切一盤游戲?”
陸晨不解的問道。
繪梨衣轉頭,一雙琉璃般澄澈的眸子被電視中的光芒映出各種色彩,臉頰微微鼓起,“今天不玩。”
陸晨腦子轉不過來彎,想了想道:“如果繪梨衣喜歡看的話,我去問凱撒兄要一份,聽說他找Mint俱樂部訂制了一百多種,都有示例影像。”
繪梨衣張了張嘴,又不太好意思辯解,“那就看看金毛師兄訂制的吧…”
場面一時沉默了下來,兩人就靜靜的坐在那里看婚禮錄像。
過了一會兒,繪梨衣猶豫了下,試探性的開口道:“哥哥今年二十四歲了才結婚了,爸爸好像覺得很晚,為此一直在催促稚女哥哥呢。”
陸晨想了想道:“其實也不晚吧,現在大家結婚都挺晚的,二十四歲結婚應該算早的。”
繪梨衣別過頭去,“…櫻姐姐今年二十二歲了,也挺晚的。”
“也不晚吧?中國那邊二十才到法定年齡呢,她也算很早了。”
陸晨為繪梨衣科普道。
繪梨衣臉頰氣鼓鼓的,又說道:“日本…女孩子十六歲…就可以結婚了哦。”
“這么早!?”
陸晨有些吃驚,不過不是吃驚女孩子結婚的年齡早,在他的老家,男孩兒十三四歲就結婚的比比皆是,女孩兒也差不多,到了十八歲還沒嫁出去的話,就成“老姑娘”了…
爸爸媽媽生下自己的時候,好像也才17歲,這在帝國只是常態,甚至因為常年征戰,已經算是“晚婚晚生”了。
他吃驚是因為,覺得現代化社會法定年齡都被推遲了很多呢,沒想到日本依舊這么“傳統”
“是啊,嫂子告訴我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繪梨衣不看陸晨,“…她還說,我們這里男孩子,十八歲就可以結婚了呢。”
“那要是這么說,源兄確實算是…晚婚?”
陸晨有些不確定了,至于男性結婚年齡要晚一些,是很好理解的,各個地區都差不多。
“這不是重點…”
繪梨衣小聲呢喃道。
隨后站起身,關閉了電視,臉上的緋紅在燭光下不那么明顯,她語氣微微僵硬,“我…準備…睡覺了。”
“哦,那我走了,還有些事要跟凱撒兄探討。”
陸晨起身,自覺地走出門,回頭還不忘說一聲“繪梨衣晚安。”
當門扉閉合,繪梨衣站在原地,羞惱的跺了下腳,自語道:“夏彌我們…都好難。”
一月一日,新年。
意大利,波濤菲諾,修道院門前。
冷風吹落樹上的枯葉,庭院中有一些修道士在打掃落葉,在新的一年,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的帶上幾分喜意。
可此時烏鴉掠過,發出嘎嘎的叫聲,令人心煩,新年沒個好兆頭。
那只烏鴉飛過修道院的上方,不停的發出煩人的叫聲,有些修道士想要俯身撿石子驅趕這只烏鴉。
但下一刻,還沒等他們進行投擲,那只烏鴉就再也叫不出聲了,它被一雙強健有力的爪子牢牢的鎖喉,鋒銳的利爪將其斃命后,攜著其一同飛行,那是一只獵鷹。
獵鷹盤旋而下,將那只死去的烏鴉扔在修道院的門前,隨后它落在一個少年的肩膀上。
少年的一頭金色長發在冷風中飛舞,表情冷漠,手中提著一柄寬刃獵刀。
“凱撒兄,需要我們一起進去嗎?”
陸晨手中拿著杯可樂,從后方和楚子航一起并肩走來。
凱撒搖了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解決。”
這是他自己的事,也是他自己的仇,不應借他人的手。
當然朋友們陪自己來是好意,他也沒有拒絕,以防萬一。
話音落下,凱撒提著狄克推多邁動腳步,走入了修道院。
“少爺…”
沿途有服務人員或護士看到凱撒后行禮,但凱撒并沒有給予回應,他身上的氣勢壓得那些普通混血種無法抬頭,冰冷的氛圍簡直比外面的寒風還要刺骨。
長驅直入,找到那間休眠室,他嘗試著動用自己的權限打開保險門,但卻失敗了。
保管休眠倉的保險庫只有特殊權限才能開啟,只有護士長,以及禁衛的頭領有。
凱撒也沒有去抓人逼問的意思,既然正常的路走不通,那他就不走尋常路。
“終于也能感受下走直線的快感了。”
凱撒無聲的笑笑,一個側身,地面塌陷,碎石亂舞,一腳踹在了保險門上,將其踹的凹進墻體內。
隨后又是第二腳,直接將保險門踹飛了進去,撞在最里面的墻上,發出震耳的轟鳴聲。
在修道院外面的陸晨笑道:“凱撒兄很粗暴嘛,這么大動靜,引來警方多麻煩。”
楚子航在一旁吐槽:“陸兄你好像沒資格說凱撒兄…”
他們兩人來給凱撒壓陣,而繪梨衣和夏彌去浮潛了,男生歸男生,女生歸女生。
冬日的波濤菲諾自然也是很冷的,但作為最頂級的混血種以及龍王,這當然不是問題,而這個季節的海底,也是平時看不到的少見風光。
夏彌自己是無所謂的,她覺得潛水沒什么意思,但繪梨衣想去,她就陪著嘍。
此時,金庫內煙塵彌漫,凱撒在屋子內走得不緊不慢,把一個個插在墻上的休眠倉都拽出來,用手扣住,發力間直接暴力的掀起“棺材蓋”
他隨手將一個老人扯出來,一巴掌扇過去。
噗——
一顆頭顱飛出,鮮血如噴泉般上涌,但很微弱,這些老人本來就快跟干尸差不多了,沒什么血壓。
凱撒將尸體扔到一邊,看著一個醒來起身的老人,甩了甩手上的鮮血,“哦,沒掌控好力量,我本來只是想扇醒他。”
“凱撒!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你這是對家族的背叛!”
醒來的伽瑪看著地上的尸體,驚怒道,他想不到這個男孩兒竟然直接來修道院殺人。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
“背叛?”
凱撒嘲諷的笑道:“是我背叛了家族?還是家族背叛了我?”
他反手一刀,將一個在自己身后起身的老人斬成兩段。
“凱撒,或許有什么誤會,我們先聊聊。”
有一位老人起身,勸說道。
“誤會?你們謀劃我母親,最后還害死了她,操控白王在我體內復蘇,這都是誤會?”
凱撒神情玩味。
在場的有些老人自上次沉睡后并未蘇醒,還不知道“東窗事發”,但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們冷靜下來想先穩住凱撒:“凱撒你見到了白王嗎?你怎么能相信外人的話,來殺害自己的族人?”
“或許是有人說了些令凱撒你誤會的話,但沒有真憑實證,你怎么能如此沖動呢?”
一位老人開口,“現在收手,我們好好談談,把誤會解釋清楚,這種慘劇到此為止,介于你是被蠱惑的,我們可以從輕論處。”
凱撒笑出了聲,睥睨周圍站起身來的這些老人們,當神情完全冷漠下來,他歪了歪頭,“證據?我需要那種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