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979年9月5號,也就是農歷七月十四,傳說鬼門關大開的日子。
鴉蘭道燈紅酒綠的雞店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請問這里有一位叫珍妮花的小姐嗎?”
“哎喲,這位帥哥,我就是珍妮花啊,實在不行,她們也可以是珍妮花啊~”
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人嬌聲貼到陳戎身上,手指極為靈活的在他胸膛一路點下去,快到腹部的時候,陳戎驚險的避開。
“不好意思,我不是來消費,我是真的有事找珍妮花小姐。”陳戎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這樣啊~”女人并沒有因此而勢利眼什么的,而是向前一步幾乎依偎到陳戎懷里,嗲聲嗲氣道:“帥哥要是你的話,我可以不收費哦。”
可惡,還能不能好好聊天!難道我長得帥就要遭這樣的罪嗎?
陳戎滿腔悲憤的推開女人,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真的有要緊事找珍妮花,十萬火急。”
女人也看出陳戎的真情實意而不是小男人害羞,一邊趁機瘋狂在陳戎肌肉身上摸來摸去揩油,一邊道:“你找珍妮花是吧,那個偷渡過來的女人?她就在后巷那條街,算算時間,應該也快到她出來了。”
女人說話帶刺,顯然和珍妮花關系不怎么樣,陳戎推開她的手,摸出一張鈔票塞進她手里,笑道:“謝謝。”
女人明顯對這件事很意外,愣在原地,看著陳戎越走越遠,她把錢塞到胸上,“帥哥,有空來玩啊,我不收你錢!”
附近的人紛紛看過來,陳戎連忙用咳嗽掩蓋自己的尷尬,逃也似的沖出店門,進入后巷。
一入眼,除了地上臭氣熏天的嘔吐物,搖搖晃晃扶著墻前進的醉漢,還有就是不遠處正在三三兩兩站在街邊的女人。
陳戎故技重施,又找個站街女詢問,人家瞥了一眼他,沒有說話。
等到陳戎拿出錢來,這站街女才懶洋洋的喊道:“珍妮花,有人找你!”
不遠處被一個老爺子扶著看起來一瘸一拐的女人抬頭看了一眼,高聲回應:“我在這兒呢。”
陳戎開始沒想太多,邁步就往那邊走,結果越走越感覺不對勁,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感涌上心頭,他的步伐從快到慢,最后干脆停了下來,目光嚴肅的看向那個扶著珍妮花的老爺子。
老爺子似有察覺的抬頭一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小伙子,過來吧,不要怕。”
陳戎怎么可能不怕,眼前的老爺子絕對是個積年老鬼,而且說不定還是厲鬼,屬于發起飆來能讓這一片地區變成死域的恐怖存在。
游魂野鬼也好,冤魂也罷,頂多也就是害一害單個人,牛逼一點弄死幾個了不起。
而厲鬼就是完完全全的質變,成就厲鬼就意味著徹底放棄投胎的可能,將執念擴散化,從而形成獨屬于厲鬼的一片領域,也就是鬼域。
在鬼域之中,厲鬼是不死不滅的存在,而且還會隨著時間發展,逐漸擁有一種神通的雛形,多半都是涉及到概念的神通。
比如逆轉生死、穿梭時空、追因溯果…
雛形指的是厲鬼只能簡單的應用一點,還做不到完全體神通那么強大,可對于凡人來說那基本上就是碾壓。
至少陳戎想不到如何擊敗這樣的厲鬼。
以放棄無盡輪回,只換得一時的強大,這就是厲鬼。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鬼都能做的,需要很多苛刻的條件,要不然這天下不到處都是厲鬼了。
“你誰啊?找我干什么?”珍妮花開口打斷了陳戎的思路,她滿臉的不耐,身邊的老家伙一看就是肥羊,不狠狠的撈上一筆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我是李玉嬌的朋友。”陳戎故意用普通話說著,手中已經扣住了兜里的符紙。
哪怕打不過,逃跑也是要試一試的,讓他束手就擒,不可能。
“嬌嬌!”珍妮花臉色微變,語氣沉下來,“嬌嬌都死了三年,你怎么現在找過來?”
李玉嬌這個名字,是嬌嬌在老家的曾用名,到港島來是重新起了個名字,不是真正的熟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個名字。
珍妮花沉著臉站起身,完全沒有剛才那副扭傷腳的樣子,走到陳戎身邊,道:“跟我來吧,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那邊疑似厲鬼的老爺子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搖了搖頭,“小伙子,你我有緣,這個人情算我欠你的。”說著他把袖口撫平,提著那根布滿割痕的黑色手杖走了。
“為什么要說欠我人情?”陳戎滿肚子的疑惑,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珍妮花玩的就是類似仙人跳的把戲,可惹到積年老鬼的身上,那不就是給他送血食,這老爺子為什么要這么說呢?
“還愣著干什么?你可是壞了我的生意,別耽誤時間。”珍妮花走出去幾步發現陳戎還停在那里,扭頭冷聲道。
陳戎想不明白,可并沒有發生沖突甚至還讓一只厲鬼莫名其妙的欠下人情總是好事,索性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跟著珍妮花走到一處僻靜的胡同。
“說吧,你找我有什么事?”珍妮花很自然的掏出一根煙點燃,在陳戎面前吞云吐霧起來。
陳戎皺著眉,他雖然最近喝上酒了,卻完全不喜歡煙味,“嬌嬌之前跟我說,她有一筆錢在你這里…”
“艸”珍妮花爆了個粗口,完全一副小太妹的樣子,“這都三年了,你覺得那筆錢還在嗎?”
說著她充滿諷刺的笑笑,“我們做這行的,不都得依附著道上的大哥們,存錢?傻逼。”
“所以那筆錢…”陳戎拉長聲調,那筆錢寄托著嬌嬌來到港島所有的希冀,他不希望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
“你想要啊?”珍妮花嗤笑一聲,“去找我老大好了,嬌嬌那個傻逼以為傍上阿榮就能存下錢,誰知道那個爛仔要錢比老大還多,阿榮死前在我老大那邊借了一筆錢,事后全部都是我補上的,嬌嬌那份,早就沒了。”
陳戎默然,這樣一來,嬌嬌所有的希冀不過都是水中月鏡中花,一戳就破的泡沫,即便是死仍舊擺脫不了被剝削。
“珍妮花!”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從胡同口闖進來,喝罵道:“你他媽跑哪去了,一上班就摸魚是嗎?”
說著,他還伸手向珍妮花的頭發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