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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心有不甘,死前部署

  “咳咳咳…!咳咳咳!!!”

  這時,長安行宮再度傳來陣陣咳嗽聲,得知曹真病情加劇的郭淮等人馬上趕到這里探望,但此時卻看到曹真臉色煞白,身體無力躺在那里無法下地走動。

  站在臥榻前的牛金,郭淮和夏侯衡等人臉上掛滿了憂愁與擔心,而躺在那里的曹真微微睜眼看向站在面前的幾人,想要對他們說些話,但五臟六腑帶給他的劇痛讓曹真無法言語,只能是用他那疲憊的雙眼來告訴他們當下他身體的情況究竟如何。

  由于昨夜郭淮與夏侯衡出城巡邏其他營寨沒能回來,牛金也沒有告訴他們,因此這兩人根本就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當他兩人回城后突然被將軍游赟告知曹真病重,郭淮和夏侯衡便馬不停蹄地趕到這里來探望曹真。

  緊接著,郭淮拉著牛金的胳膊同夏侯衡來到行宮一個角落處對他問道:

  “牛將軍,昨夜為何不告訴我們?我們剛剛回城,游赟就告訴我們大將軍昨天深夜病情加劇,如果他出了問題,對于整個長安,乃至于朝野上下都是一件足以令所有人震驚的事情。

  何況,如果為蜀賊諸葛亮知曉,雍州戰事再啟,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來進攻大魏邊陲的,這些后果你考慮過嗎?大將軍是我大魏的頂梁柱,他要是倒下了…朝中必將掀起一番沒有硝煙的腥風血雨。”

  這些話是郭淮發自內心說出來的,牛金也自然清楚他說的內在含義究竟是什么,曹真如果去世,不僅會使整個魏國陷入一片哀悼之中,曹叡也將失去最后可以依靠的宗親支柱,而且大將軍這個位置就會出現權力真空,到時候能夠堪當大將軍之任的只有一人。

  仔細想想,曹真這么多年以來反反復復與司馬懿明爭暗斗,其實就是怕司馬懿在他死后,曹叡無法能夠有效的壓制他而形成禍患,因此就只能趁著他活著的時候盡可能的把司馬懿死死地壓在自己底下,不讓他日后可能會成為霍光或者王莽那樣的人。

  “咳咳咳…咳咳!!!唔…伯濟,你們…你們過來,我有話對你們說。”曹真的身體這時已經緩和一些,他調動所有精神和力量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郭淮三人開口喚道。

  這三人聽到曹真的聲音立刻結束了他們的交談連忙來到曹真身邊,夏侯衡坐在臥榻旁為曹真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說道:

  “大將軍,有什么事盡管說,末將等人定會照做。”

  “……咳咳!諸位心里清楚,我已命不久矣,無論我死前軍中如何,但我死后所有駐扎在前線的大魏將士都必須進入隨時備戰狀態。”曹真盡可能地挺著全身的力量對眼前幾人囑咐道:“我太了解諸葛亮了,只要我死的消息傳到成都,他就會立刻向劉禪請求再度北伐,這是諸葛亮的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曹真此刻哪怕是病入膏肓,但內心卻依舊如同一面明鏡清晰無比,他的死對大魏沒有任何益處,相反對于蜀國所有人來說都將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魏大將軍曹真病逝的消息一旦傳遍天下,魏廷朝野轟動,舉國一片哀傷,諸葛亮就會趁著這個機會率領北伐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過關斬將,而曹真偏偏就不給他機會那么順利攻城略地。

  在經過他這一番命令和囑托下,長安五萬兵力隨時充當機動部隊支援前線,又下達軍令讓鎮守平襄的夏侯霸可以適當地逼近南安發動突襲,廣魏太守魯芝暗中調兵加強各縣防備,安定與扶風等城兵力也全部進入隨時備戰投入前線的狀態之中。

  “……那諸葛亮要是識破了大將軍的策略,又當如何?”郭淮攙扶著曹真靠在枕邊很是擔心地問道。

  其實對于郭淮所問的問題,曹真也想過很多,但最終還是以無法解決的解釋而告終,他搖了搖頭對郭淮很是無奈地回答道:

  “我能同諸葛亮做對手是我一生的榮幸,但是有時候卻無法讓他真正陷入我的陷阱之中,看穿了就讓他看穿吧,朝廷自然會有人與諸葛亮相抗衡的。

  我身為大將軍,做到了我應有的事情,也履行了我應有的義務,只是我還是很不甘心,沒有能從正面擊敗我的對手,這是我一生的遺憾。

  …對了,派人越境通知涼州方面,讓涼州刺史徐邈萬分小心諸葛亮,我可不會認同諸葛亮只派一支兵力在正面戰場與我軍對抗,涼州可能是他們這次北伐的真正目標。”

  “我這就派人前去涼州。”郭淮微微點頭,而后轉身來到行宮之外對部將游赟說道:“馬上派人去涼州,通知刺史徐邈讓他們早做準備,避免蜀國兵分兩路進攻涼州。”

  而這時,在曹叡的指示下,曹綾與曹爽兩人在早朝之前就已經出城,一路上他們片言不發,面對曹真重病,他們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祈禱。

  駕——

  此刻已經臨近夜晚,面前就是華陰城,華陰太守陳泰得知曹綾與曹爽兩人要去長安探望大將軍曹真,馬上打開城門讓他們通關。

  并且陳泰本人也親自率領一支兵馬來到城外打算護送他們,但是卻被曹爽回絕,看著周圍身著一身鐵甲,手持鋒利戰刀的護衛隊,陳泰無奈地笑了笑只好聽命。

  “陳將軍,近期雍州方面可能會爆發戰爭,你的部隊盡量還是不要動,朝廷一旦下達命令,你的部隊可能會充作機動部隊隨時參戰。”曹綾面對眼前的陳泰絲毫不避諱,但她并沒有挑明戰爭的來源原因。

  得到命令的陳泰此刻也瞬間覺得曹綾此言有些不大對勁,而且一旁的曹爽平常吊兒郎當的模樣,今日為何如此沉默?這不由得讓陳泰多生遐想,并且這兩人又是去長安,留給陳泰的最后一個猜測就是——曹真病情加劇。

  只有這樣曹爽的臉色才會這么難看,要知道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沒皮沒臉的模樣,陳泰才不會相信他會因為戰爭的事情而愁眉苦臉,再仔細想想曹綾這番說辭,就基本可以印證他的猜測。

  說罷,陳泰打開華陰城門送走了曹綾等人,望著他們的身影,他抬頭看了看逐漸暗下的天空喃喃道:

  “大魏難道要變天了嗎?”

  兩天一夜的舟車勞頓并沒有讓曹綾兩人疲憊不堪,反而更加憂心忡忡,當他們來到長安城下的那一刻,曹爽的內心是最為忐忑不安的。

  負責今夜東門鎮守的戴陵見曹爽與曹綾趕到便馬上打開城門放他們進城,城內的郭淮等人得知公主已到,他們馬上一起去迎接她的到來。

  駕——

  踏踏踏——

  卻見一大眾將領來到曹綾車駕前,身在車駕前方的曹爽對他們這般舉動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并沒有去問這些瑣碎的事情,而是向他們問了有關于曹真的病情。

  “伯濟,我父親的病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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