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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西城死戰,血染疆場

  “子修!哈哈,我們已經打退魏軍的三輪進攻,順利挺過一整天,辛苦了。”

  此時已經進入黑夜,魏軍兩股部隊在一天內發動三輪進攻無果暫時停止行動進行休整,而這也適當地留給守城將士們休息時間來調整一天緊繃的精神。

  站在東門城頭上的上官雝滿身塵土與血污,望著眼前張郃大營火光通明的場景不覺有些黯然神傷,就這一天的時間就折了三千多人,他們要守五天整,可想而知他們的壓力究竟多大。

  其身后的鄧銅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斷安慰,上官雝也微微嘆息轉身看向眼前這個老前輩放松下來回應道:

  “也辛苦將軍了,一天三輪進攻毫無停歇,城中將士體力消耗殆盡,且這次交手想必對方已經探清楚我軍實力,要做好明天打惡仗的準備啊。”

  “嗯,可以看得出來,魏軍最后一輪進攻明顯放慢節奏,想必對方已經感受到來自我軍的壓力,如果不調整部署再這樣打下去,恐怕究竟會死傷多少也是個未知數。”鄧銅面帶笑意地對上官雝的提醒感到十分贊同,看樣子這個比自己小十多歲的上司還是有些能力的。

  果不其然,身在東營的張郃就在剛才召集了北營郭淮及其麾下將領與東營麾下所有將領來他所處營帳商議有關今日攻城戰的事宜。

  當郭淮率領本部將領到位后,張郃軍帳內早就已經布滿人群,卻見坐在帥座的張郃滿臉嚴肅地對來到營帳的郭淮與其部將們開口說道:

  “伯濟,你們就在這兒站著吧,長話短說!就今天攻勢,各部將士精氣神都很足,可為何就拿不下西城?三輪攻勢連續上了三四萬人,還是拿不下!

  有人會說,將軍!您沒看到西城插著的營旗嗎?那是蜀軍第十六營的兵馬,是主力軍一支!我那時都想破口大罵,蜀軍哪里有第十六營!

  根據我軍情報,城中所謂的第十六營是諸葛亮在昨日新建立的,眼前這座西城駐扎的兵力不足兩萬,雖說戰斗力強悍,但你們是大魏的將領!拿不下這座小城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大魏強將?

  三天,就給在場所有人三天時間,包括我在內!誰要是敢在三天內出工不出力,不肯賣力攻城的將領,別怪老夫不念情面,三天內不拿下西城,在場你我等統統去找陛下謝罪吧!”

  “這…”郭淮站在中間臉色變得格外蒼白,他從沒看見張郃能發這么大的火氣,今日一見著實令人感到震驚。

  周圍的諸多將領們十分清楚,現在的反攻已經進入最后階段,拿下西城兵指祁山與歷城將蜀軍主力悉數殲滅,他們的目的才算真正達到,而面前的西城就是他們應該跨過的一大重鎮。

  站在牛金身邊的夏侯玄這時忽然站了出來對在場諸多將領們開口說道:

  “諸位,張將軍!玄有一言,還請各位將軍靜聽。如今我軍兵圍西城,但諸葛亮卻是一退再退,玄以為這可能是對方的誘敵之計,應該暫緩攻城警惕我軍周圍!”

  “……太初所言難道不看好我軍能夠一舉殲滅蜀賊大軍嗎?西城就在眼前,且這支軍隊不過一介雜牌,短短幾日即可破城,有什么可擔心的!”身在前頭的領軍將軍曹演心高氣傲地指著站在后面的夏侯玄有些氣憤地回應道。

  看到發生如此沖突,張郃連忙制止這種沒有必要的矛盾,并且連說夏侯玄的想法不無道理,但如今戰機就在眼前,如果錯失再想殲滅蜀軍主力將難之又難。

  “至于太初所說,應當防范一二,但我軍當務之急是盡快攻破西城南下祁山與歷城,攻破兩地,我軍距離漢中就又近一步。”張郃雙眼深邃盯著面前的夏侯玄與曹演兩人淡淡道:“這件事情交給伯濟去做,三軍將士定要防范敵軍突襲埋伏,不可粗心大意。”

  見張郃的重視程度仍然不高,夏侯玄皺了皺眉頭微微嘆息只能作罷,心中卻念叨著不聽他言的下場就是止步于此慘痛敗北。

  由于夏侯玄潛心于研究天文歷法與玄學讖緯,他根據這其中的奧妙玄機推算出魏軍兵鋒南指將有不測風云,至于是什么,估計就是蜀軍主力失蹤的事情。

  而在場的將領們得到郭淮的軍令之后,在剩下的兩天攻勢中顯得格外猛烈,第二天兩路魏軍兵馬連續投入十六次進攻波次進行爭奪戰。

  并且守城的蜀軍將士折損半數兵力,其慘烈狀況已經達到不可描述之地步,城墻殘垣斷壁,士卒血肉橫飛,更有甚者只剩下了半個身子疼痛而亡的。

  第三天的攻勢相對于第二天更為兇悍,郭淮與張郃二將主動投入戰場,并且將所有能拉出來的預備隊統統都投入到戰場之上,把西城周圍都堵了個水泄不通,可以說根本沒有任何出路。

  待到第三天黃昏之時,上官雝與鄧銅二將身負重傷,但還是巍然矗立在城頭之上指揮作戰,哪怕是周圍將士都倒下了,他二人也絕不會茍且偷生!

  卻見上官雝提著掌中已經鈍了的戰刀指著面前緩緩登城的魏軍士卒破聲大吼道:

  “來啊!老子就在這兒等著你們,再來啊!!呵呵呵哈哈哈…無膽鼠輩罷了!”

  “我等身為大漢之將身受國恩,豈能折辱屈節!”鄧銅舉著遍染鮮血的戰劍與身旁幾乎站不住腳的上官雝放肆地開懷大笑道。

  城中如今僅剩不到六百戰兵,其余人要么在痛苦中死去,要么在夜里拔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們不愿充當俘虜被帶到敵國他鄉,至少拔刀自刎死的地方是大漢的領土。

  而上官雝的侄子上官遠這時正在收攏殘兵準備與敵軍決一死戰,可就在這個時候,上官雝與鄧銅兩人卻是出奇一致地讓他帶輕傷兵全都從他之前所帶人挖的地道撤出去。

  “叔父!我也是大漢的將領,要死一起死!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死了,我怎么辦?!”上官遠被上官雝一頓訓斥,可他這次并沒有答應,而是選擇了反駁。

  上官遠是上官雝表兄之子,早年因天水動蕩而遭到變故,使得表兄在與馬超部隊交戰當中不幸陣亡,其妻也早年因病去世,所以他在小的時候就成了孤兒。

  幸得上官雝之父收留,二人年紀僅差十歲,從軍之后就一直跟隨魏軍南征北戰,直到歸入大漢軍隊,他的身份也隨之而變,成了他手下的校尉。

  但現在西城危在旦夕,如果能把那些輕傷兵都帶出去尚且能有生路,所有人都陷在此地不能逃脫,這第十六營的編制爭取來又有什么意義!

  “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叔父,就給我滾!給我滾得越遠越好!把他們統統帶到丞相那里去,就說我上官雝寧肯死,也絕不偷生!”上官雝臉色惡狠狠地面對身后的上官遠,抬起拳頭砸在了他的身體上大聲吼道。

  看著面前毅然決然的叔父,上官遠流下了滴滴熱淚,但旋即又站起身來依依不舍地看著這個曾經待自己如親人的叔父,而后又對這群具有行動能力的輕傷兵們喊道:

  “撤!不能讓上官將軍白白為我們拖延時間!!走!!!(叔父,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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