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的幫助,肖張,就像你看到的,太久的自閉,除了少數幾個人,我現在一靠近別人,或者一跟人說話,就會緊張,”安心儀苦心道。
“這個可以讓…”肖張的話被安心儀打斷了:
“這一次我不想找表哥,因為我清楚,這種狀況我能克服。”
“好樣的,加油,”肖張由衷地說道,不管自己跟安心儀后面怎么樣?她現在這個樣子,肖張真心高興。
“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奇怪,你總是能讓我輕易地展現真實的情緒,”安心儀收起了笑容,認真地說道:
“所以我鄭重的請求你幫助我,讓我一直真實的活著,讓我敢于在夢里直面石嘉豪,讓我敢跟爸媽撒嬌發脾氣,讓表哥不要再為我操心。”
“那我們算什么關系呢?”肖張緊張地問道。
“你算是我的藥,一味阻止我回頭的藥,”安心儀瞪大眼睛說道。
“我這顆藥有點苦喲!”肖張心說這樣也好,至少能留在安心儀身邊,至于其他一步一步的來吧。
“那我們就達成協議,你是我不斷反省的警示牌,讓我恢復正常的苦藥,拉勾兒,”安心儀伸出了手指。
“真幼稚,”肖張說歸說,手指還是伸了出去。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肖張猶豫了一下。
“問唄,咱倆是朋友了呀!有話直說,”安心儀點頭說道。
“那個最強記憶你還參加嗎?”肖張問道。
“這個,我想一想吧!”安心儀眼神暗淡了一下。
“今天的事,要跟康醫生說嗎?”肖張又問道。
“他去馬爾代夫度假啦!七天后才回來,到時再說吧!”安心儀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午后的陽光真好。
喝完咖啡,送安心儀回到中心,晚上要上課了,不過肖張今晚不用來,他的正式上班的時間是明天。
想了一下,肖張決定回飛毛腿公司看看師傅。
出了中心,坐在輕軌上,肖張灌了兩口剛買的礦泉水,沖淡一下嘴里的苦澀,剛剛的咖啡,沒有加糖,味道實在有點難受。
輕軌列車正經過一段隧道,里面的燈光忽明忽暗,有點像肖張此刻的心情,找不出準確的形容詞。
你說不高興吧,那顯然不是,安心儀恢復了正常,至少看上去能直面過去,直面自己的人生,還主動找到肖張,跟他做朋友,這都是大喜事,完全值得喝一杯那種。
可你要說高興吧,肖張又感覺不到內心的喜悅,安心儀恢復了正常,康森源的治療計劃就會取消了,就算按安心儀的要求,繼續在中心上班,繼續陪著她。
可再往下該怎么辦?自己跟安心儀兩情兩悅,修成正果?肖張輕輕嘆了口氣,他有種預感,自己跟安心儀之間最終很有可能走不到一起。
因為兩個人的交往,摻雜著太多別的東西,這份感情太不純粹。
要是安心儀知道了那個治療計劃,知道了肖張是別人請來幫助自己的藥,很難說,她會怎么想!
到時候,就算肖張告訴安心儀,我是真心喜歡你,或者說我在這個過程中喜歡上了你,估計安心儀很難相信。
肖張又是一口嘆氣,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自己沒有為愛全身心付出的勇氣,害怕在這件事中受到傷害。
在肖張的人生里,愛情從來都不是必需品,愛情更像是一個美麗的夢,知道有這個東西,但沒有刻意追尋過。
因為時下的愛情,充斥著滿滿的時間觀念,海王這些時尚惡心的新詞,再加上娛樂圈一對又一對金童玉女的分分合合,更讓年輕人們相信,愛情,只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千萬別用心去追尋,這是個愛情觀崩蹋的年代。
“觀音橋步行街站到了,請旅客們…”廣播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肖張的思緒,他也要在這里下車了,轉個小巴去北濱路。
公交站要走一段路,肖張心不在焉的隨著人群從輕軌站出來,剛走到公交站,養父曾強的電話打過來了。
看到養父的電話,肖張的臉色有點古怪。
這次換到職教中心當助教對肖張而言,就是一份臨時工,說不干就不干了那種。
但是曾強有不一樣的想法,他一口咬定,兒子的命運轉折點來了,并且說肖張的愛情,人生都會在很短的時間發生逆轉。
用曾強的話說,自己苦心推算了四個小時,決不會算錯,還特意弄了個什么“定運符”,讓肖張一定要戴在身上。
肖張對這種說法當然是嗤之以鼻,壓根沒往心里去,可萬萬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安心儀就突然恢復了正常,雖然沒有明說要跟肖張交往,但兩人是有機會在一起的。
對肖張而言,這確實就算愛情逆襲了。
“喂,老漢兒,什么事?”肖張接通了電話。
“你在哪兒?”曾強的聲音也有點奇怪。
“我在觀音橋,準備回飛毛腿跟師傅擺一下龍門陣,”肖張說道。
“不用了,趕緊回家,你師傅就在旁邊,”曾強嚷道。
“那好吧,師傅他要不要在家里吃飯?我買點菜回去,”肖張看看時間,下午四點半了。
“吃個屁,趕緊回來,我們讓人堵家里了,”電話里傳來吳義軍氣急敗壞的聲音。
“什么?要不要我報警?”肖張一下急了。
“報個屁警,你別聽你師傅胡說八道,對了,我給你的定運符呢?”吳義軍壓低聲音問道。
“在啊!咦,我明明折成三角形,放在褲兜里,怎么不見了?”肖張再次摸了摸褲兜,確實沒有。
“你同事撿到了,直接送家來了,趕緊回來吧,你這弄的什么事兒?”曾強的聲音有幾分惱怒的感覺。
“同事?”肖張心說莫不是安心儀?別的也不知自家地址。
“別廢話了,趕緊回來,讓你把符給我帶好,非是不聽,哎,”曾強唉聲嘆氣。
“不就一個符嗎?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多畫幾個,我全身都帶滿就不怕丟了,”肖張還在貧嘴,電話那頭,曾強已經掛了。
肖張的家里,曾強和吳義軍表情各異地盯著廚房里的毛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