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日這天清晨,司馬懿麾下三路大軍全部抵至歷城之下,得知敵軍全至的消息,諸葛亮抬起右手在鶴氅上撣了撣灰塵,而后拿起放在桌案上的羽扇掂量一番后,他面帶笑意地對營外站著的姜維喊道:
“伯約,隨亮見識見識司馬懿的大軍。”
“諾!”姜維見身后帳簾被諸葛亮掀開,其抬起腳步邁出營帳的剎那間,一股神仙之氣概頓時在周圍散開,只聽姜維也是面帶喜色地對其抱拳拜道:“丞相穿著氣質果真如天人也!”
兩人相視一笑,隨后一同走向城頭之上,寧隨、法邈等一干文武在那里已經等候多時,當他們看到諸葛亮與姜維二人走上城樓來到他們面前,寧隨等率先向二人拜道:
“拜見丞相,將軍。”
“諸位起身吧,不必多禮。”諸葛亮身著黃月英親手為他做的鶴氅感到幸福無比,手中的羽扇更是珍貴無比,每一次扇動他都感到心疼。
聽到諸葛亮的回應,眾人放下雙手挺直身子看向站在面前身著雪白般的鶴氅與青絲而制的綸巾,且其手中換為其妻親手為他制作的鶴羽扇,他們臉上的嚴肅之色瞬間變為美好而又燦爛。
站在眾人當頭的寧隨這時站了出來對諸葛亮莞爾一笑地說道:
“哈哈!丞相真是好生幸福,夫人若是知道丞相在如此場合換上她親手所做的衣裳定會高興!”
“哈哈哈…!幼常真是愛開玩笑,如今魏軍兵臨城下,敵軍主帥就在此地,若亮不把自己打扮一番,何以為大漢揚威?為大漢天軍揚威?”諸葛亮也是美好一笑,今日之所以穿它出來,是因為這關乎到三軍顏面,況且此戰即終戰,一戰定乾坤,自然要讓大漢將士看到他這個丞相就在此地帶領他們打敗敵軍。
聽到這番話,這些文武們紛紛一笑,而后便簇擁著諸葛亮坐在了四輪車上準備迎接下面與司馬懿對話的事宜。
姜維站在城頭之上看向旌旗林立的魏國大軍臉色冷冷,其眼神中散發萬丈光芒,并且看到鄧艾將旗的一剎那,不知為何他又露出尖銳的笑容。
城下鄧艾看到城頭上的姜維面對著自己露出些許嘲諷的笑容感到有些刺心,但這也是他軍旅生涯中成長分支的一個關鍵階段。
當諸葛亮撥動琴弦命令伏兵沖出的那一刻,他的腦海中瞬間回想起在段谷之中因為自己的冒險而戰死沙場的弟兄,張安世的頭顱被敵將高高掛在兵刃上自己卻無可奈何…
坐鎮中軍的司馬懿那深邃的雙眼盯著站在城頭上露出嘲諷笑容的姜維面色冷冷,當他觀察到姜維是在盯著鄧艾,于是便開口對面前身體略微顫抖的鄧艾關切地問道:
“士載,那便是諸葛亮的愛徒姜維吧?”
“…駕!”鄧艾聽到身后司馬懿的詢問,于是他調轉馬頭來到其面前有些沉默地回應道:“正是此人。”
卻見司馬懿微微點頭,而后露出一絲關心的笑容對他表示安慰道:
“不要放在心上,盡管放開你的才能,本督全力支持你的發揮,不要顧慮其他問題。”
“嗯…多謝大都督。”鄧艾對司馬懿突然的關心感到習以為常,但現在的他卻無心思考自己應該與誰友好,取而代之的是在他內心中永無止境的嘲諷。
雙方互相觀望一陣后,蜀軍這邊突然向魏軍陣中開始放話,卻見寧隨走上前來對身后幾個傳令兵吩咐道:
“你們幾個聽力極強,嗓門也大,到時候丞相說什么你們就喊什么,莫要丟大漢將士的臉面,清楚嗎?”
“我等遵命!”這些傳令兵們聚在一起臉色很是嚴肅地對寧隨保證道。
緊接著,諸葛亮對這些傳令兵們慈祥地笑了笑表示已經準備就緒,待他們排隊完畢后,姜維來到四輪車后面,其雙手將車推到城墻跟前站定,諸葛亮與他交了眼神而后看向城下司馬懿開口說道:
“大都督,別來無恙?”
說罷,身后傳令兵吸足一口氣對城下的司馬懿高聲吼道:
“我家丞相說了,大都督別來無恙!”
“呵呵呵…這是深得本督真傳,哈哈哈!諸葛亮,諸葛亮啊!來人,給本督回話,就說…本督身體好著,讓諸葛亮趕快出城投降,不然的話城破之日血流成河!”司馬懿對諸葛亮的陣勢感到頗為尷尬,但又不得不略做挽回笑了笑,畢竟這種傳話方式是自己首創。
緊接著,魏軍陣中也站出一群傳令兵向城上的諸葛亮進行回復,并且讓他們立刻出城投降,不然的話城破之日,城中所有活口統統化為一片焦土!
聽到司馬懿的回話如此干脆,還想著要氣上一氣對方的諸葛亮瞬間感到索然無味,既然對方態度如此堅決,那么他也就不再保留任何余地。
“告訴司馬懿,亮就在此城等著他!盡管來攻。”
蜀軍傳令兵喊話過后,雙方對話就這樣不了了之,司馬懿其實是很想與諸葛亮再斗上一斗的,可后方糧草不繼,如果再拖延下去,曹叡那里就快壓不過去了。
于是就在這時,司馬懿當即下令,除營建大帳以外的將士,其余所有人輪五次進攻,統統投入到進攻歷城的作戰當中,卻聽其高聲令道:
“大魏眾將士聽令!諸葛亮就在眼前,給我殺!直奔諸葛亮四輪車!!!沖啊!”
“給我殺!”卻聽郭淮奮聲怒吼,掌中飛云紫金槍長鋒所指,這是他們在西北戰場中的最后一戰,心中的滿腔怒火瞬間徹底釋放出來。
坐在城頭上的諸葛亮見司馬懿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時間就派兵攻城,但這也正中下懷,他巴不得司馬懿這個時候就把城池攻陷,可為計劃成功做考慮,他們需要在歷城堅守十天的時間才能撤出。
在這期間,魏延與所有埋伏兵馬不得主動露面與敵交手,他們是這場伏擊戰的關鍵所在,如果敵軍深入此地探查,哪怕是付出生命代價,也決不能暴露他們的行蹤,一旦暴露。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郭淮率領步卒一馬當先沖到歷城北門口,兩輛云梯車分別登上戰場準備近距離與敵接戰,而守軍這邊也是積極準備反擊攻勢,針對敵軍兇猛的攻勢做出強烈反攻。
正當敵軍兵力大規模圍城的那一刻,卻聽姜維對身后守城將士高聲令道:
“檑木炮石,火油,弓箭手!統統給我一起上!”
轟隆隆——
只聽重重地砸擊聲回蕩在北門周圍,魏軍攻勢受到蜀軍極其強烈的阻擊,負責指揮作戰的郭淮提起兵刃指向城頭上的敵軍自己翻身下馬來到戰場上高聲令道:
“于臨,隨我沖上去!”
“……遵令!”有些猶豫的于臨最終還是聽從郭淮的軍令,他打算在這場作戰過后與郭淮告辭前去涼州尋找師父,畢竟這是他二人的約定。
不僅如此,歷城四座城門徹底陷入魏軍圍攻,北門由郭淮親自攻打,而諸葛亮就坐鎮在此地,相對于防守來說,此地不容易被敵軍攻破。
而南門和東門分別由夏侯霸與張郃親自攻打,他二人分別帶領兩萬兵馬與云梯車以及大量攻城器械來到城下發動第一輪攻勢,面對眼前一座小小的歷城,攻破只是時間問題。
司馬懿為讓鄧艾一雪前恥,于是便命令他親自率領兩萬部隊前去西門攻城,他把最精銳的步卒全都調給他以表示信任,但同樣鄧艾也感到受寵若驚,當即率領這些人馬懷揣著怒火前去報仇雪恨。
“公主,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