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虎不愧是陳家橋街上的扛把子,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只見他從容不迫的走到阿蓉面前,直接從錢包里面掏出幾張‘大團結’出來。
然后,連數都沒數,就落落大方的對阿蓉說;“不用找了。”
“謝謝虎哥,謝謝虎哥。”阿蓉立馬拿著錢,眉開眼笑。
東北虎這伙人從歌舞廳的大門口進去之后,楊風本來想將剛才‘自己的皮鞋店為什么要叫芝麻開門’的起因告訴阿蓉。
可這個拜金女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東北虎塞給她的幾張‘大團結’上面。
因此,楊風干脆趁這個機會,從兜里掏出一塊錢直接放在阿蓉的柜臺上,接著,走進了‘紅燈籠歌舞廳’。
走進‘紅燈籠歌舞廳’之后,楊風心里一下涌出輕微的不適感來。
倒也不是說這家歌舞廳本身的環境令楊風感到不適,而是里面的煙味太大了。
楊風是一個重生者,重生前,就把煙給戒掉了。
因此,他心里才會產生出這種排斥感。
當然,除了歌舞廳里面四處彌漫著的煙味之外,這家歌舞廳本身的環境,也令楊風稍微有點不適。
楊風是一個從二十多年后重生過來的重生者。
重生前,作為一個小鞋廠的老板、和一個有著十幾年設計經驗的老皮鞋設計師,楊風沒少和朋友以及戶一起進各種娛樂場所。
像羊城那些高檔的夜總會、KTV、俱樂部、迪吧、大酒店等等之類的娛樂場所,他都沒少在里面打過卡。
因此,這個年代的這種小歌舞廳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土包子,根本不屑一顧。
這家歌舞廳的舞廳不是很大,二百個平方米左右。
里面的裝修自然無法和后世那些夜總會以及KTV相頡頏。
風格也是大相徑庭。
只見舞廳的中間,是一個不停滾動的大彩球。
頂上和墻壁上掛滿了彩燈、
至于地面上,中間部分是跳舞的、
周圍全是小包廂。
每一個小包廂都只有幾個平方米的空間,然后里面擺放兩條長椅和一張長桌,周圍則用一米多高的湘色木板隔開。
楊風走進去的時候,舞廳里面有很多年輕男女互相摟著,他們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而音響里面播放的則是在這個年代紅遍大江南北的玉女掌門人歌星楊鈺瑩的《風含情、水含笑》。
這家歌舞廳雖然規模不是很大,但里面的人卻很多,熱鬧非凡。
因此,要找一個人,也并不是那么好找。
就在楊風暗忖著怎么找黑皮的時候,忽然,山猴子一下出現在他面前。
“師叔,您終于來了。”山猴子見到楊風,是滿臉的欣喜。
然后,他畢恭畢敬的握著楊風的手,告訴楊風;“我們老大在7號包廂等您,他不到7點鐘的時候,就已經來了,呵呵。”
“不好意思,我是店里有點事情,所以來晚了一點,實在抱歉。”楊風笑道。
雖然他厭惡山猴子這個人,可現在畢竟和黑皮是師兄弟關系。
而山猴子又是黑皮師兄的手下。
憑借這層關系,他也不好秀臉色給人家看。
“呵呵,沒關系,沒關系。”山猴子連忙笑道。
接著,他很有分寸的引著楊風,氣氣的朝7號小包廂走去。
楊風跟著山猴子走到7號小包廂的小門口時,黑皮正摟著他最近新泡的一個學生妹,在一邊剝著葡萄,一邊不時的調戲著。
一見楊風來了,黑皮趕緊起身。
“師弟,太好了,你來這里,說明咱倆師兄弟的情義比泰山高,比海水深。”
接著,黑皮十分親熱的摟著楊風的肩膀。
“師弟啊,老一輩的人常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們雖然只是師兄弟,可要放在古代,那可是一家人啊,你看那些武打片里面,什么師祖、師父、師叔、師侄之類的,完全就是一個大家庭,像楚留香、喬峰、傅紅雪、蕭十一郎他們,哪一個不是為了同門的師父和師兄師弟赴湯蹈火的…”
“是,是。”楊風趕緊點頭。
雖然他忽悠黑皮說自己是在萬友武術館學過武功,可沖著黑皮的這股親熱勁、再加上自己心里的愧疚感,因此,重生以前對這個混賬的種種負面形象,都暫且擱在了一邊。
不過,楊風雖然不停的對黑皮點頭,但目光也不經意的搜尋著周圍,他想看東北虎和那個穿著盔甲的大帥哥坐在哪個位置。
只是,目光搜尋了幾個來回之后,都沒有找到他們。
“來,師弟,坐,請坐。”
黑皮非常親熱的拉著楊風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然后,這混蛋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來,遞給楊風。
“師弟,這雪茄我是托朋友從寶慶城里帶回來的,特別香,你也來一支。”
“不,謝謝,我不抽煙的,呵呵。”
“…這樣啊——不過,不抽煙也不錯,雖然抽煙很爽,可是有害健康,連煙盒上面都這樣寫著,所以,師弟,不抽煙也有不抽煙的好處,在這方面,師兄一百個支持你。”
黑皮一邊說,一邊用打火機將嘴里的雪茄點燃。
然后,悠悠的吸了一口。
輕輕闔著雙目,仿佛十分享受。
跟楊風敘了一陣‘萬友武術館’的師兄弟之間的‘舊情’之后,黑皮狡黠的窺著楊風。
然后,他開始按照自己醞釀出來的計劃行事了。
而此時此刻,楊風還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家套路。
“師弟啊,你開皮鞋店,一年能掙多少錢?”
“呵呵,我暫時還不知道。”
“自己開店做生意,一年掙多少錢,怎么會不知道呢?”
“不,是這樣的,這是我第一次開皮鞋店,所以,還沒有統計。”
“哦,是這樣的啊——不過師弟啊,我看開皮鞋店也賺不了多少錢,你想想,一雙皮鞋也就賣個幾十塊錢,哪怕全部賺了,一年又能賺多少是不,還不如李嘉成老板身上的一根毫毛掙得多。”
“這樣吧,師弟,看在咱倆是同門師兄弟的關系,你呢,以后就甭開皮鞋店了,干脆就經常跟著我黑皮在陳家橋街上混,你看怎么樣?”
“這個?…”
“要不,你做老大,我這個當師兄的做老二,怎么樣?”
“這?…”
楊風‘為難’的看著黑皮。
現在他終于弄明白,這個黑皮今晚為什么要請自己來‘紅燈籠歌舞廳’了。
原來,他是想拉自己下水。
想讓自己為他所用。
然后,淪為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想到這里,楊風的心里開始不淡定了。
很明顯,這個黑皮今晚請自己來‘紅燈籠歌舞廳’,是根本沒有拿自己當師兄弟看待。
他只是想讓自己淪為他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既然這樣,那么,自己忽悠他說是在萬友武術館練過,就沒什么好愧疚的了。
于是,楊風一下站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直言不諱的告訴黑皮;“不好意思,師兄,我做不到。而且,對于我來說,開皮鞋店更有人生意義,也更有價值。”
說完之后,楊風準備找個借口,趕緊離開這個藏污納垢的地方,然后回皮鞋店。
就在楊風準備開口向黑皮告辭時,舞池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突然變得鬧哄哄的。
接著,便聽到有人在大聲爭執。
而且有一方的聲音還很耳熟。
“出什么事了?”楊風心里暗忖著。
然后,循聲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