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柔軟的觸感從鞋底傳遞至大腦,沒能借到力的無夜停下攀登動作。
他低頭看去,房屋外墻表面輕微腐朽,上面僅有一扇不常打開的窗戶,此刻屋內的主人已經入睡。
“奇怪,剛才我踩到貓了?”
無夜確定剛才的觸感不是幻覺,認為有貓的可能性比較大。
用腳尖輕輕點了幾下外墻,清脆的敲擊聲從鞋頭處傳來,這說明墻壁結構穩固,踩在上面絕不會出現剛才那樣的感覺。
又在周圍仔細找尋片刻,沒有收獲的無夜便將這件事拋之腦后,回到房頂。
“再來!”重回戰局的無夜可謂越挫越勇,搶過桃之之手中的牌自己發。
他不相信今晚會一直倒霉。
“你先把撕掉的封條重新貼上再說!”
桃之之識破了無夜偷奸耍滑的伎倆,她自己臉上的都沒撕,憑什么讓這家伙清零?
而且也沒什么興致了,打了一個下午加一晚上,桃之之感覺自己快要發霉生銹,渾身僵硬。
關鍵老輸牌,心情不好。
“不打牌,咱也沒事做啊!”
無夜轉身回頭,茫茫夜色中,卡佩羅領一片寂靜,火柴一樣的微弱火光散布在村子不知名的角落,沒人會去給那些燃燒殆盡的火盆添加燃料。
村長奎克口中所謂的加強防衛,不過是增加夜間巡邏的守衛罷了。
由原來的兩隊變成四隊。
這根本不足以對一只擅長偷襲的野怪造成困擾。
要無夜來做的話,到了晚上,先把村子每個角落點亮,村口的兩座警戒塔樓能夠很好的觀察整個村莊的情況,只要火光稍有動靜,立馬可以派人前去查看。
既然桃之之沒有興致繼續打牌,牌發到一半的無夜索性全扔掉,喚出鎖鏈當作靠背,就這么攤坐著。
“黑燈瞎火,找錘子哦!”
“你白天應該和村長提意見,至少保證天黑以后,村子里光線要充足!”
南妾緩慢起身,傲人身材也隨著她的動作舒展。
黑色斗篷完美融入黑夜之中,若不是無夜的照明光球懸浮半空,恐怕兩人看不見近在眼前的南妾。
“你們完全是馬后炮,這時候說這些合適么,誰知道他們晚上連個火盆都不點!”桃之之高聲為自己辯解。
“你小點聲,別打擾人家休息!”
無夜低聲提醒她,剛才桃之之下意識拔高嗓音,在寂靜的深夜環境,聲音格外刺耳。
不曉得有沒有吵醒屋子里的居民。
桃之之還想說兩句,但還是把話憋了回去。
她跪坐在房頂慢慢朝邊緣摸索:“走啦走啦,換一個地方蹲!”
“那邊是豬欄,從這邊下去!”無夜撿起一把散牌朝她丟了過去。
聞言,桃之之又小心翼翼往回挪動,有些抗拒的看著無夜手里的鎖鏈:
“能不能別用這個...我...比較敏感...”
開口的時候聲音挺正常,后來說著說著,語氣里逐漸夾帶了幾分嬌柔羞赧。
“誰讓你亂扭!”無夜白了她一眼,得益于黑暗的掩護,桃之之的囧態并沒有被無夜看到。
“直接跳下去,她會接住你的!”
桃之之神色緊張地趴在屋檐往下看,南妾已經先兩人一步落地,融入街道的黑暗環境,她費了老半天才找著南妾的位置。
“你還是放我下去吧,我不敢!”
讓桃之之從兩層樓高的房頂跳下去,的確有些為難一位恐高癥患者。
無夜連聲嘆氣,只好用鎖鏈編出一個籮筐形狀的吊籃,讓桃之之坐在籃中,如此就不會觸碰她的敏感部位了。
隨后一點點放開吊籃,感覺繃直的鎖鏈一松,無夜便知道觸碰地面了,當即解除技能。
接下來到無夜了,他先是回到屋頂收回亂扔的牌和封條,然后閑庭信步踩著鎖鏈逐階下降。
想起之前腳底接觸到的柔軟,早已忘卻的好奇心再次升起。
無夜控制照明光球尋找可能躲在房子附近的貓,野貓就喜歡在這種犄角旮旯亂竄。
光球散發的白光打在木墻上,無夜卻發現二樓的窗戶有一個大洞,刺眼的光芒透過洞口照射進了屋內,他已經能夠看到屋主人的床底了。
無夜趕緊移開光球,以免打擾了對方。
有那么一瞬間,光球移動之時,透過窗戶破洞照入屋內的光束掃過沉睡屋主人的臉龐。
“咦?”
無夜用力眨了兩下眼睛,腦海里努力回想剛才剎那瞥見的光景。
床上的人睜著眼睛睡覺?
“喂,你在那墨跡什么?”
不得不說無夜懸停半空的模樣的確很酷,桃之之有理由懷疑他在顯擺自己的技能,于是沖他嚷嚷。
“噓!”無夜回頭比了個手勢。
往前一步湊近窗戶,再次讓光線打入破洞。隨著屋內角落的黑暗被驅散,屋主人慘白的面容突兀的出現光照下,就這么直勾勾看著他。
“嘶”
無夜嘴巴吸著涼氣,下意識后退一步,心臟也在這時快了數拍。
這也太瘆人了!
幸好他沒忘記自己身在半空,后退之余仍然記得在落腳處生成新的鎖鏈。
“你們快上來看!”
不妙的預感從心底升起,無夜顧不得其他,強行把兩女帶了上來。
“喂,你...”
“別吵,看里面...”
無夜一榔頭下去給桃之之腦殼開瓢,鬧騰的她頓時安靜了。
把光球塞進房間后,三人腦袋湊近窗口的大洞,輪流往里看。
“天啊...”
看清屋主人的模樣后,桃之之捂著嘴巴,瞪大眼睛驚呼。
“他死了!不超過五分鐘!”
南妾視線快速掃過光球照亮的每一樣東西,并開啟了。
東西沒有明顯挪動過,大物件如此,小物件若沒留下痕跡,可看不出來區別。
“五分鐘!”桃之之表情不可思議。
那時他們還在屋頂,與尸體僅僅相隔一層天花板,如此近的距離...
居然一點動靜都沒察覺!
一旁默不作聲的無夜神情肅穆,同樣開啟的他得知窗戶的大洞也是五分鐘前被破壞。
桃之之說的不準確,那時在屋頂的只有她們倆。
無夜還在半空吊著,并且對二樓的窗戶有過匆匆一瞥。
回想起來,第一眼看到的窗戶的確完好無損。
意味著就在無夜爬上去不久,甚至爬上去同時,窗戶被洞穿,里面的屋主人也跟著遭遇不幸。
柔軟的觸覺再次浮現腦海,現在看來,當初他不小心踩到的那玩意,絕不是偶然出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