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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真理

  兩人中,一個前進,一個后退,不斷交手之際,能量在虛空中潰散,向四周噴射。

  轟的一聲,兩人再次對轟了一招之后,雙雙分開。

  玄燁依然一臉平和,氣勢未減弱半分,甚至那股黑白交錯的玄奧之氣,也沒有一絲變化。反觀鐘毅,竟是臉色一片煞白,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是被能量寸寸撕裂,而兩只袖子更是早已不知去向。

  更為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其兩只手臂,從手掌到肩膀的地方,竟是一片血肉模糊,縱橫密布了無數的切割傷口,到處都是皮肉向外翻起,而最嚴重的幾條傷口,甚至是深可及骨,就像是誰從內部,對他的手臂進行了外科手術一般!

  鐘毅顯然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雙手不斷顫抖,氣息也已現凌亂,陳陽在遠處看得直皺眉頭,心道自己的這個大舅哥,還真是和以前沒有絲毫變化,手段依舊這么殘忍。

  玄燁剛才的每一招一式雖然速度極快,但以陳陽的能力,卻還是完全將其捕捉了下來,剛剛鐘毅只要是跟玄燁的黑白能量一接觸,幾乎立刻就會掛彩,所以那套掌法雖然十分不俗,但是在雙臂受傷不斷嚴重的情況下,就是掌法再好,最后也已經施展不出來了。

  “師弟…實力超卓,但…卻像邪道,師弟好自為之…我認輸。”哪怕再不甘心,不情愿,鐘毅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打下去了,這個玄燁實在太詭異了,而且完全不顧同門之誼,出手殘忍無比,從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什么,但鐘毅絲毫不懷疑對方會宰了自己。

  他說這番話的意思,自然有是為了在盡量保住顏面的情況下,主動認輸了,而場邊的裁判聽到后,也宣布道:“鐘毅認輸,放棄比武,本場獲勝者為…”

  但是裁判一句話還沒說完,卻聽見玄燁冷笑了一聲,“邪道?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科學,既然你不懂,我就再讓你多領略一下!”說話之間,黑白之氣再次涌現,直接化成一柄黑白長劍,長劍舞動間,漫天黑白的劍影瞬間覆蓋了半個演武場,玄燁竟是因為鐘毅的一句話,再次向對方發起了進攻。

  鐘毅大驚失色,顯然不知道為什么,對方會對他的一句話起這么大的反應,只能一邊狂退,一邊喊道:“我與玄師弟今日是初次見面,我又已經認輸,若是我剛才說的話,有所欠妥,我愿意向玄師弟道歉。”

  他的雙手受傷嚴重,已經無法再戰,飛退的身法又不及玄燁黑白劍影那般快,轉眼之間,竟是已經被那些劍影追上,而玄燁也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黑白長劍氣勢十足。

  負責監督這場比武的裁判,是來自天衍宗長老堂中的七長老,平日主要負責刑法,一向都是其他弟子恐懼的對象,就在這時,他一看形勢不對勁,連忙躍身進場內,大喊道:“住手,對手已經認輸,不可下殺手!”同時猛一伸手,體內精純的能量涌入,想要將玄燁和鐘毅分隔開。

  在他看來,自己是長老的身份,又是這次選拔的裁判,自己既然已經發聲出手,玄燁無論如何也必須停下來不再進攻才對,畢竟玄燁已經是贏了,也沒有任何理由對一個同門師兄弟趕盡殺絕吧,難道就因為剛剛那一句話?

  但是很快的,這位七長老就知道自己想錯了,面對自己伸手過去阻攔,玄燁卻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黑白之氣更甚。

  只聽刷刷兩聲,血光四濺,七長老慘叫一聲,急忙收回手來一看,只見自己的雙臂之上,赫然是幾道血淋淋的傷口!

  這個玄燁竟然直接對自己出手!黑白之氣,竟然能在瞬間傷到他,雖然有他輕敵的原因,丹這對他而言,還是太不可思議了。

  而鐘毅原本以為身為裁判的七長老,既然都親自出來阻攔了,玄燁無論如何也應該停止對自己的追殺了,所以也就緩了下來,準備喘一口氣。想不到異變陡生,玄燁竟然連七長老都敢打,大驚之下,想要再退避已經是來不及了。

  不到半個呼吸之間,玄燁已經來到了鐘毅面前,長劍揚起,刷刷刷的一連串響聲之后,只聽見鐘毅慘嚎連聲,整個人重重的摔出場外的時候,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血人,渾身上下已是幾乎看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甚至連雙臂的筋絡都已經被撕碎,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口吐鮮血!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一柄柄由黑白之氣組成的小刀,不斷的在他全身各處劃過,但也正是在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玄燁這些黑白之氣組成的基礎,其中蘊含的,竟是最純粹的至理,而自己剛剛,卻說這些至理是邪道,怪不得對方會這么瘋狂,不過如今,一切都已經晚了…

  看臺下的所有人都看得心驚膽戰,無法相信玄燁在鐘毅認輸之后,竟然還能對其下此重手,更何況此人還是同門師兄弟,一個個不由得都在心里打鼓,暗道玄燁真是瘋了,其中一些真傳,有都紛紛在祈禱自己不要當這個瘋子的對手才好。

  “這就是至理,不過有些至理,需要接近死亡去領悟。”看著臺下鐘毅的慘狀,玄燁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來,這個人已經明白了他的道。

  看臺最頂上,一個天衍宗的真傳弟子匆匆的走過來,向著幾位長老作了一揖之后,臉色難看的朝著中央的一名中年人說道:“掌教大人,鐘毅師兄與玄燁師弟對戰,本來已是認輸,但玄燁師弟不知為何不顧同門情面,竟是痛下殺手,如今鐘毅師兄已經被他打得奄奄一息,性命垂危!而且身為裁判的七長老上前阻攔,猝不及防之下,竟是也被玄燁師弟擊傷,此事應該如何處置,請掌教大人示下!”

  其實報告也不過是走個過場,他們這些人,在看臺上看得也是十分真切,不過如今這掌教還真不好說什么。

  從情理上說,玄燁不但在比武之中惡意傷害同門師兄弟,而且還傷了身為裁判的七長老,這在平時,已經屬于是犯了大錯,必須訴諸宗門門規進行嚴懲才對。

  可是,現在是掌教傳承,比賽中生死勿論,只要其中一方沒有掉下,或主動離開演武場,就可以自由搏殺,相反是身為裁判的七長老,主動干預比賽,反而是違反的規則。

  思來想去之后,這位掌教大人,竟是不知道該如何處斷,干咳了一聲之后,才猶猶豫豫的說道:“各位長老,依你們幾位看,此事應該如何決斷呀?”自己門下的弟子,自己卻無法做出決斷,一副優柔寡斷的性格顯露無余。這也是這位掌教大人,始終沒有突破現有境界的重要原因之一。

  掌教的問題,眾人并沒有立即回答,畢竟從情理上來說,是玄燁的錯。但他卻又沒有觸犯半點規則,若是直接懲罰的話,實在不妥。

  就在眾人沉默之時,一名長老卻是呵呵一笑,道:“比斗之時,受點小傷,那是難以避免的事情。鐘毅雖然說有認輸,可是在激烈打斗時,或許玄燁沒有聽到也有可能,而且那個時候鐘毅也還沒有退出到演武場外,所以比斗也還沒有完全停止不是嗎?出現這種失誤也是情有可原的,下次小心一點就是了,多給鐘毅一些靈藥敷上即可。”

  說話這人在長老中排行老三,實力比七長老可要強的太多,而他之所以會替玄燁說話,主要也是因為,在一年前真傳比斗的時候,他就已經將玄燁收為弟子了,自己的弟子自然要呵護了。而他這番強詞奪理,無中生有的說辭,讓跑過來報信的那個真傳弟子聽得兩眼都瞪得直了,其他長老更是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三長老啊,你就是偏袒,也要有個像樣點的理由啊,這都什么境界了,還能聽不見?”不過雖然心中嘈意滿滿,但他們卻都是保持了沉默,沒有說話。

  三長老又接著說道:“至于七長老被誤傷之事,更加肯定是誤會了,應該是玄燁當時收手不及,所以不小心碰到七長老,而且七長老擅自干預比斗,本身就是有錯在先才對。”

  頓了一頓之后,他轉頭看著天衍掌教,緩緩說道:“掌門師兄,不是我用人唯親,自家說自家好話,我的徒兒玄燁,其資質之高,潛力之大,絕對是宗門百年難得一遇的,你看他能夠在如此年紀,就晉升到金丹巔峰境界,足以可見一般了。像他這樣的年輕人才,需要多給一些機會和發展的空間,哪怕有時候犯點小錯,也不應該打擊他們的自信心。而那些不具有這種過人資質的,也不必怎么在意,偶爾遇到一些挫折,那也是一種鍛煉。我們天衍宗身為一個大宗門,若是沒有這種寬廣的胸懷,能容忍年輕人犯錯的話,那我看,以后必然會落后于其他幾大宗門。”

  看著這位三長老強勢的要保住玄燁,而對方除了人品有問題以外,也的確沒有觸犯規則,所以這位本身就不強勢的掌教,直接就道:“我們天衍宗這次選拔掌教傳人的大比斗,為的便是發現弟子當中最為優秀的人才,在以后帶領天衍宗走向繁盛,如今涌現出玄燁這種出類拔萃的年輕人,我們自當愛護有加,對其多多包容。這場比武,獲勝的是玄燁,至于鐘毅,同樣身為天衍宗弟子,也不能偏袒,盡最大的努力去醫治他,一切靈藥免費!”

  那上前稟報的弟子,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掌教大人,賞罰臧否,不宜異同,這樣的決定對鐘師兄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聽到這名弟子竟然敢插話,掌教的聲音頓時冷的下來:“鐘毅成名太早,修煉之路太順,受點挫折對他而言,也是一種磨練,而且剛剛的失敗中,他所獲得的可以同樣不小,這樣的處理,對他們兩人都好,就這么定了!”

  那個稟告的真傳弟子,感受著那股讓他渾身發怵的寒氣,咽了一口口水,再也不敢說什么,只是恭敬的行了一禮后,便灰溜溜的走了。

  可憐此時鐘毅全身浴血,受傷狀況極重,令人慘不忍睹,渾身不停的顫抖,被幾個弟子慌忙抬出去救治。但是此時此刻的鐘毅,卻根本沒有心情去管自己身上的傷,雖然他的傷勢對一般人而言,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但此時此時刻他的眼中,卻全是幾乎溢出來的璀璨神光,這一次的比斗,他雖然敗了,但他也見識到了真理,等到這一次的傷勢養好,他實力必然會更加進步。

  不過這一次的傷勢,也幾乎損害到了根基,想要徹底養好,恐怕還需要一段十分不短的時間。

  而就在此時,陳陽分開人群擠了過來,攔住正要抬走鐘毅的幾個弟子,道:“幾位師兄請稍待片刻。”

  說著,他來到鐘錄武跟前,取出一個小瓶,對鐘毅說道:“這位師兄,這里面有些丹藥,對你的傷勢復原應該有很好的幫助,送給你。”說著,他便將丹藥放在了鐘毅的身體旁邊能夠夠得著的地方。

  鐘毅沒法說話,神志卻還比較清醒,看了陳陽一眼,點了點頭,以表謝意。

  陳陽知道鐘毅的謝意大部分只是因為客氣,因為他并不知道,自己送給他的丹藥,已經足以完全恢復他的根基,并且將傷勢恢復的速度加快十倍。這玩意兒可花費了陳陽不少任務點數,對他來說,一直都屬于戰略級資源,要不是因為自己的大舅哥,對方才傷成這樣,陳陽說什么也不會拿出來。

  而身為裁判的七長老,此時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掌教已經那樣說了,他雖然郁悶無比,卻也只能極不情愿的當眾宣布玄燁獲勝,隨后便找個借口離開,顯然是為了找個地方,收拾自己狼狽的衣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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