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魚雖然看不見人,但是風從月的聲音還是聽得出來的,當時就把嚇了個半死。
風從月道,“亞姑,我親眼看見那人鉆進來的,絕對不會有錯!這幾天來丟了那么多東西,肯定都是他干的!”
亞姑罵罵咧咧地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對風從月說道,“你眼花了,哪里有賊?趕緊走吧,門主那邊事情多著呢!”
風從月卻不肯離去,“亞姑,這里只有大門一個出口,那人肯定跑不了,你再找找?”
“我的地方我還不比你清楚?沒有就是沒有,走吧!”亞姑不樂意了,把風從月推了出去。
聽到門關上了,曾小魚長出了一口氣,掀開木桶剛站起身來,立刻呆住了。
亞姑正一臉兇色瞪著他。
她竟然…沒走?
怎么辦?跑…不可能!亞姑的身形把大門完全堵死,沒有路可以逃。
“解釋吧!從我一進門就看見你了,只不過沒說破。”亞姑雙手抱胸看著他。
“亞姑,我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都要說,其實…是從月師姐把我帶來的,她告訴我從云師姐有話對我說,讓我在這里等。”
亞姑面無表情,“從云找你,讓你在這里等?我的廚房是會客的地方嗎?”
曾小魚苦著臉哀求道,“反正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害我,我也沒得罪過她啊!”
亞姑上下打量著他問道,“你不是她相好的?”
“誰?”曾小魚一愣,“我…誰也不是我相好的,我真是被騙來的…”
“我相信!”
亞姑的話差點沒嚇著他,“你信了?”
亞姑嘿嘿笑道,“她們都以為我蠢,其實她們才是真蠢!從月那個相好的我見過,東西都是她偷出去送給她相好的,還以為我不知道,今天門主接見所有弟子的賀儀,她怕我說出去才把你找來替罪,我猜對了吧?”
曾小魚一頭冷汗,不知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亞姑…猜得應該對吧?”
亞姑瞇起眼睛笑道,“我猜得當然對,她的相好都上過我的床了,你說我會猜錯嗎?”
曾小魚猛然愣住,“…你?”
亞姑眼中射出兩道寒光,“替罪羊是你還是他,就看你怎么對我了。你比他可帥氣多了,還這么強壯,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保證死的人就是他。”
伺候她?曾小魚差點吐出來。
“亞姑,你…想讓我怎么伺候你啊?”他暗暗蓄勢,準備奮力一搏。
亞姑向他拋了一個媚眼,“傻瓜,怎么伺候女人還要姐姐我教你嗎?來吧,跟我走!”
亞姑伸手來拉他,曾小魚趕緊收手道,“我自己會走!”
“哈哈,還害羞呢!你不會還是個雛吧?如果真是的話,姐姐給你包個大紅包!”亞姑邊說邊扯著他的胳膊,扭動著肥臀推開門向紅房子左側走。
出了紅房子,曾小魚哪還能跟她走,他大叫一聲“躲開!”猛地推了她一把,亞姑沒有提防,一屁股坐到地上,曾小魚撒腿就跑。
他一路狂奔,剛跑到林邊,忽然腳下一空,翻身跌進一個深坑中,緊接著兩個人出在他上方。
竟然是風從月和水生!
水生一身華服,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他冷笑道,“曾小魚,你的死期到了!”
風從月催促道,“快點吧,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怕什么!”水生瞪了她一眼,“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閃開!我要親手埋了他!”
曾小魚心想,這么大個坑,要埋也要好一會兒才能把土埋平吧,誰知水生在坑邊跺了兩腳,轟的一聲悶響,土坑坍塌,曾小魚只得抱頭靠向一側,黃土覆身時留出一片可以呼吸的空間。
“哈哈哈!”水生狂笑起來,“小雜種,你終于死在我手里了!”
身上黃土重如泰山,想動一動都不可能,曾小魚暗道完了,真要被活埋了。
上面傳來水生和風從月的對話。
水生:從月,今天是你師父壽誕喜慶之日,她一定會有很多賞賜,你快點回去拿給我。
風從月:你…是不是只為了那些東西,并不是真心喜歡我?
水生:怎么可能呢?你都是我的人了,不要胡思亂想了。多拿點金珠丹藥,只我要功力恢復,就可揚眉吐氣,昔日欺辱我的一人,一個也活不了!
風從月:那我呢?
水生:放心吧小寶貝,我會帶你遠走高飛,游歷昆侖,做一對神仙眷侶。
風從月:水生哥哥…你真好!
你們好就好唄,別害我啊!曾小魚破口大罵,可惜他的聲音傳不出來,沒人聽得見。
聲音漸遠,兩人已經遠走,他只能嘗試著改變一下姿勢,變蹲為坐,好在泥土并不十分干燥,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還算穩定的狹小空間,可容他變換身形。
空間雖然不大,但還可勉強維持呼吸,他閉目沉思,眼前一片輝光,周圍的禁錮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遼闊的草原和奔騰不息的江河。
而他也驚奇地發現,即使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真實,他仿佛擁有了上帝之眼一般,俯瞰一切,也擁有一切。
一顆小小的種子落入泥土中,積蓄力量破殼而出,伸展著稚嫩的幼牙努力向上,終于破土變成一片綠葉,繼而生發成長為一棵小樹,小樹再生長為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可是一陣風刮過,大樹被連根拔起,樹葉隨風飛舞…
又一顆種子落地,頑強的生命延續著它與生俱來的宿命之旅,可無一例外全部傾覆。
做為旁觀者,他無力改變什么,只能被一股無邊的無力感包圍著,無法自拔。
直到一顆暗紅色的種子落地,深埋泥土之中,吸盡水土養分仍無法沖破堅硬的外殼時,他的心沒來由地跳動起來,仿佛和那顆種子融為一體…
破殼的過程漫長而痛苦,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幫它,但仍然收效甚微,堅硬的外殼只是稍稍破開一條裂縫,里面的種子根本就沒有辦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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