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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漠南會諸使

  馬哈木追擊本雅失里的部眾,正巧兒與趕來的火真大軍匯合。兩面夾擊之下,在飛云山戰場再度大破本雅失里部。馬哈木和火真聯手,與本雅失里血戰一夜。最終在絕對優勢之下,擊潰了本雅失里部。

  馬哈木斬本雅失里,取得了飛云山大戰的首功。

  而阿魯臺這家伙又跑了,朱高煦追了一陣子沒追上便回到了飛云山大營。

  不過阿魯臺麾下的三大王牌,阿蘇特、巴爾虎、察哈爾基本上是被朱高煦給打崩了。

  朱高煦順便在飛云山安營扎寨,收攏之前在諾真水離散的軍士。

  明軍現在駐守飛云山的大軍已經達到了七萬,加上馬哈木的三萬瓦剌部騎兵已經達到了十萬余人。

  火真帶來了朱棣的旨意,大軍立刻從飛云山班師。阿魯臺暫且放過,因為首要任務是安定漠南蒙古諸部已經漠北新投靠的蒙古部落。阿魯臺順寧王的封號照舊,反正還是要繼續利用阿魯臺去制衡馬哈木的。

  此番明軍的北征,土剌河之戰、北海之戰、諾真水之戰、遼東之戰、飛云山之戰全部完美收場。逃回漠北的阿魯臺立馬上書認錯,然后派遣使節來到了漠南大營認罪獻降。

  朱棣也接受了阿魯臺的獻降,然后通知蒙古諸部十日后在漠南大營展開大會。

  此番與會的蒙古部落,幾乎是囊括了草原的所有部落。

  漠東蒙古諸部,兀良哈部、泰寧衛部、福余衛部、科爾沁部、烏珠穆沁部全部到場。

  漠南蒙古諸部,察哈爾部、巴爾虎部、阿蘇特部、土默特部、鄂爾多斯部、永謝布部、弘吉剌部、茂明安部也在阿魯臺的號召之下到場(雖說阿魯臺和麾下三部在漠北,不過他們算是漠南蒙古諸部的一部分)。

  漠北蒙古諸部,即喀爾喀七部也接下了朱棣的詔書前來開會。

  漠西蒙古諸部,也就是瓦剌部(衛拉特部)。其麾下綽羅斯部(準格爾部)、杜爾伯特部、和碩特部、土爾扈特部,也都跟著馬哈木一起來到了漠南大營與會。

  而朱瞻基在回到了漠南大營然后再把傷處理好了之后,便把張輔拉到了他的大帳內。趁著大會還沒有開始,朱瞻基還有一些話兒要跟張輔說。

  而后朱瞻基讓左右侍衛出去把守大帳,十步以內不許別人靠近。

  朱瞻基想要敲打敲打張輔,順便讓張輔歸心。他知道張輔與朱能雖說名義上跟他走得近,但實際上還不能是他的人。朱能跟漢王朱高煦的聯系一向是很緊密,朱瞻基也沒機會下手。

  “張輔!現在這里沒有外人,孤希望你給孤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天由于你的擅自行動,差一點導致大軍全軍覆沒。要不是順義王的援軍來的及時,咱們這些步兵大概率會被阿魯臺全殲在飛云山的。”

  朱瞻基冷著臉,看著張輔有些不善的問道。

  張輔聞言二話沒說,將桌子上的馬鞭子遞給朱瞻基。而后直接跪在地上,等候朱瞻基的責罰。

  按理說大明朝還不興動不動就下跪的,尤其是勛貴大臣更沒有沒事就跪太孫殿下的道理。

  那朱瞻基沒事就給朱棣下跪,那是大孫子跪大父、天經地義的理兒。

  而到了正是場合,以皇太孫的身份朱瞻基還真沒怎么跪過朱棣。

  張輔這一跪,可不是臣子跪主君。乃是罪將跪主帥,性質可是不一樣的哦。

  “張輔!孤知道你一直想要建功立業,擺脫那二世祖的名頭。可是為將者,需以軍令為本。

  孤來草原,可沒少打仗。哪一仗孤沒帶上你,你拍著良心說。孤正因為知道你的想法,才主動帶著你打仗給你立功的機會。然后你就給孤來了個不遵軍令,你就是這么報答于孤的?

  孤也不求你報答孤什么,但是至少不應該給孤來這么一手吧?

  得虧啊,得虧順義王馬哈木來的及時。要不然就是全軍覆沒,你還有賀連成、劉真、薛祿都得交代在飛云山那里!當然了,孤跟二叔可能就被生俘了!”

  張輔聞言十分羞愧的低下了頭,然后居然流下兩滴淚水抽泣道“末將愧對于太孫殿下的栽培,險些讓太孫殿下被阿魯臺所害!”

  朱瞻基看著張輔的模樣,不禁輕嘆一口氣說道“孤也不是要責罰于你,只要你以后長記性便是了!”

  朱瞻基的眼角也擠出來兩滴鱷魚的淚水,看著張輔十分鄭重的說道“張輔你是個人才,孤也不能總耽誤你的前程。你總是入宮伴孤習武,沒有機會出去建功立業。

  所以說此番好不容易陪孤出來打仗,一時心急想要立功孤也理解。孤待會子就跟大父說,以后不用你入宮伴孤習武了。把你放到你該去的位子上,或許會更好吧!”

  朱瞻基一番表演,成功的讓張輔淚崩了。

  “末將誓死為太孫殿下效忠!”

  收服張輔任務,完工。

  朱瞻基心里十分的得意,看著表忠心的張輔。想著你小子還能逃出老子的攻略,不把你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老子這“好圣孫”可就白干了呢!

  “好了,好了。你也別哭了,明天咱們還有大事要辦呢。明日大父要正是與諸位蒙古部落的臺吉、那顏們議事,還需要咱們一起幫忙呢。你要是今天哭懵了,明天還怎么入會呢?”

  朱瞻基花言巧語之下,張輔居然不哭了。然后還是一頓跟朱瞻基表忠心,說什么日月可鑒之類的勞什子話。直到朱瞻基聽不下去了,才叫人把張輔給叉出去了。

  “蕙玉啊,給你家郎君我備些馬奶酒來。

  今兒個你家郎君我高興,要小酌上那么兩杯哦。”

  李蕙玉剛才看見從大帳里出來的張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好奇朱瞻基都跟張輔說什么了。這下子聽見朱瞻基說他心情好,李蕙玉登時就明白了她家郎君的心思了。

  李蕙玉一進來,就看見朱瞻基在那邊不要臉的笑著。

  “郎君!您這又騙英國公了?”

  “什么叫騙?這叫套路知不知道啊?”

  朱瞻基說著還作勢要教訓李蕙玉,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讓李蕙玉不禁笑了出來。

  “還敢笑!”

  因為朱瞻基的帳篷其實不大,朱瞻基與李蕙玉基本上是臉貼臉的說話的。

  這一張牙舞爪差一點就讓二人撞了個滿懷,這可讓李蕙玉羞紅了臉。

  太子妃張氏說過,待朱瞻基十五、李蕙玉十六的時候就請個太孫嬪來給李蕙玉。

  李蕙玉想到這茬子,不禁滿臉嬌羞的哼了一聲。

  “你這丫頭不會又在想那檔子事情吧?

  我不是說過,女子不到十八我是不會碰的。”

  朱瞻基白了一眼李蕙玉,然后故作生氣的模樣點了點桌子上的酒杯說道“快點給你家郎君我倒酒,真是沒有那個眼力見兒!

  以后母親說什么你聽著就好,具體怎么樣還是你家郎君我說了算!”

  “哦。”

  李蕙玉現在是不怕朱瞻基了,“哦”了一聲便端起酒杯給朱瞻基倒了一個滿杯。

  “你這丫頭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看來我不好好的歸攏歸攏你是不行了?”朱瞻基看著那倒滿的酒杯,不由得出言呵斥了李蕙玉一句。一副要打板子的神態,倒是讓李蕙玉告饒了。

  “別嘛郎君,妾剛才疏忽了一點還望郎君不要責罰于妾呀。”

  李蕙玉的一雙大眼睛撲靈撲靈的眨了眨,然后一副小女兒作態的模樣扭了扭了腰。不知道李蕙玉是跟睡學的這些東西,反正朱瞻基看的是無語了。

  “是不是跟那紅秀姐兒學的,就她不教你些好東西!”

  朱瞻基剛喝了一口酒,忽然就想到了些什么。

  “不對!你這丫頭肯定是心里有事兒,快跟你家郎君我說說!”

  朱瞻基看著李蕙玉的小紅臉,然后一副揶揄的口氣說道“是不是因為那個蒙古女子,就是也先的妹妹塔娜?”

  看李蕙玉聞言那一副勢要鏟除異己的模樣,朱瞻基就知道是因為塔娜了。

  李蕙玉是朱瞻基身邊兒唯一個平輩的女子,平日里被朱瞻基寵的不像個樣子。現在看見那個蒙古女子之后,又了解的她還可能嫁給朱瞻基“和親”。

  李蕙玉登時就感覺到她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于是乎才開始主動想辦法的。

  本來李蕙玉是要找機會打塔娜小報告的,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理由與機會去說。

  現在被朱瞻基看破了內心,李蕙玉就更不敢說了。

  “你這丫頭別想這些東西,你家郎君可還沒娶那個塔娜呢。而且告訴你一句,大父可沒想把那塔娜許配給你家郎君我。老二才是最佳人選,你家郎君我還差點意思。”

  漢王世子、東營郡王朱瞻壑。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塔娜的身世。

  朱瞻基是大明朝的法定繼承人,那就說明朱瞻基要娶的妻子必須是漢家女兒、良家出身、門第還不能太高的那種人家的姑娘。而在朱瞻基娶正妻之前,是不可以納妾娶嬪。

  除了身份特殊的李蕙玉,朱瞻基要是看上了李蕙玉隨時可以給一個名分。這是宮里不成文的規矩,也算是天家子弟的貼身女官的一點優勢罷了。

  不過塔娜似乎是想嫁給朱瞻基,但是也不是因為喜歡上了朱瞻基。

  而是為了部族的利益罷了,畢竟皇太孫所帶來的好處才是最大的。

  “以后不許再瞎想了,要不然你家郎君我就要打你的板子了!

  行了,喝酒吧!

  再跟你撤這些事情,煩也煩死了。”

  朱瞻基順手遞給李蕙玉一個酒杯,兩個小家伙居然一喝就喝到了天亮。

  第二天的大會,朱瞻基遲到了。

  還是衣衫不整的遲到了。

  朱瞻基和李蕙玉因為起來晚了,就胡亂的穿上衣服就跑過去了。

  也不能說是遲到了,著真要是遲到朱棣還不把朱瞻基當場就給辦了。朱棣是在大會之前要開個小會,本來是叫上朱瞻基一起的。結果朱瞻基因為喝酒,就沒趕上。

  朱棣本來想著是因為朱瞻基歲數小,前些日子受了些傷。今日可能是因為這些原因,故而遲到的。

  不過朱棣在看見朱瞻基的黑眼圈,還有凌亂的衣服之后。酒差一點沒忍住暴起,尤其是看見朱瞻基身邊兒的李蕙玉也是衣衫不整的模樣。朱棣可就更沒忍住,直接抓起朱瞻基的脖領子就是一頓毒打。

  朱棣親口定下的規矩,皇家子弟男女十五方可行敦倫大禮。

  朱瞻基這是明知故犯,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別啊大父,孫兒就是喝了點酒。然后感覺那酒味道不錯,就分給蕙玉喝了些嘛。

  您要是不信,就讓劉尚食去檢查一下。”

  朱瞻基指了指朱棣的貼身女官、尚食局尚食劉璐卿,然后一臉正色的直視著朱棣的目光。

  因為胡善圍留在徐皇后身邊,朱棣就帶著他的二號女官出來了。

  這二號女官明顯是有些怕朱瞻基的,哪敢真的去檢查李蕙玉是不是跟朱瞻基行了那檔子事情。

  “行了,朕信你了!”

  朱棣放下朱瞻基,然后擺擺手說道“趕緊就做,你這些叔伯們還等著你呢!”

  朱瞻基一瞅,漢王朱高煦、淇國公丘福、同慶侯火真、金鄉侯王通、廣漢侯劉真紛紛在座。

  英國公張輔、成國公朱能、寧陽侯陳懋由于是晚輩,都在旁邊站著聽而已。

  賀連成根本就是品級不夠,都沒讓他來。

  還有陽武侯薛祿、信成侯劉通,也沒資格來開小會。

  “剛才說道那里了?是不是該說說如何平衡瓦剌部與韃靼部了,丘福你先說說你的想法吧。咱們若是把不兒罕山交回到阿魯臺的手里,該如何扶持馬哈木去對付他?”

  “末將以為可以把金山東部的牧場,就是原來歸屬于本雅失里本部的牧場交給馬哈木。”

  “此策倒是可行,不過也不能讓馬哈木這么輕易的就得到了便宜。讓他把西域的那兩塊飛地劃進哈密衛,以此來平衡馬哈木的力量。

  最重要的一點,是新的蒙古大汗絕對不能掌握在馬哈木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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