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花張口吐出一個字,然后便遲疑起來,她有心拒絕,但又有點顧慮,倒不是怕死,她已經死一次又何懼再死一次,反倒是因為陳戎目的明確長相英俊,又在之前的相處中還算愉快,對方雖然做了些無禮的事情,卻也不太好意思直接翻臉。
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是永恒的,況且對方還長得很順眼。
“如花姑娘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或者活著的時候沒能去做的事情,沒必要直接去投胎,在這人世間多逗留一陣可好?”陳戎看到如花沒直接翻臉,知道合作還是有可能的,便出言挽留,“留在這里,不多說別的,每日香燭供奉還是有的。”
鬼魂留在人間有太多忌諱,很多地方去不得,太多東西感受不到,才會選擇轉世投胎,如果有人供奉,多的不說,每日香火便能和正常人一般生活,不用受到太多約束還能聞一聞飯菜,這也是大多茅山法師會在看守義莊時給死去的各位大哥上香的原因。
所謂的養鬼,又和供奉不太一樣,養鬼大多是用血食、陽氣供養,換來鬼魂更加兇厲和強大,供奉的鬼因為執念的削弱只會越來越弱,直到某天心滿意足的離開人世,這才是很多鬼魂要走的路,只是并非每一個人死后都會有人愿意供奉。
如花有些意動,但她并非是優柔寡斷之人,思慮再三,原本因為十二少而沉寂的心活躍起來,于是道:“法師我信你,我要怎么幫你?”
“不急。”陳戎并不急著一定要現在大半夜沖過去把如花轉世后的另一半給揪出來,可如果對方不合作又怎么辦,這種事又不是一廂情愿可以解決的。
況且現在是法制社會,哪怕港島上層黑幕再多,他也不想搞出強搶民女的勾當,這和帶走女鬼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事情。
陳戎在二樓裝修剩下的木板掰下一塊,手掌拂過,木屑簌簌而落,眨眼間就被徒手捏成了標準的牌子,又掰下另一塊木頭當成底座將牌子插進去,從懷里摸出一小包朱砂,變出一根毛筆,上書‘如花’兩個字,然后擺到桌子上,道:“如花姑娘,請。”
如花也不猶豫,化作一縷陰風寄托到牌位上,正在燃燒的神香將她與牌位之間的隔閡磨平,源源不斷的提供著純凈香火,比較于原版神香,陳戎變出來的,最大的優點就在這里,香火有毒,但變化出來的,只是一種純凈的能源。
牌位上如花二字閃爍著紅芒,幾秒后便平息,如花的聲音飄渺而至,“法師,我能感受到這間房子下面有四個非常兇的鬼,你要小心。”
“叫我阿戎就好,放心,它們的事情我曉得。”陳戎取出一塊朱砂捏碎,手中掐印于眉心借一點靈光,出劍指沾朱砂在墻壁上畫上密密麻麻的符咒。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他口中連念咒語,手中將最后一筆完成,整面墻亮起微芒,符咒一一隱沒,光芒也隨之消散。
陳戎拍了拍手,走到樓梯口,道:“早點休息吧,如花姑娘。”
“叫我如花即可。”如花頓了頓。
“阿戎,晚安。”
一夜無話,出門而去女鬼冰淇仍舊沒有回來,不知道在外面徘徊個什么勁,屋子里生死門的三只鬼倒是想出來,可惜陳戎畫了一墻的符咒,直接剝奪了它們隨便出門的權力,這種做法就等于是在別人的防盜門外面又裝了一層防盜門,我進不去,你也別想出來。
第二天早上陳戎起床后,先是收拾收拾給如花上了一炷香,然后自己簡單弄了點早飯,約莫九點鐘出發,直到快十一點才到店里,即便是已經很近了,卻還是耽擱在步行和等電車的時間上。
到店里第一件事,他就是打給漢森王,閑聊扯淡了一會,抱怨抱怨那破地方離自己店里太遠。
漢森王直接建議他既然實現財富自由就干脆別工作了唄。
陳戎倒是想過這件事,只是他不想自己平日里什么事都沒有,總是要找些事情做,從最早怕鬼,到與鬼為伍,到現在已經習慣了生活中那些鬼怪的存在。
倒不是說行俠仗義,降妖除魔什么的,要是除魔,陳戎自己這個竊道之賊就是最大的魔,這要是還在魔高一丈的副本里,估計一毫秒都不過就會被劈成渣渣。
主要是吧,做這種事情也是會上癮的,以旁觀者的角度窺探眾生,無論是喝醒當局者,還是開解惑心人,亦或者是去收復一兩個調皮搗蛋的鬼魂,習慣了之后,總是會覺得手癢癢。
沒有太多感興趣的娛樂方式,陳戎也就將開店做一個風水先生當成了自己的職業與取樂的方式。
倆人在電話里一通聊,陳戎也讓他幫忙找個熟悉的駕校報名,別忘了,漢森王這家伙可是個賣二手車的,這才是他的主業,認識兩個駕校的人根本就不是誰。
“叮鈴鈴”風鈴響起,看起來成熟許多,也變黑了許多的阿Ken面帶喜色的推門進來。
“先不聊了,我這我朋友過來。”陳戎掛掉電話,抬頭一看卻感覺到不對勁,阿Ken的臉色太難看了,問道:“怎么樣,聽說你同事最近撞鬼了?”
“戎哥,你可算回來了。”阿Ken一屁股坐到陳戎對面,“我之前不是和小波進電視臺去主持一檔深夜節目了嗎,就在前幾天,小波那個傻逼在熱線里面慫恿別人跳樓自殺,結果那電話里男朋友死了的女人真就死了。”
“然后他就撞鬼了?”陳戎隱約還記著一點劇情,當然因為看過的時間太過久遠,很多細節已經對不上,但主體劇情還是記得,陰陽路第二部的劇情,正是因為這一通電話引起的。
長發,也就是小波在節目中的藝名、外號,在午夜節目接到一個喝醉的女人的電話,被纏的煩了直接讓她去死,結果人家死了,從而讓他被死去的女人安妮塔纏上也在一天晚上自殺了,接著阿Ken和另外一個主持人柴少也都紛紛撞鬼去世,看起來好像是節目的問題。
但實際上安妮塔的母親是個有道行的法師,因此隱含的東西很值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