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福江原本是看到寺里來人了,所以狗仗人勢,故意挑釁面前的年輕人,希望他再次動手。
肖張可不傻,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他只是裝出一副悲憤的樣子,一言不發地立在那里。
“這位施主,你深夜在此,有什么事嗎?”一個看起來比較威嚴的大師傅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
“你問他吧,都干了什么齷齪事?”肖張扶起安心儀。
“唉,這,這…”竺福江發現不對勁了,自己只是有那個色心,哪有那個色膽。
“師兄,這是白天在寺廟參觀的游客,在寺里吃了齋飯,因為沒有客房,好像是租了帳篷露營,”一個年輕的和尚上前低語道。
“那位女施主還捐了兩百香油錢,”又有和尚認出了安心儀。
這群和尚還是比較正式的那種,都比較顧惜名聲。
“他們偷菜…”竺福江終于反應過來了,不過迎接他的,是一雙雙鄙視的眼光。
威嚴的大師傅認為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這對年輕的小情侶晚上睡不著,不知怎么就逛到了菜地里,一時圖稀奇,準備摘點,然后被竺福臨發現,這個膽大包天的家伙,居然對別人女朋友動手動腳。
惹急了別人的男朋友,要動手打他,然后就開始胡亂叫喚。
“姓竺的,你現在就給我下山,”大師傅根本不想聽竺福江廢話,直接讓人把他拉走了,為了不讓他鬼哭狼嚎,拉他的和尚直接就是一巴掌直接給打懵了,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讓兩位受驚了,都是我們管理不嚴格,這個只是我們招的一個臨時工作人員…”
對大師傅來說,這對年輕男女偷沒偷菜根本不重要,他擔心的是,這資訊發達的時代,萬一別人把這事捅到網上去,那僧官寺的麻煩就大了。
二十分鐘后,肖張和安心儀拎著兩大包新鮮蔬菜回來了,這個不順利的周末,總算不用餓肚子。
啃著香甜的西紅柿和地瓜,聽著肖張講剛才的經歷,幾個人笑成一團。
“萬一這幫和尚護短,要懲治你們兩個偷菜的家伙呢?”埃米莉啃得滿嘴都是汁水。
“那就是跆拳道高手血戰眾武僧了,”安心儀俏皮地說道。
吃飽了肚子,康森源和埃米莉一個帳篷,安心儀一個帳篷,肖張則是去了康森源的大奔車上,累壞了的四人很快進入了夢鄉。
夜已經深沉了,露營區里的安心儀滿頭大汗地醒了過來,她又夢到石嘉豪了。
夢中的石嘉豪,臉上已經模糊不清了,不停地責問安心儀為什么不參加最強記憶,是不是不想再看到自己。
“為什么就是擺脫不了呢?嘉豪,兩年了,我已經等了你兩年了,你還要我怎么樣?”安心儀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隔壁的帳篷很安靜,肖張說康森源打呼嚕的事看來是瞎扯。
安心儀沒有脫衣服,盡管租來的被子很干凈,但她還是和衣睡下的。
睡意被這個噩夢徹底驅散了,安心儀起身走出了帳篷,四下里異常安靜。
安心儀忽然很想去找肖張,想告訴他,自己還是決定去參加最強記憶這個節目了,不過不是為了石嘉豪,而是為了徹底跟過去告別。
撥了肖張的電話,結果關機了,應該是手機沒電了,唯一的充電寶在康森源的帳篷里。
從露營的地方到康森源停車的地方是一條大路,步行只需要十來分鐘,雖然沒有路燈,但今晚月色迷人,大路上亮堂堂的。
安心儀猶豫了一下,還是想現在就去找肖張說這件事,她知道,這是橫在兩人中間的最后一道坎。
不就是十分鐘的夜路嗎?自己這兩年在黑暗中的時刻還少嗎?安心儀決定,起身去找肖張。
月光撒在山林中,不知名的小鳥不時發出幾聲古怪的叫聲,安心儀沿著大路,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向肖張所在的地方。
竺福江很生氣,自己為寺廟看了五年菜園,居然莫名其妙地開除了自己,還讓自己收拾行李馬上下山,真是一點情面不講。
好說歹說,寺里才同意竺福江最后留宿一晚,明天早上再走。
竺福江本就習慣了白天睡,夜晚起來上班,這心里憋屈,更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于是翻身起床把偷藏的半瓶白酒拎上,再摸到廚房把下午炒的南瓜子也拿上,獨自一個人在寺廟后門,喝起悶酒來。
很快酒也喝了,瓜子也剝光了,想起那對害自己丟了工作的狗男女,竺福江怒火中燒,恨不得一人抽他們兩巴掌。
男的打臉,女的打屁股,那女的腿真長啊!竺福江想著想著就想歪了。
正想著口干舌燥,對面的大路上,走過來一個窈窕的身影,躲在寺廟后門的竺福江仔細一看,這不是裝瘋賣傻,假裝被自己調戲的那個女的嗎?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竺福江仔細看了看周圍,還真是這個小妞一個人。
竺福江在酒精的刺激下,色從膽邊起,惡從心中生,偷偷從門后抓起一根棍子就摸了上去。
安心儀邊走邊想,自己深更半夜跑去找肖張,會不會被他誤會啊?他要是對自己動手動腳,自己可不能客氣,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過他。正心亂如麻時,腦后惡風突起,竺福江一棒直接向安心儀的后腦砸去。
安心儀畢竟是從小習武,反應非常之快,下意識地往下一閃,躲過了竺福江的第一棍。
竺福江面色猙獰,又是一棍揮出,這一下安心儀沒有反應過來,被重重一棍砸在后背,劇痛讓她眼前一黑。
不行,我不能暈,安心儀咬了咬舌頭,強行逼迫自己清醒。
月光下,尖嘴猴腮的竺福臨再次揮棒來襲,快得讓安心儀都沒法呼救。
電光火石之間,安心儀展示出跆拳道教練的專業水準,騰空而起,用自己的腿跟木棒硬拼了一次,活生生地把木棒踢成了兩節。
腿上劇痛襲來,安心儀再次提醒自己,不能暈,不能暈,因為她知道,自己要是暈了,會面臨什么可怕的后果?
竺福江愣了一下,直接揮舞著斷棒插向安心儀的喉嚨,絕不能讓這女的呼救,這是酒精上頭的他心中的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