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干嘛?聊你們的。”正吃著水果的李冉冉見柳禾望來,毫不在意道,但見二人不說話,便擦擦嘴問到:“怎么?您們要談什么?我在不方便?”
柳禾見此搖搖頭暗道:剛還在說著怎么坑了人家,現在正主當面,居然面不改色的坐這里,果然不虧蓉城小魔王。
柳禾想著一邊拆信,一邊道:“你隨意就好,沒什么不方便的。”
張林看看屋里大致陳設,對柳禾有了個大致評價,開口道:“沒想到,柳大師這般人物會和李老師居然認識。”
“哎哎!”柳禾沒表示,李冉冉聞言卻不高興道:“小屁孩,話說清楚,什么叫:柳大師這般人物,居然和我認識?”
“不是嗎?”張林一副疑惑的回想自己的話,然后認真道:“我沒說錯啊!”
“你…”李冉冉正要發火,一旁的柳禾看著張林微微笑道:“是他讓你來的?你要學狂草?”
“他…”張林反應過來道:“你說的是玨爺爺吧?這就是他寫的信。”
一聽是張玨,李冉冉也消停下來,柳禾道:“你還沒說呢,你為什么要學狂草?他的書法也不差,而且他的字體也比狂草更適合你這種出身將門的學子,畢竟你以后要打交道的,多是官場中人,文書案牘,還是楷書行書之類的書法比較好,狂草書法,多少有些不合適,差人強意。”
“哦!這個啊!”張林道:“我個人覺得狂草寫起來霸氣外露。”
“張玨可是什么都說了!”柳禾搖搖手中的信箋笑意吟吟的看著張林。
“那個…”張林有些尷尬的摸摸鼻頭笑笑,沒想到張玨居然什么都交代了,只得老實回到:“我最近在學制符,但總是不得其神,所以想從書法入手…”
柳禾皺眉道:“所以你就想學狂草?用狂草的一筆呵成來制符?”
“有什么不對嗎?”張林皺眉道:“我覺得若是制符時一氣呵成,其符紋流轉,必然通暢無阻,說不定品質更上一層樓。”
一旁的李冉冉道:“小屁孩,這世界上聰明人的不止你一個,千年來,也不止你一個人想到這招,但現在卻沒人這樣做,你知道為什么嗎?”
張林疑惑道:“為什么?”
“為什么?”
李冉冉道:“我且問你,制符最重要的一步是什么?是下筆注靈。
這是一張符紙,最核心的一步,成了便是印神成符,不成,符紙便自燃自爆,最差也是符紋斷開,制符作廢。
而下筆注靈,是將自己神念勾引炁在符紙上形成符紋,以讓符紋上的炁與天地之間的炁形成共振。
使用時,符紙上的炁便會引爆天地間同屬性的炁,以達到各種我們需要的效果。
殺敵,防御,傳送,治療等等…
因此,制符是一個耗費自己的神與炁來與天地間的炁搭建一個共振頻率的過程,一個合格的制符師,在制符時,自己的神與炁和符紙上的符紋是必然鏈接的。
因此制符師在制符時,若是面臨制符失敗,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收回自己神念,斷絕自身與符紋的鏈接。
若不能第一時間收回,那制符失敗,制符師不僅要面對來自符紋勾引天地之間的炁失敗而導致的狂暴爆發,神念還會受到因無法第一時間控制那些爆發能量而受創,我這么說,你明白嗎?”
張林道:“明是明白,但和我學草書有何關系?只要我制符時一氣呵成,自然不會引起什么神念失控,能量爆發的。”
柳禾道:“這位學員,制符是極度消耗神念的,你現在畫的,最多是一些凡級上品的道符,或許也上手過一些靈級道符。
你之所以沒感覺,是因為你天生神念強大,但隨著日后畫符品級的提升,在強大的神念也支撐不起。
我們就拿制符一道的入門符篆五行符來說,若是只畫普通的火符、木符之類的,你也許可以連畫十多道出來,但水火符這種相克的,你可能就無法下筆,更別提地火木這種三才符,最終的大五行符。
草書的精髓在于一氣呵成,一有停頓便功敗垂成,用它畫符,無異于自找死路。
你用草書畫符,一開始剩下只有兩個選擇,要么不畫,要么一筆作成。
中間一旦停頓或者斷筆,等待你的便是狂暴的反噬。以草書的狂放迅捷,你是來不及收回神念的。”
李冉冉道:“如果把炁比作烈馬,那神念就是栓住這些馬的韁繩,如果把炁比作洪流,那神念就是攔洪堤壩。符紋,只是引道烈馬往哪個方向沖,河流往哪里流。
制符時,一旦你的神念消耗過度,還無法決定烈馬怎么沖,河流如何流,那炁就會狂暴起來,如同烈馬脫韁,河水決堤。
試問,一旦制符失敗。你本就耗費的所剩無幾的神念,如何去控制那些脫韁之馬?決堤大河?
那時你的神念就如同被掙斷的韁繩,被沖毀的堤壩。
別人失敗,也就被炸傷,你失敗,最輕是白癡,最重當場暴斃。
哦,順便告訴你,制符師之所以在制作符寶時死亡率那么高,就是因為他們在制作符寶時需要把神念浸入符寶內,所以一旦制作失敗,就和你用狂草制符一樣,成為白癡或者直接暴斃。因此沒有完全把握,制符師從來不會制作符寶,哪怕它威力巨大,可以循環使用。”
張林喪氣坐下,“所以說,這條道行不通了。”
李冉冉搖搖頭道:“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腳踏實地最重要。學草書不是沒用,至少你畫凡品這種級別的符時,絕對的速成。
因此學會草書,是每個符師的基礎戰斗手段。我們告訴你這些,是怕你學會草書后不知死活的去畫高級符紋。
我想你那張玨爺爺讓你來學草書,只是抱著讓你學符師的戰斗手段而已。
但這二者之間的區別,以那老家伙的粗心來看,絕對沒跟你說過吧。”
“你們,好像很了解玨爺爺?”
想起張玨真的只是讓自己來學草書,卻沒提醒過自己制符的危險,張林便信了李冉冉二人三分。
但李冉冉話里行間,對張玨的了解,好像比自己這個與他朝夕相處十多年的還要了解對方。
“了解?”李冉冉道:“小屁孩,我們的輩分從張玨哪里論起來,你得管我們叫奶奶,因為我們和他都是同一屆的古修班。
柳禾還是他的同桌,你說我們能不了解他嗎?”
“啊…”張林傻眼的看著二人,二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居然是自己奶奶輩,果然,修煉世界的女人,看外表你永遠猜不到她的年齡。
說不定身邊路過的一個妙齡少女,卻是你祖宗輩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