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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重傷的右手

  “茯苓,你傳回的消息中稱,他的后頸有六芒星圖案,你肯定沒問題?”

  “臣親眼得見,一個淺青色的六芒星。”

  “看來,他真有不凡的地方!”

  武瞾肅冷的面容有了笑意,茯苓想是武瑤身上那個六芒星有說法,沒敢再往深了揣摩。

  鳳椅上,武瞾還沉在她的喜悅中,茯苓不語,大殿內靜謐,只有綿細的風聲。

  “茯苓,你能不能將朕當成是你的朋友,說說話?”

  武瞾問的突然。

  茯苓一閃身跪倒,伏地道:“臣不敢…”

  武瞾對此大感掃興,擺手道:“起吧起吧…朕一看人跪,頭痛——”

  前次給武瑤說中痛處,武瞾發現她身邊能說上話的人實在少,她身份使她被迫成為了一個孤獨者。

  拿茯苓為例,她閑話一句不肯說,有自身性子的原因,更多的,武瞾相信是茯苓顧忌她的身份。

  武瑤開口舉措透著不敬,但能都是據中州常理來說,武瞾只覺得他像個活在理想中的朋友。

  不會怕她是皇帝,一味的疏遠,持君臣禮。

  武瞾不止一次的想過怎么改觀她身邊人的心態,都成了沒回音兒的念想,武瑤是那個身具六芒星的人,給武瞾的意外已經夠她訝異。

  不浮夸的說,武瞾認為武瑤與她在中州見的人皆有不同不是沒道理,更不用說武瑤還有些旁的打算。

  想事之際,武瞾嗅到一股淡腥的花香兒,因只有茯苓是剛進來,武瞾直接招手要茯苓靠近。

  挨近了花香兒更濃,武瞾辨別出是石楠花的味道,起身到茯苓身前,“你身上的花香,是熏上去的?”

  茯苓一路來鳳儀宮,有聞到身上的氣味,不是異味,茯苓也當是鳳儀宮的宮人換了新的熏衣香料。

  武瞾問起,茯苓順意道:“回圣上,可能是玉宸宮的宮人用了新香料。”

  “不像啊,石楠花的氣味算不得好聞,也沒這么烈吧?”

  武瞾貼在茯苓身上,好一頓確認,恍然道:“氣味集中在一塊兒,還經久不衰,看來是有人故意抹的!”

  茯苓惶恐,沒跪以前讓武瞾拽住,“你都與誰有過貼身的接觸?”

  茯苓想起了來前武瑤的舉動,垂首道:“是現在的成王。”

  “他啊…”

  武瞾沒什么反感警惕,她能理解武瑤玩這一手的用意。

  人在武瑤的處境,沒有想法兒或不做想法,與之對應的,是無能與悖逆。

  他想要尊重,大可以給他平等的對待,會辦事有本事的人,武瞾以為怎么要求都值當。

  大繁至簡,大概如此。

  武瑤拿到摩羯石,想得不是偷摸給布帕,他將摩羯石帶去了鳳儀宮。

  當他到鳳儀宮看到武瞾,又嗅到空氣中石楠花膏的香味,不祥之兆涌上心頭。

  他秘制的石楠花香膏,放眼中州只他一家,熟得很。

  武瑤沒有挑破窗戶紙,將摩羯石遞給布帕,笑道:“圣上,這塊兒摩羯石正是臣從雍王府偷出來的。”

  武瞾的消息何其靈通,贊道:“所謂富貴險中求,成王真是理解的透徹!”

  “小手段,不比圣上俯御萬民,”武瑤視線落到布帕身上,聳肩道:“承諾給你的,快是快了些,你不會覺得這不是真的吧?”

  “布帕,成王給你取得摩羯石,未防夜長夢多,你還是加緊用在身上為好!”

  武瞾不想布帕為顧慮耽擱,摩羯石作為影族至寶,放在哪兒也是惹眼燙手的存在。

  “這般大禮,臣…無以言謝。”

  布帕受驚若寵是真的,接到摩羯石的一刻,她身子都在顫。

  武瑤安慰著布帕,走近道:“習慣便好,本王一貫雷厲風行,撂出去的話,不會忘。”

  布帕兩手端了摩羯石,低頭強自鎮靜道:“影族不知有多少大能前輩求石不得,我德不配位…”

  “德不配位都是眼熱別人說的話,命里有時終須有,有點兒自信。”

  武瑤在布帕不經意間,于她后心,通過御空靈拉開一口子,將一塊兒褐色、坑洼不平的石頭推了進去。

  布帕反應過來想避開,受摩羯石在體內改變了靈力運行方向的影響,布帕腿一軟跌在地上,正倒在武瑤腳邊兒。

  影族無懼術法靈陣以外的傷害,偏御空靈能隨意切合時空。

  將與影族至寶放入布帕體內,武瑤信手拈來,在武瞾、布帕看來則驚為天人。

  只因摩羯石入體,需要一個相當繁瑣的過程,武瑤的快——誰看了都要被驚到。

  “摩羯石早用早見效,我有預備幾張圖樣兒,供你塑形挑選。”

  武瑤俯身將布帕抱到榻上,絲毫不嫌棄布帕形貌。

  布帕扯了武瑤衣袖,動容道:“王爺,摩羯石真的貴重…”

  “不貴不貴,白嫖來的!”

  抱布帕時,武瑤藏在袖筒里,包扎的嚴嚴實實的手露出來,他又重新藏回去。

  纏手布有血跡溢出的原因,還以為武瑤禹王府一行沒受傷的墨凌墨一眼看到。

  墨凌墨擒住武瑤右手腕,解開包手布,她都做過壞打算,還是低估了武瑤右手傷重的程度。

  皮焦肉爛,面目全非,要不是有指骨,都不見得還是只手。

  “瑤哥哥,你?”墨凌墨的淚不爭氣的落下。

  武瑤將手包回去,打趣道:“問題不大,我這皮糙肉厚的,扛造!”

  武瑤是個明明白白的法爺,這誰都不否認。

  問題是王府寶庫有重重靈陣拱衛,武瑤通過時空裂隙強行拿到摩羯石,他的原體強度遠不過抵高等靈陣的傷害。

  舍身為義,當真是德武兩修,武瑤無形中得到殿內諸人青眼。

  “心不狠,站不穩,我也是覺得下了辛苦才好成事。”

  決定一人的,從來不是表向,旁的人武瑤管不得,他自身,以此為榮。

  眾人皆沉默,各懷心情。

  “凌墨,抓緊幫布帕塑身,我畫的圖樣,挑合眼的來。”

  看著武瞾、布帕的神情,墨凌墨的垂淚,武瑤沒有忘記他要做的。

  按照武瑤自編的劇情發展,他有必要借口離開,到外邊裝腔作勢…感時傷逝,來強化他在眾人心目中樹立起來的高大。

  武瑤不該在這兒賣慘,留了圖樣,給墨凌墨擦過淚,獨自個兒到殿頂。

  沒意外的話,會有人尾隨出來。

  當對方看到他一人愴然,會為自身的短淺羞愧,為武瑤雄踞“道德制高點”的不公有同感。

  武瑤自信,他是戲精本精。

  自導自演一場,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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