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后。
“有麻煩的話可以來找我,不過…”陳戎搓了搓手,笑道:“你作為一個政府公職人員不會拖欠報酬吧。”
石春笑著拍拍陳戎的肩膀,“你放心吧阿戎,真要遇到什么事我肯定會過來抱大腿的。”說罷他也沒和羅有、九姐打招呼,徑直朝著停車場走去。
隔閡有時候就是這么產生的,曾經患難與共,現在卻有一種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感覺。
羅有都已經習慣這種事了,他是一個很擅長唾面自干的人,收回伸到一半的手,笑道:“阿戎,我們倆也回去了,不耽誤你工作了。”
陳戎點點頭,然后抽出張紅紙疊一個簡易的紅包,塞進去一沓錢放到九姐手里,認真道:“這算是你們結婚我給的禮金,在之后無論有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借給一分錢,只要我還在港島一天,你們就可以到我這里混口飯吃。”
“阿戎…”九姐抓著紅包,面紅耳赤,有些想拒絕,但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她對自己的人生早已經絕望,混到今天這一步,如果不是遇到完完全全臭味相投的羅有,她這輩子都沒想過結婚。
羅有默然,旁人都覺得賭狗沒尊嚴,賭狗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面對純粹的善意,他沉默一會后有些苦澀的開口道:“阿戎,多謝你了。”
“我回店里收拾一下,下午還要去學車,那就這樣。”陳戎看了眼手表,道別二人,徑直離開。
留在原地的羅有和九姐對視一眼,艱難道:“阿如,我們還是留下這筆錢吧。”
“…好。”九姐說著話都沒什么底氣,抓著錢的手都在抖,心里就和有貓在輕輕的抓一樣,癢的不行。
倆人挽著手往家里走,步伐越來越慢,最后羅有悶聲道:“要不,只玩一把?”
“好!”九姐迅速應下來,眼睛里面神采飛揚,好像都在發光,“如果能回本的話,下次我們請阿戎吃飯。”
“嗯!”羅有重重的應了一聲,倆人飛快的朝著賭場跑去。
跑著跑著,羅有忽然輕聲道:“阿如,我是不是個很爛的人啊。”
“什么?”九姐好像沒聽到的樣子回了一句。
“噢,沒什么,我說等會是二十一點還是十三張?”羅有頓時沒了勇氣。
“肯定二十一點啊。”九姐笑容燦爛異常,羅有好色如命,爛賭又死不悔改,做錯事又喜歡嘴硬,但她為什么會嫁給羅有呢?
她心里如此輕聲回道:“因為我啊,是個更爛的人啊…”
就算人生如泥渣一般灰暗,也會想要與人一起抱團取暖。
夜晚,酒吧。
“柴少、戎哥。”阿ken簡單介紹了一下。
“你們這是?”陳戎端著酒杯指了指阿ken、小波還有第一次見面的柴少。
他也是才知道,這個花名叫柴少就是之前做過電視臺那個運轉乾坤節目主持人的雷剛大師,真名叫雷宇揚,熟悉的朋友都叫他柴少,可惜運轉乾坤的節目收視率太差,直接被砍掉了,就是不太明白這三個人是怎么跟李紅還有百搭混在一起的。…
“他們三個說要跟著我上班。”李紅和阿ken也是老朋友的,畢竟就連陳戎認識rock都是通過阿ken。
“不怕鬼了?”陳戎笑著問道,阿ken之前可是很怕鬼的,這主動找李紅介紹工作可太讓人意外的,要知道李紅可是殯儀館的化妝師。
“怕也沒用啊。”阿ken深深的嘆了口氣,“走到哪都撞鬼,還不如干脆點主動去做這行接觸的多,說不定以后就不會出事了。”
“既然你這么看得開,不如跟我學學怎么化妝?很吃香的。”李紅出言調侃道,還真別說,給死人化妝工資也是很高的。
“免了,你別逗我,紅姐。”阿ken連忙擺手拒絕。
“我做。”從剛才一直沉默的小波突然開口,“紅姐,我跟你學化妝。”
“說真的啊,絕對不能反悔。”李紅強調了一遍。
“嗯,絕對不會反悔。”小波認認真真的回應道。
幾人嘻嘻哈哈的鬧做一團,陳戎微笑的看著他們,在印象里面,這應該就是陰陽路第三部升棺發財主角團的大部分人了,正如阿ken所想,他走對了路,進入殯儀館工作后,他就再也沒有撞鬼出事,不過遇到鬼總是在所難免的。
“叮鈴鈴”
女人一陣風似的闖入店里,陳戎正抱著試題集翻看,頭也不抬道:“小姐,有什么事?是驅邪、算命還是看風水?”
他反正是一點陰氣都感覺不到,這女人大概率是跑來開解心情的,還有可能是專門來聊騷的那種。
“陳戎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女人的聲音非常急促,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道。
“讓我救你?”陳戎抬起頭,這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事情,直接叫出名字證明這家伙絕對認識自己,那跑過來肯定是有直接能求到自己頭上的事情,他感覺好像會跟鬼怪無關。
“那臭娘們跑進去了!”
“媽的!”
倆人都還沒等再說話,幾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就從門口響起,緊接著門就被踹開,四個黑西裝闖入。
“陳戎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女人鉆到陳戎身后,哀求地小聲說道。
“等等。”帶頭的黑西裝忽然攔住三個正要往前沖的黑西裝,臉色陰晴不定的一陣,道:“陳先生,這件事跟你無關,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
“又一個認識我的?”陳戎饒有興趣的合上試題集,帶頭的黑西裝他有印象,仔細回憶一下,拍手笑道:“我想起來了,你是祁天生的手下,怎么?祁天生死了祁家的人開始光天化日強搶民女?”
祁天生死的時候,黑西裝正好就在外面圍觀,前不久法庭審理他也去了,完全知道陳戎是個他惹不起的人,卻還是深吸一口氣,道:“陳戎先生,這位小姐竊取了集團很重要的商業機密,還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如果我說不行呢。”陳戎收斂笑容,聲音也隱約透出幾分壓迫感。
黑西裝額頭浮現一層薄薄的細汗,一咬牙,道: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