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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代價

  因為在讀取完了江月的記憶之中,她的腦海之中同樣深刻下了這一名聯邦變異者的所有信息。這些信息包羅萬象,幾乎囊括了一個成年人的半生經歷。

  而以艾莎的角度而言,她卻被迫地接受了這長達三十年之久的復雜記憶——在靜安都會面露苦痛,甚至難以自制的前提之下,她的境遇也好不到那里去。

  左右不過十幾年之多的閱歷,使得她的意識幾乎在瞬間便被吞沒。這般莽撞而又擅自行動的后果,本應會讓她被江月的記憶侵蝕,從而成為一個…瘋子。

  如果沒有之前那個女聲,余留下的特殊方法的話。

  艾莎的眼眸微微低垂向下,將視線停留在了旅鼠那已經冰涼如雪一般的身軀之上。與此同時,腦海之中的記憶也開始翻涌。

  直至徹底地回憶起那個沒有夾雜絲毫的感情,卻又帶著一股莫名關心意味的電子女聲。

  “潛藏在旅鼠之中的記憶,是源自于一位2級變異者的畢生經驗。通過接觸的方式,你可以完整地讀取對方的記憶與能力,進而在很快的時間內完成變異的過程。”

  “我知道您并無成為變異者的意向,但作為一個隱藏手段,我認為您還是很有必要了解一下,用以在最緊要的關頭,嘗試著去…逆轉局勢。”

  “拯救靜安。”

  看似荒誕的說辭,卻又恰好地擊中了紅心。

  如果沒有她的提醒,艾莎幾乎沒有任何的可能性,會把江月的記憶完整掌控。

  “想要掌控一位變異者的力量,以您的精神力來說可能性幾乎為零。所以為了能夠確保過程的可能性,我將計劃全程更改,并且將成功率提升到了…”

  較之對半開還要更微弱些許的幾率,卻已是對方做了最大限度努力的成果。艾莎知曉這一點,所以僅是在簡單地思索過后,便應聲答下了這一份預備的計劃內容。

  為了能夠完整地達成目的。

  完整的藍圖便早已深刻在了艾莎的腦海之中,以至于在當時與旅鼠進行肢體接觸之后,便已經條件反射般地開始做出了與之相對的反應。

  要記住。

  不是融合,而是適應。

  艾莎遵循著對方地提示,將自己地大腦放松,使得意識能夠沉底。

  把源自于江月的記憶比作開閘泄水的洪流一般,任由它們沖刷而過。只需要撐住足夠多的時間,便可以達成雙方共存的最大目的。

  這一個做法無疑是排除掉了威脅度最高的融合過程,在不需要遭受這般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后,即便如艾莎這般毫無經過訓練的普通人,也都有了相當高概率的可能性。

  但即便如此。

  艾莎也同樣差點被裹挾著,一并卷入到了名為江月的洪流之中。她的意識就像是半掩在了河底的玻璃瓶一般,被沖刷著,將周遭的泥沙一并消去,直至露出了大半個身形。

  次一級的辦法在此刻被自身的素質所限,以至于讓艾莎都生出了羞愧的心思。可在這個時候,對方作為最后手段的提示也開始起到了應有的作用。

  “如果感覺實在撐不下去了的話…就嘗試著,放開對于身體的控制吧。”

  “只是您一定要切記,即便如此也不要放棄抵抗,不要讓自己徹底迷失在亂流之中。”

  這個提醒本來并不會放在艾莎的心上,可是在遭遇到了靜安受傷,并且見證到了艾蓮娜的棘手程度之后,她也同樣意識到了一個至今都還未被她正視過的現實。

  靜安并未是無敵的。

  他只是沉悶了一些,可以說是不善言辭,也可以說是脾氣古怪。但這些都不是讓他一個擔起全部責任的理由。

  這不公平。

  說是心疼也好,憐憫也罷。在這般就連艾莎自己都無法言說的綿密感情之下,她對于靜安的關心甚至不下于老冰棍。

  與此同時,作為一個成熟的隊員,艾莎也迫切地想要擔負起一部分的任務,從而讓靜安能夠感受到些許的輕松。

  回想起了自己在洞穴之中,當初靜安和老冰棍那微帶著期盼的目光。艾莎的心頭也開始出現了輕微的痛感,她的感情在此刻變得無比細膩,也使得她一并能夠感受到了靜安當時的想法。

  期待,信任,以及…鼓勵。

  既然錯過了一次的機會,那便絕不可能會犯下第二次的錯誤。

  思緒翻飛之間,艾莎也在那個時候做出了最后的決定。想要得到這一份超乎尋常的力量,那就必須得做出一部分的犧牲。

  艾莎的意識便是在那一瞬間,徹底地放空了自我。

  隨后,她便被激蕩著的洪流給連根拔起,最終一并卷入到了這鋪天蓋地的洪流之中,天地倒轉般的顛覆感幾乎將她的意識給撕扯著,變成了一片片記憶的殘渣。

  可艾莎依舊咬緊著那無形的牙關,盡力地讓自己做到了最大的努力——即便是再如何平凡的家伙,都能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迸射出無與倫比的光彩。

  這股磨人的力量不知道循壞了多少遍,而艾莎就這么漂浮在了意識的海洋之中,直至這股外來的洪水失去了動力之后,才算是悠然轉醒。

  從結果上來說,她的確成功了。

  可是這種類似于鉆空子一般的討巧做法,卻也留下了些許的隱患。

  其中最為致命,同時也讓艾莎困擾的,便是在驅使能力的同時,她也會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江月的記憶。

  這是那殘留在了她意識海洋之中的殘渣碎片,在帶來了變異者力量的同時。

  也一并開始了斷斷續續的融合過程。

  使用的能力越深入,艾莎腦海之中,那隸屬于江月的記憶也會變得愈發鮮明。直至開發到了最深處的盡頭,她也會與對方開始最深度的融合。

  所以從本質上來講,這個辦法并不是什么特別高明的方法——只是單純地把磨難往后推延了而已。

  可即便如此,卻同樣起到了超常發揮的效果。如果不是這個看似天方夜譚一般的計劃,艾莎甚至都沒有對靜安施以援手的能力。

  “只是…我還能使用幾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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