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洪剛和硬盤帶回會議室之后,組員甲迅速將移動硬盤插入電腦中,一會功夫,偷拷的數據資料全部顯現在電腦屏幕上。
茅新和張佳麗都過去認真看了一下,前者嚴肅地向后者點了點頭,表示這就是電腦里的稽查資料。
事至如此,抵賴是抵賴不了的,洪剛低聳著頭,沮喪的像個沒毛的癩皮狗。
早知如此,我還留著這些數據資料干啥,刪除不就完了嘛。
洪剛心里懊悔莫及。
原來,他偷拷了全部數據文件,除了交給王兵復制之后,他并沒有舍得刪除這些帳目。
既然公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清的帳目,那也是市場部寶貴文件,日后對市場部調帳有幫助,所以,他把稽查資料給完整保留了下來。
他壓根就沒有想到,竟有人敢突然讓他交出移動硬盤。
而且,表姐居然在場,還同意這么做。
蕭建軍就站在會議室門邊,密切注意著洪剛的一舉一動以防萬一,所以,他沒有去觀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
從茅新傳輸過來的神色,蕭建軍得到了確認的信號,他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比想象中的要簡單多了,他就怕硬盤中沒有想要的內容,到時洪剛再狡辯一下,難免會攪亂張佳麗的思緒和正確判斷。
現在,鐵證如山,洪剛已經抵賴不了偷竊公司稽查資料的事實。
他和茅新在預案中,倒是設計了若干套審問方案和策略,倘若移動硬盤中沒有想要的內容,沒有直接證據,無法讓張佳麗相信怎么辦?
那只能依靠到電訊局查詢通話清單,突審洪剛,那幾天跟王兵為什么通話,通話內容等。
但那樣把握不大,沒想到這次得來全不費功夫。
張佳麗在得到確認的信號之后,臉色變得蒼白繼而憤怒,本來將信將疑的心一下子沉落,隨即是一陣揪割的痛,雙手攥得緊緊的,手指甲不由自主地摳進了掌心。
“我們現在正式開始吧!”
茅新眼神看了一下張佳麗和其它成員,組員甲把錄音機按下開始錄音,組員乙開始記錄。
“洪剛,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偷竊公司稽查秘檔的犯罪證據和通風報信的事實。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就是老老實實的向組織坦白一切,不可有一絲隱瞞,爭取寬大處理,你明白了嗎?”
茅新畢業實習期間當過法院預審員,陪審員等,對于司法預審這套心理威懾方式很嫻熟。
洪鋼見已敗露,渾身簌簌抖顫,他目光乞求于張佳麗,“表姐,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王哥說公司有人要害你,所以我才這么做的。”他說的也是實話。
“閉嘴,誰要害我?是王兵這個王八蛋要害我!你這個蠢貨太讓我失望了,你現在必須老實交待,否則我決不輕饒你。”
張佳麗本不想理會他,但為了解除其防御心理,還是回復并呵斥了他一通。
“是,我明白了表姐。”
洪剛哭喪著臉,心里一直不停地在咒罵王兵:“瑪的,王哥你騙我,還要害我!”
“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慢慢講來。”
“是…”洪剛抬眸瞧了茅新一眼,低頭開始敘說:
“大約1個月前,有天傍晚你們走后我鎖上門也準備回駐地,在樓下公交車站碰上王哥…不不…是王兵的車子過來把我接走了…”
“是什么車?顏色、車牌、誰開的車?”插入詢問。
“是白色本田雅閣,車牌是XXX,是王兵剛買不久的新車,當時是章尚榮開的車。”
“嗯,繼續…”
“車子拉我到西郊有個叫‘仙境’的山園里吃飯喝酒,當時在山莊里有肖景元等五個主管在那等候多時了。”
茅新:“哪五個?具體姓名?”
“章尚榮,肖景元…”
“是不是就是昨天在這鬧事的幾個?”
洪剛:“對,就是他們,一個也沒少。”
“除了吃飯喝酒,有否其他服務?”
“就是…洗腳,還還有小姐陪著…”洪鋼在表姐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羞紅著臉。
“當場給你提出了什么要求?”
“當時沒有…沒…”
茅新:“什么時候開始提的?”
“大概是請我第三次去玩吧,王兵說公司派人下來查帳,實際上有人想整垮我表姐的隊伍和市場,讓我把查帳組的資料弄一份給他們。”
茅新:“你什么時候開始偷竊材料?拷貝是什么時候完成的?”
“偷竊?”
這個名詞特別刺耳,洪剛聽罷遽然變色,一個激靈之后渾身顫抖起來,想爭辯又不敢。
“難道這不算是偷竊嗎?”心靈深處的另一個聲音在呼喊,洪剛羞愧地埋下頭在手掌里。
“我…我是接受任務之后的第二天開始,利用中午空閑時間悄悄進入會議室,開始幾次都沒有什么收獲,廢紙草稿紙里內容極不完整 ,王兵說沒有任何價值。”
“真正完成拷貝的時間、地點和方法,要講詳細。”茅新強調,因為這是案情的關鍵。
“就是茅部長回公司總部那天,我在會議室門外聽到你們的談話內容,好像你們兩位說第二天爬長城,中午開始你們兩人出門去超市買菜做飯去了,我就潛進去,打開電腦,但發現有密碼。”
“沒轍,我把這情況告訴了王兵,傍晚下班時,肖景元將一名電腦高手帶入會議室,破解了密碼,我把整個文件夾都拷貝下來。”
“用的什么工具復制的,講清楚。”
“使用辦事處購買作備份使用的大容量移動硬盤。”
茅新:“就是你現在上交的80G硬盤?”他拿起硬盤晃了晃。
洪剛:“是,辦事處只有這個備用硬盤。”
茅新:“你是怎樣把硬盤中的機密文件交給王兵的?”
洪剛:“第二天上午,王兵自己開車到了京賓樓下,我送硬盤下去,他在車上把稽查文件復制到了他自己帶來的筆記本電腦上,然后再把硬盤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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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兵做事一向滴水不漏,非常可怕。
兩位組員相對一笑,微微松了一口氣,茅新聽后卻面露難色。
蕭建軍明白茅新為什么不高興,因為移動硬盤復制到一臺筆記本電腦上,也就是傳輸接受痕跡不清楚。
以王兵的精明,他已經考慮過整個細節,就是這期間,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在公共場合露面。
洪剛這邊事情萬一敗露之后,他可以完全不承認,這樣的話,洪剛所有的證言證物,那只是一個自圓其說的孤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