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板,您這是…”任發看到跟著九叔師徒來到墳地的陳戎,有些遲疑道。
“我自小跟一位高人學過茅山術,論起來,九叔還應該是我的師叔,今天就是來湊個熱鬧,不用理會我。”陳戎謙遜的退后兩步,示意自己就是來看熱鬧。
任發聽聞陳戎學過茅山術,心里下意識的就把昨天萌生的讓女兒嫁給他的念頭掐滅,轉而又多疑的懷疑起來他的動機。
九叔可不知道其中的花花繞繞,他只負責起棺遷墳,當即穿上道袍指揮一眾苦力忙活起來。
坐在轎子上乘涼的任婷婷好奇的張望,陳戎對她不感興趣,畢竟副本就這么長,哪有時間撩妹,默默的觀察著墳頭附近的布局。
這塊地是很普通的地,只是依山傍水,地處開闊,從風水學上來說,埋在此地的人會福澤子孫,因此任家鎮以及附近的村民全部都會在這里集中將先人下葬,那當年的風水先生看中的蜻蜓點**是這片墳地的精華所在。
玄學一點說,能夠匯聚運勢,屬于上等埋骨地,祖先舒坦,子孫的產業也會蒸蒸日上。
可惜那鋪在上面的水泥將所有的運都擋住了,流不進祖先的陰宅,而陰宅里面的任老太爺就更慘了,上面的水泥把所有進出都堵死,出不去,動不了,七日返魂那一天,活生生在狹窄的棺材里憋到現在,硬生生憋出一口氣來。
“真是巧妙的設計。”陳戎贊嘆一聲,從寶穴到養尸地只是小小的用水泥在上面鋪了一層,真可謂是巧奪天工。
換做是其他的普通墳地,你用什么都鋪地都行,畢竟又不是只有地面一個出口,實在不行陰魂在地下換個地方跑出來。
偏偏蜻蜓點**不行,能夠匯聚運勢必然天然構造特殊,要不然虛無縹緲的運勢也不可能被堵在一個墳地之中,上面封死之后,因為天然構造里面的陰魂自然也出不來,好好的尸體活生生就這樣憋屈的變成了僵尸。
但這并非是設計者的根本目的!
陳戎露出玩味的笑容,任由苦力們將尸體起出,在九叔科普的時候,悄然退開,繞著附近所有的墳頭走上了一圈。
“嘖嘖嘖,真是塊人杰地靈的好地方。”陳戎感嘆了一聲,這句話純屬夸獎,如果他哪天死了,也想葬在這里。
他猜的果然沒錯,那些被蜻蜓點**聚攏在一起的運勢被水泥一擋,頓時逸散開來被其他墓穴享受到。
因為本身蜻蜓點**聚攏運勢會在滿了之后暫緩,好的墓穴都是這樣,有一個上限,只能讓后人少些波折,不會說一路躺平。
可水泥的存在讓蜻蜓點**不斷聚攏運勢然后擋出去被周圍的其他墳地吸收一部分。
從而使得整個任家鎮都會大大受益,普通的墳地固然鎖不住運勢,那也架不住不斷的補給啊。
再差的墳地,以一個寶穴和任家老太爺為代價,也能養成富戶。
陳戎對風水并不精通,甚至可以說是一知半解,但最起碼的眼光還是有的,以他之見,那風水先生著實是下了一盤大棋。
報復任家的同時,還肥了整個任家鎮,巧妙的撥動一點,達成一石二鳥的效果,不佩服都不行。
將整個布置完全摸透之后,陳戎又悄然回到隊伍中,此時九叔已經命人將棺材打開,看到尸體的一瞬間,他臉色頓時就變了。
“阿戎,你看…”九叔有些拿不準,卻也明白肉身不腐、邪氣彌漫,絕對是尸變的前兆。
陳戎看得清楚,開棺之后,任老太爺的魂體逃也似的離開,眨眼間就直奔地府去了。
被困在墓穴中,他恐怕已經失去了投胎的機會,但能逃回地府總比留在人間要舒坦的多,最起碼地府不會有人把他再塞進棺材里。
留下的尸體已然尸變,只是還沒有起尸,陳戎聽到九叔低聲的問詢,也輕聲回道:“九叔,依我之見,已經尸變,恐怕普通的墨斗黃符已經壓不住尸氣,如果不能今天就地下葬,最好不要帶回義莊,否則明天任老爺就要父子團圓去了。”
九叔臉色一凜,他確實是這么想的,畢竟他只是個茅山法師,又不喜歡多管閑事,只要盡心盡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完事,現在知道可能會讓一只僵尸出籠,那態度就又不一樣了,任家自己想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僵尸出來那死的可能會是普通的村民啊。
“任老爺,借一步說話。”九叔也不猶豫,拉著任老爺離開了人群,沉聲道:“任老爺,令尊的尸體已經尸變,如果不盡早燒掉,恐怕會變成僵尸。”
“啊?”任老爺聞言頓時有點發懵,怎么就突然變成僵尸了呢,他心思連轉,也在懷疑九叔是不是在言過其實,以此來提高報酬,他斟酌一下字句,道:“不知道九叔有沒有別的辦法,實不相瞞,家父生前最怕火,火化是不可能的。”
“況且…”任老爺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些許無奈,“任家的生意這些年每況愈下,常言道,一命二運三風水,我父親還是在葬在好地方才能福澤我們這些子孫啊。”
他這言下之意就是,尸體要留下來換換風水,恐怕前面那所謂的怕火也不過是個托詞。
九叔自然聽出他的意思,一拱手,嚴肅道:“任老爺,僵尸之事可不小,如果一個不慎,恐怕會使得任家鎮生靈涂炭,還望任老爺三思。”
任老爺搖了搖頭,他現在基本上已經確定九叔就是為了抬高價格,畢竟剛才聊墓穴時,他已經暴露了任家生意差的事情,當即毫不客氣道:“九叔,報酬的事情好商量,我任家還是有些家底的。”
“并非報酬的問題,任老爺,我不會提高要價,但尸體,一定要燒!”九叔更是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別說一個沒落的任家,就是鎮長在他面前都不一定能硬氣起來,作為一個茅山法師,他這點自信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