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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夜夜癡纏(歌名)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

  “去,把那袋子打開。”

  “啊?”安琪當場愣住,剛說完不能去碰,現在就要碰,這讓她碰還是不碰?

  “去把它打開。”陳戎又重復了一遍,臉上看不出有什么開玩笑的意味。

  安琪小心的走過去,手剛伸出來,那黃布忽然抖動了一下,嚇得她連忙收手回去,可即便是如此她臉上還都是好奇的神色。

  陳戎搖了搖頭,這妹子雖然性格不錯,又有一手好廚藝,學歷高有文化,獨立自主,可有一個壞習慣,就是太好奇也太不尊重傳統。

  腦子里都是刻板的新時代思維,相信科學就完全排斥、否認傳統文化存在的價值,也就是性格犟,認死理。

  不過好奇和犟也有好處,那就是不會因為恐懼、害怕之類的東西而退縮。

  陳戎這邊不言不語,安琪雖然對于會動的布袋子有點畏懼,卻還是勇敢的伸出手抓住布袋子,麻利的解開了。

  一陣陰風吹過,袋子里的四只賭鬼迫不及待的沖出來,因為沒有陰氣修飾直接露出恐怖的本相,一個脖子淤青,舌頭長長的耷拉著,一個腦袋被劈成了兩半,一個臉都扁了,分不清楚五官了,只有阿蟲表面正常,卻也鐵青著臉。

  它們頗為忌憚的沒有動作,只是等待著陳戎發話,基本上算是被剝削出ptsd來了。

  “擦到眼皮上,就當成眼影用。”陳戎看都沒看四只賭鬼,而是將一瓶牛眼淚遞給安琪。

  安琪這個熟練,一擠一蹭,三個扮相極其恐怖的死鬼出現,她下意識短促的尖叫一聲,然后幾步后退到陳戎身邊。

  “看到它們了吧。”陳戎平靜道。

  得益于陳戎的沉穩,安琪的慌亂也多多少少緩解了許多,聽到問題,小聲回道:“看到了。”

  “那就把我的花瓶放下,它們就是袋子里的玩意,讓你別碰,那是對你好,懂了嗎?”陳戎嫻熟的從兜里掏出另一個小一圈又皺皺巴巴的黃袋子,朝著四只鬼招了招手。

  “那個,陳法師,能不能還用原來的袋子…”阿福期期艾艾道,其實之前的袋子就有點擠,要不然它們四個也不會動來動去,現在換一個更擠更小還難看又舊的袋子,那豈不是還不如原來的。

  “嗯?”陳戎兩只手指撐開袋子,用鼻音發出疑問句。

  怨氣最重,平日里也被剝削陰氣剝削最厲害的阿蟲第一個帶頭的沖進袋子,不為別的,就想爭取個好位置,福祿壽三只鬼轉眼也想到這一層,爭先恐后的鉆進袋子。

  “別看它們對我客客氣氣的,要是只有你一個人,把你生吞活剝了都有可能。”陳戎系上袋子丟到法壇上,隨口道:“這下明白為什么我讓你別亂動東西了嗎?”

  “知道了。”安琪這下老實了,看向那些被陳戎一一提及的物品也都多了幾分警惕,正常人膽子再大也不喜歡與這玩意為伍啊,她猶豫一下,欲言又止的望著陳戎。

  “你是想知道我為什么想和你換房間是嗎?”陳戎彎腰將地上廢棄的黃布袋子撿起來,“像這類玩意,你住那屋也有一個,而且還沒被抓起來,這玩意因為都是橫死的,天生對活人就有惡意,現在你沒事,再待幾天說不定就要莫名其妙的死了。”

  聞言安琪臉上充滿驚悚的神色,就算是不知道鬼能做到什么事情,可一看那扮相,她就沒有任何想要和這玩意接觸的想法。

  “放心吧,你只要不動屋子里的東西,那玩意怎么樣不了你。”陳戎安慰一句,轉頭走向門外。

  說句實在話,一開始他真的是懶得麻煩想趕走安琪,尤其是有那個擾民和疑似精神病的把柄,結果沒想到這家伙窮的吃土,渾身上下除了回程的機票,就只有兩千塊,這點錢在港島能干什么?

  要不是漢森王和周發兩個舔狗各種當司機、導游、飯票,現在安琪估計要出去打工了。

  哪怕是被陳戎要求必須搬走,她也愣是厚著臉皮拖了兩三天,看樣子如果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她是不太會搬走的樣子。

  可問題是拖得越久,就越容易出問題,羅麗莎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

  這件事其實涉及到一個很頭疼的話題,陳戎知道只要安琪在羅麗莎面前晃,羅麗莎遲早要忍不住動手,可現在人家并沒有動手,也沒有對人怎么樣,脾氣還不錯,除了每天唱歌的習慣,其他什么都好,直接出手把她抓起來,陳戎還真覺得不太好。

  這就好像是,你知道一個人以后在誘惑面前會犯錯,你會把這個人在無辜的情況下抓起來嗎?

  陳戎想過,但是怎么也過不了心里那一關,安琪又是一塊牛皮糖,無處可去的情況下短時間不愿意走,就干脆換個房間住好了,反正也只是兩個半星期,這點時間他還是能接受的。

  深夜,204室。

但我知道在晨霧里我將孤單你將消失像這一晚惟求你知此刻太短請將此身盡鋪以吻惟求你知愛是難斷  橫跨一生淚痕…

  婉轉飄渺的歌聲讓人沉醉,就是時間也未免太不合時宜了!

  陳戎按著太陽穴睜開眼,臉色差的好像要殺人,不,殺鬼。“羅麗莎!”

  歌聲戛然而止,衣柜吱嘎打開,身著紅色睡裙的女鬼飄到半空中,幽幽道:“找我有什么事?”

  “之前咱是鄰居,現在我們是室友,能不能不要夜半歌聲,擾人清夢。”陳戎眼睛瞇著,睡意再次上涌,懶洋洋道。

  “你為什么要搬過來呢?”羅麗莎罕見的沒有使用臭道士這個稱呼作為開頭,甚至聲音都從飄渺化作實感。

  陳戎揉著眼睛,側過臉去,看著從空中落到他床上的羅麗莎,語氣不善道:“你能不能安靜一下,讓我好好睡個覺?”

  “哦。”羅麗莎一動不動趴在床邊,安靜的看著陳戎,再也沒有發出聲音。

  陳戎捂住臉轉過身,不斷地告訴自己“當她不存在,當她不存在”,時間一長,好像也有點作用,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終究抵不過睡意。

  這夜,尤其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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