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陳戎剛剛回家,一進門就看到劉阿翠坐在沙發上,入神的看著電視。
“約定好的時間為什么沒來?”陳戎坐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劉阿翠自然的將腿搭在陳戎大腿上,橫躺過來,身體來回扭動調整舒適的位置,沒有說話。
“別鬧,快說有什么事。”陳戎不輕不重的拍了她屁股一下,一人一鬼現在其實已經非常熟悉,之前有羅麗莎的牽線搭橋,是非常愉快的床笫之友。
劉阿翠吃痛的唉喲一聲,用胳膊撐著身體起來,看了陳戎好一會,突然道:“我爹死了。”
“老伯他?”陳戎也有些意外,低聲道:“節哀。”
“節哀?不。”劉阿翠笑了起來,臉上卻滿是哀傷,“是我自作自受,沒想到讓我父親落了難。”
“發生了什么?”陳戎看她魂體有些混亂,陰氣逸散,可能都用不著超度過不了幾天自己就會去投胎了。
劉阿翠翻身趴下去,悶聲道:“我和我爹所有的花銷,包括找意中人用的金銀珠寶,都是我在一個地方偷來的,沒想到我父親前段時間在出售珠寶的時候被人抓住,從我嘴里威逼出那個藏寶的地方后,我爹還是…”
她的聲音倒是很平靜沒有波折,語氣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挫敗感。
“你不想報仇嗎?”陳戎看她魂體更虛弱,死了父親沒有怨氣大增變成冤魂,反而愈發衰弱,讓人實在看不懂。
“因為我剛送我爹去投胎,他臨走前還囑咐我不要報仇,你讓我怎么去恨。”劉阿翠的情緒還是很穩定。
陳戎聽她說著也是忽然意識到,鬼和人的三觀完全不一樣,尤其是像劉阿翠這樣的積年老鬼,在人看來,死了父親就是大仇,可在鬼看來,爹死了不過是和自己一樣,更別說還能直接去投胎,在有父親囑托的情況下,更多的情緒恐怕是對自己的懊惱。
“哎”劉阿翠惆悵的嘆息一聲,“我也想明白了,你不可能嫁給我,我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意中人,倒不如就這么去投胎,看看能不能下輩子遇到你了。”
“額…”陳戎話說到一半,嘴被堵住了。
第二天下午,店鋪。
“這系統的充能條是不是有問題啊。”陳戎坐在店里拄著下巴懷疑人生,昨晚用特殊方式超度劉阿翠之后,系統的充能條竟然只是微微的向前晃動了一點點,差不多相當于萬分之一的樣子,要不是他視力出眾,恐怕都已經完全沒增長了。
“彭!”在陳戎思考的時候,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十幾個黑西裝男沖進來將他團團圍住,祁天生微笑著從門口走進來,伸手拽了拽衣領,道:“陳大師,這幾天有鬼在找我的麻煩,想讓你幫幫忙。”
“呵”陳戎笑了,“有鬼找你,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不想幫忙,你又能怎么樣。”
祁天生勾勾手,身旁的手下遞上雪茄,撕開包裝、點燃,深吸一口之后,將領帶又拽松一點,吐出煙圈,漠然道:“五分鐘。”
說罷他轉身朝著門外走去,黑西裝男們開始靠近陳戎,都是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
“啪!”一個黑西裝男在清脆的耳光聲之后旋轉著身體飛起來,直接壓倒三個同伴,整個腦袋腫成了豬頭昏迷過去。
陳戎雙手交錯伸胳膊一抻,發出關節交錯的摩擦聲,笑道:“五秒鐘。”
“砰,砰,咚!”
祁天生黑著臉看自己最能打的打手昏迷在腳下,這還不到五秒,他都還沒走出門口,手下就全部都撲街了。
“祁天生先生,港島是法制社會,你”陳戎正說著,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
“說啊,繼續說啊。”祁天生tui的一聲吐掉雪茄,食指的皮肉慢慢陷入扳機之中,他臉上帶著好像發現了什么有趣東西的純粹笑容,“陳大師,跟我走一趟吧。”
“哈哈哈”陳戎也樂了,要是在進入副本前他面對槍口還會覺得棘手,畢竟茅山術很難對抗現代的火器,頂一頂民初時候那種落后的步槍還行,針對上經歷多次改進的火器,絕對是一碰就碎,現在卻是完全不怕,先不說打到了能不能穿透肌肉,就是能不能打到都是個問題。
“好,我跟你走。”陳戎本來準備制服他然后報警,想了想這種有錢人就算被抓起來,也不會有什么事,如果事后他還來找麻煩的話,那簡直就是碰到了一個牛皮糖,還不如跟著他過去,徹底把這件事了結。
祁天生笑的越來越開心,眼淚都快出來了,彎著腰手中的槍抖來抖去,好一會笑夠之后,用力一腳揣在手下的胸口。
“咳咳”
“起來,帶著我們的陳大師回公司。”祁天生丟下一句,然后轉身離開,他也知道槍械在面對這種靈異界人士的時候只有突如其來的情況有用,更多的是一種威懾,也就是告訴他們自己會開槍,自己也有槍。
并非是盲目信任手里的槍,他信任的是現代社會的法律與政府,法律健全到連他這種人渣都會被好好的保護,只要——
“只要有錢有權,說到底規則還是用來限制這種怪物的。”祁天生輕蔑一笑,伸手在鼻子下面用食指蹭了蹭,臉上有些亢奮,轟鳴聲中發動跑車揚長而去。
“各位能跟我說說你們到底遇到什么問題了嗎?”陳戎坐在面包車里,從容的翹著二郎腿,對著身邊有些緊張的黑西裝男問道。
“就,就是,我們兄弟有人被鬼附身襲擊老板。”黑西裝男聽到陳戎的話時,已經緊張到去摸腰間的槍了,他們十幾個人被幾秒鐘KO,實力差距太大了,對面如果在車里暴起攻擊他們,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別緊張。”陳戎按住他摸在槍上的手,然后一點一點抽出那把手槍,“真不錯啊,你們祁氏運輸集團連安保人員都可以帶槍的。”
黑西裝男看著陳戎好像捏棉花糖一樣把手槍撕開,子彈叮叮當當落了一車廂,頓時眼睛發直,機械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