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耿建氣惱的是,這些“封疆大吏”還不聽他的號令,甚至于公然抵觸他的指令,而他又無法去撤換、處罰他們。
因為這些封疆大吏的背后,有程有福撐著,他不會輕易支持耿建去染指營銷隊伍的任用調度。
耿建終于明白,打鐵還需自己硬的道理,看來他真想打天下,需要培養和扶持一幫屬于自己的人。
他忽然間瞄上了蕭建軍,認為這種就是他最合適的新人,在G公司根基不牢,既無靠山但有能力。
不知不覺中,二輛車子來到了一個偌大的,叫‘苗寨酸湯魚’火鍋城。
哇靠,真的大耶,蕭建軍第一次見上,看得瞠目結舌。
整個火鍋城完全按苗寨建筑風貌筑成,每晚還表演苗家蘆笙歌舞等。
火鍋城里燈光比較昏暗,熒光閃閃的地方,都是一間間用實木搭建的小包房,有好幾百間之多,小包房里就是專供‘苗寨酸湯魚’火鍋。
據服務生給蕭建軍介紹說,這種紅色酸湯是“淘米干水和野生小西紅柿(當地叫毛辣果)特制發酵而成”。
當地的鄉諺曰:“一天不吃酸,好菜也不香;兩天不吃酸,飯菜不想沾;三天不吃酸,走路打躥躥(方言,意為走路不穩,東倒西歪)。
“咋的?建軍想到了什么?”
程有福饒有興趣瞧著,面前正對著火鍋底料沉思,不同凡響的青年才俊。
“哎喲,這真是長知識了耶,‘醫藥在民間’此話真是不假,這種酸湯應該是屬于原生態真菌維生物類食物,實際是屬于藥膳,健脾開胃,極富有營養價值。”
蕭建軍抬頭對程有福說道。
他知道中國民間獨特藥方都是中藥中的民族傳統瑰寶,除了藏醫藏藥,苗醫藥也是一個種類。
“嗯,這才叫專業,學藥理藥物的科班高材生,思考問題的角度跟別人就不一樣,一語點中要害。”程有福見狀,不由得贊嘆道。
他對蕭建軍越發的賞識。
張佳麗和耿建倆人在旁訕訕陪笑,這話聽上去特別的刺耳,像是在嘲諷他們倆人的非專業學歷。
一會兒功夫,服務端上六七斤天然原生態魚,倒入紅湯中煮起,然后是其他配料、辣椒沾水等。
包間里的店家,專門為客戶提供苗家自釀的米酒,酸酸香甜。
“來,今天我們就以苗寨米酒和特色菜接風,歡迎建軍回到公司述職。”
程有福端起苗家特制的土碗,滿滿的一碗米酒表示十心十意。
蕭建軍聽了一個怔愣,想想有些摸不到頭腦。
明明是為了京都市場的動蕩而緊急招回他們倆,怎么自己變成了主角,還說是回到總部述職?
他上任第二部經理才半年,人員體系尚在組建,市場開發剛開始不久,并沒什么好述職的,要說銷售成績,那都在每月報表上。
蕭建軍隱隱覺得,公司高層似乎在策劃一個新的市場格局。
難道說還跟自己有關,不知是禍還是福?
先不管這些啰,既來之則安之,當務之急是如何應付這場特別的晚宴。
想到這里,蕭建軍連接端起桌上的酒碗,恭敬道:“感謝董事長、耿總和張總的大力提攜,我一定全心全意做好本職工作。”
“…”
接下來賓主之間相互敬酒,推杯換盞,相言歡笑,吃喝之間沒提市場上的那檔之事,只閑聊一些當前醫藥界的發展形勢。
第二天清晨 “嘀鈴鈴…嘀鈴鈴…”
一陣短促的房間電話鈴聲,把蕭建軍從昏睡中驚醒過來。
怎么啦?
這頭還有些昏沉,身上衣服也沒怎么脫…
他移動著上身,將床頭柜上的座機抓起。
“喂,哪位…”一副慵懶無力的狀態。
“怎么樣?酒醒了吧!咯咯…”電話里傳出賞心悅耳的聲音。
“麗姐…我…”
“昨天你喝得也太實在了些,還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間嗎?”
哎喲瑪呀,昨夜上糗大了丟份兒。
蕭建軍原以為這種苗家米酒,跟江浙老家的黃酒差不離,自恃黃酒自己喝上三斤也不會倒,就輕視了。
所以,作為酒桌上小字輩的蕭建軍,只好一碗碗地敬三位領導。
這里風俗是敬酒者自喝,被敬者隨意,蕭建軍喝下去不少,快結束時,自己感覺頭開始有些眩。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這種米酒是土釀的,沒經過規范的蒸餾過濾,含有極微量醚類等毒素,自己又喝得猛,所以后勁反應變得很大。
蕭建軍神智雖然是清醒的,但頭暈目眩,走起路來是東倒西歪,記得是被耿總和后面過來的一個司機給架扶上酒店房間的。
他還清楚地記得,張佳麗并沒有跟他們回酒店,而是跟著程有福乘車走了。
“我記得怎么回的酒店,是耿總和另一個司機架扶上來的,麗姐,我是不是給你丟臉了,很對不起呵…”
蕭建軍自然要客氣一番,他這也在刻意向張佳麗表白,他屬于她這邊陣營里的人。
無論是外資還是內企,派系都是必然存在的,張佳麗從來是把京都市場作為她的勢力范圍,這點蕭建軍早就看出來了。
下一步,公司不知會有什么變動,蕭建軍現在給張佳麗表白,以防萬一,因為他并不想離開京都市場。
蕭建軍這種語調和表白,張佳麗很是受用,“這談不上丟臉,你第一次喝這種苗寨土米酒,一碗碗抬著喝當然會醉,不過,程董和耿總都覺得你人很實誠,酒品看人品嘛,你又有膽氣,咯咯…”
她顯得很開心。
蕭建軍聽罷心里一陣苦笑道:
膽氣有,喝酒實誠也對,但要是知道有這么大的后勁,還有毒素,打死我都不會喝這么猛。
“哦對,你準備一下,先沖個澡清醒一下自己,然后下樓去吃個早餐,八點半鐘公司車來接咱們,我們到公司總部去匯報市場情況。”
張佳麗聲音很柔美,絲毫沒有命令的口吻。
“哦好,我知道了麗姐,等會見。”
“嗯,會見!”
蕭建軍放下電話,三下五除二地脫掉身上的衣服,沖進浴室里用熱水淋浴…
沖完澡之后,他拎上電腦包下至一樓餐廳,吃過自助早餐,仍不見張佳麗人影,但見司機劉進早在大堂沙發上看報等候。
“早上好,劉師。”
“早蕭經理,你…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劉進盯著蕭建軍笑道。
他驚訝于蕭建軍昨晚喝醉了,但今早還能正常起來,非常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