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楊風頗為意外,可一把手這幅狼狽不堪的形象,還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見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的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臟兮兮的。
臉上和嘴角還殘有血跡。
才短短一夜之間,他就瘦了一大圈。
額骨比以前更加高凸。
眼窩比以前更加深陷。
那一對黑乎乎的眼圈,比公園里面的熊貓寶寶的一對黑眼圈還要夸張。
不過,這小人雖然看上去要瘦了很多,可奇怪的是,精神狀態卻是非常好。
只見他神采奕奕的,仿佛突然中了個什么萬元大獎似的,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處于高度亢奮的狀態之中。
真是奇怪嘞。
怎么會這么嗨?
按理來說,他借缸蛤蟆之手對自己投毒,東窗事發后被巡捕叔叔抓了進去,應該哭都來不及才對。
可現在,卻跟屌絲娶了白富美似的。
楊風在注意到一把手的時候,一把手也正盯著他。
一把手盯著楊風的眼神既很惡毒,又很得意。
只是,發現楊風注意到他之后,又因為心虛而趕緊將目光移開。
但很快又朝楊風盯來。
然后更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仿佛在對楊風說‘你咬我啊,你咬我啊’。
“老沙雕~”
看見這個小人這幅得意忘形的狗模樣,楊風心里是一陣惡心。
本來楊風剛才還想去觀察‘橋頭皮鞋店’和‘張老大皮鞋店’,康康這兩家皮鞋鋪的生意如何。
可一見一把手突然出現,而且就出現在自己店外面的街上,于是,楊風又改變了主意。
他很想弄清楚,是什么情況,這個一把手這么快就被巡捕叔叔們給放了出來。
本來楊風想面無表情的走過去跟一把招呼。
可見這個小人既得意又陰狠的盯著自己,干脆,他就換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
于是,楊風就像川劇變臉似的,立馬將自己的臉譜切換成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然后大大方方的朝一把手走過去。
“咦,你這么快就從牢房里面出來了?恭喜啊恭喜。”
“哈哈哈。”一把手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了起來。
“想不到吧,我這么快就出來了,哈哈。”
“你跟衙門里的人是親戚?——你家跟衙門有親戚關系?”
楊風確實感到挺意外的。
要知道,一把手對自己投毒這種事情,又是鐵證如山,如果沒有關系的話,他這種主謀,怎么這么快就能從巡捕所里面出來。
至少也得被關個幾個月。
可他這么快就被放了出來。
而且,瞧一把手現在這一副牛氣沖天的德性,就更能說明這一點了。
“我要什么親戚關系。”一把手很得意的道。
“那你是怎么出來的?——你人贓俱獲,如果沒有關系的話,怎么也得在里面呆過幾個月吧。是不?”楊風道。
“哈哈,我什么人贓俱獲?”一把手得意的大笑。
由于長得獐頭鼠目,一年到頭又難得洗幾次澡。
因此,笑起來不但很猙獰,而且臭味極大。
“我去,真臭。”楊風趕緊捂住嘴,擋住一把手的口臭。
然后,他問一把手;“那那瓶健力寶是怎么回事?”
“哦,你說那瓶健力寶啊,健力寶就是拿來喝的,另外還怎么了,哈哈。”
“你在里面沒有放什么東西進去么?比如藥啊毒啊之類的。”
“哦,放了,不過,什么都不是,哈哈。”一把手大笑。
然后,他瞪著眼珠子,陰鷙的看著楊風;“你這個小傻子,還真是看不出來,原來竟然這么壞。”
“我怎么壞了?”楊風也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一把手。
接著,楊風又皮笑肉不笑的道;“我這輩子,又從來沒有主動的害過誰,不會主動的去欺負誰,更不會去欺負去傷害那些弱者,我怎么個壞法?——哦,難道你說誰壞就是誰壞啊。”
楊風一邊說,一邊十分厭惡鄙夷的看著一把手。
這個一把手,很喜歡說別人‘傻’或者說別人‘壞’。
在村里污蔑別人形象時,也最喜歡用這一招,動輒說別人‘傻’或者‘壞’。
而實際上,這個傻比是最壞的,什么陰險卑鄙惡毒的事情都干得出來,而且很喜歡欺負那些弱者和不幸者。
問題是,在下山村,或者在農村中,他的這一招很湊效。
他如果說誰‘傻’或者‘壞’,那么,很多村民的心理往往就會偏向于這一方,就會將一把手攻擊的這個某某往一把手說的這一方面去形象化。
就比如,他如果說張三‘傻’,那么,哪怕這個張三其實一點都不傻,但很多村民都會下意識的將這個張三視為傻子。
再比如,一把手如果說李四‘壞’,那么,哪怕這個李四一點也不壞——不但不壞,反而在平時喜歡行善,可這個一把手只要這么一說,那么,很多村民就會立即在李四身上貼上一個‘壞’的標簽。
因此,在下山村,一把手是輿論界的大王。
很多人都忌憚他,甚至懼怕他。
因為,他想要污蔑一個人,那么那個人的形象,很快就會在村里一落千丈。
雖然實際上,他這個人壞得流膿,智商也很平庸,一輩子除了會害人之外,一點出息和能力都沒有。
但在下山村的許多村民心目中,他卻是一個‘聰明人’的形象,是一個‘好人’的形象。
為什么?
因為他會說啊。
他天天不是說誰‘傻’,就是說誰‘壞’。
既然他天天說某某‘傻’或者某某‘壞’。
那么村民們就會忽略他這本人,而去關注他說的這個某某某。
接著,又會下意識的覺得一把手是個好人,是個聰明人。
也就是說,這些村民都沒有什么判斷力,都沒有什么洞察能力,他們分辨一個人,基本上是靠耳朵聽,然后最多是對說的這個人進行察言觀色,再很主觀的進行判斷。
如果說的這個人只要戲精一點的話,那么,基本上就能夠人云亦云了。
而一把手不但喜歡說,還善于演。
因此,在下山村的輿論界,他無疑就是主流的存在了。
見楊風又敢反抗,一把手惱羞成怒。
他狠狠的盯著楊風,緩緩點頭,一副‘哼,看我怎么讓你在下山村身敗名裂’的表情。
楊風則故意抱以微笑,當然,他對一把手抱以的這種微笑,是帶有一點挑釁味道的。
作為一個真實年齡四十出頭的重生者,他如果忌憚一把手這種小人背后說壞話,那重生之前,豈不是白混了。
而且,他對于下山村的人如何看待自己,一點也不在乎。
因為,在他眼里,這些人就是傻吊來的。
如果在乎一些傻吊怎么看待自己,那自己豈不是真正的傻吊了。
何況,人是為了自己而活的。
一個人如果活在別人的言論和看法之中,那么,這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場悲劇。
一輩子也將會一事無成。
活得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總之,楊風是這么認為的;只要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做人,頂天立地的處世,行的正,走的直,不管別人怎么看,怎么認為,他都不會去在乎,更不會去在意…
不過,有一件事情,楊風現在很想弄清楚。
這件事情就是;一把手怎么這么快就被巡捕放出來了?
不過,楊風改變了主意,他決定不向一把手旁敲側擊,而是直接去巡捕所問。
他想弄清楚,這個對自己投毒想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之中的幕后黑手,為什么這么快就被放出來了?
就在楊風厭惡的朝一把手鄙夷了一眼然后準備去巡捕所的時候,一把手突然陰笑道;“傻子,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出來的嗎?嘿嘿。”
“你是怎么出來的?”
“吉人自有天相。”一把手一邊說,一邊得意的望著老天爺。
接著,他得意忘形的對楊風道;“嘿嘿,沒錯,我是對你下毒,我想讓你這個傻子一輩子傻下去,就像你的爸爸你的爺爺你的曾爺爺那么,都傻一輩子,而且,我想讓你比那些傻子更傻…”
“嗯…”楊風皮笑肉不笑的對一把手點頭,然后道;“繼續說。”
一把手見楊風如此云淡風輕,不由得一愕。
陰狠的朝楊風凸了一眼后,他繼續得意的說;“本來,我想讓你比你爺爺你爸爸你爸爸的爺爺更傻,可沒想到,缸蛤蟆那個傻子,居然露了餡,讓你發現了,我當時很后悔,我想如果我這么聰明的人親自來喂你喝藥,或者是換一個比缸蛤蟆聰明的人來喂你喝藥,你就喝下去了,然后,你這輩子就會變得比現在更傻,而我肯定也不會被發現…”
“嗯,繼續說,呵呵…”楊風依然云淡風輕,雖然心里很鄙夷這種自作聰明的二哈。
“呃…”
一把手見楊風還是沒有生氣,又是一愕。
但很快,他又得意了起來。
于是,接著繼續往下說了起來;“缸蛤蟆這個傻子,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還想讓我把小女兒嫁給他,這樣的傻子,我哪怕將我家的三妹子嫁給一頭豬,也不會嫁給他,當然,就算他昨天成功的把毒藥喂給你喝了,我也不會把我們家的三妹子嫁給他,哈哈!”
“挑重點說,你家三妹子像嫁雞還是嫁狗,不關我鳥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