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啟新夫婦稱為吉村大師的老者背著手逛了一會兒街,坐在一棵大樹下,打開剛剛買了礦泉水,喝了兩口,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是剛剛在超市買的八塊錢一瓶的昆侖山礦泉水,普通人可舍不得喝。
剛從車庫走出來的曾強也看到老者手中的高檔礦泉水,眼睛一亮,搖著扇子就過去了:“這位老先生,看你紅光滿面,最近是生意興隆,財源廣進吶…”
“是嗎?承你吉言,”老者淡淡一笑。
“哦,外國友人,”曾強眼睛更亮了。
一番尷聊,很快曾強就知道了這位老者叫吉村溥,是位日本友人,應朋友之邀來中國幫個小忙。
“看你這雙眼睛,就知道您是個睿智之人,不過你這趟旅行有個血光之災…”曾強當然是準備給國際友人算一卦,掙點外匯。
吉村溥有點不耐煩眼前這個騙子一樣的老頭兒,聽到眼睛兩個字,輕聲笑道:“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嗎?你再仔細看看,我的眼鏡也很有特色。”
吉村溥的聲音好像在很遠的地方說話,又好像在曾強耳邊低語,曾強呆呆地看著吉村的眼鏡,鏡片上好像有五彩的光在流動。
曾強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睡意陣陣上涌,不知不覺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吉村溥不屑地看了一眼曾強,喝光手里的高檔礦泉水,拿走曾強的扇子,揚長而去。
這位讓算命大師曾強栽了跟頭的吉村溥,也是一位大師,一位非常厲害的催眠大師,同時也是國際上知名的心理醫生。
這次吉村溥是應周培端的邀請,來到重慶為女兒安心儀診斷治療。周培端對康森源兩年都沒有治好女兒表示很生氣,于是偷偷請了吉村溥來國內。
這件事不光康森源不知道,連當事人安心儀都不知道,這位催眠大師已經在身旁觀察了她一整天。
吉村溥告訴周培端夫婦,安心儀的情況很危險,屬于重度抑郁癥,隨時有自殺的可能。
結論跟康森源的差不多,治療的方法也差不多,也是建議情感轉移,輔以安神靜心的藥物。
這樣的結論和治療方法,周培端夫妻自然感到很失望。這個時候,吉村溥提出來,作為朋友介紹來幫忙的,自己當然不能丟了面子,其實他還有一個速效的辦法,可以馬上解決安心儀的心理問題。
這個當然好了,周培端夫妻喜出望外,當即表示如果有效果,費用不是問題。
吉村溥的方法很簡單,他使用催眠術催眠安心儀,然后封存她關于石嘉豪的記憶,沒有了這段痛苦的記憶,安心儀的抑郁癥自然會慢慢好轉。
對于石嘉豪,兩夫妻雖有好感,但無故失蹤,把女兒害成這樣,忘了也好,周培端當即決定,該忘的,就忘了吧。
為了不引起女兒反感,周培端要求吉村溥秘密進行催眠術。
就在下午,陳琴把安心儀叫到辦公室,吉村溥就躲在一旁,利用一些藥物還有特殊的話術,成功的催眠了安心儀,封掉了關于石嘉豪的記憶,這正是后面安心儀感到心情舒暢,對購物,美食的感覺回來了的原因所在。
內心沒有了對石嘉豪的羈絆,安心儀對肖張的感覺瞬間好感暴增,這就是讓康森源疑惑的答案了。
周培端和安啟新看到女兒恢復了以前的樣子,心中自是喜悅,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吉村溥的催眠術和記憶封存,是有強烈副作用的。
催眠術和記憶封存,看上去非常神奇,效果也非常好,但它們畢竟不是法術,對人產生的效果,不是永久性的。
尤其是記憶封存,效果好的話,能管個把月,效果差的話,三,五天就會恢復記憶,那個時候,患者的記憶會更加清晰,那么隨之而來的,也就是痛苦翻倍。
那個時候,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只能是再次使用催眠術,只不過時間和效果會更差,可那個時候,已經停不下來了,如果不反復使用記憶封存,病人的結局往往只有一個,要么精神崩潰,要么自殺。
吉村溥的催眠和記憶封存,根本就是飲鳩止渴,他可不管患者最后怎么樣,他只知道,越到后面他收費越高。
根本就是引狼入室的周培端夫婦,如果能事先跟康森源說一下這件事,那么安心儀就不會陷入這個深坑里。
催眠大師的吉村溥,康森源比周培端兩夫妻知道得多很多,除了神乎其神的催眠術,吉村更出名的,是他聲名狼藉的賺錢手段。
可惜愛女心切的周培端夫妻,對康森源有了成見,偷偷辦了這件事,親手把安心儀又置于危險的境地。
安心儀可不知道有記憶被封存了,她仿佛是遭遇初戀的小女生一樣,很快就跟肖張變得無話不談。
“你這個樣子,讓我有點不太習慣,”肖張也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兒,雖然第一次見面,安心儀表現得還算正常,可熱情兩個字還是在她身上看不到的。
“我以前是什么樣子?”安心儀直接讓肖張把衣服送回了家,兩人在客廳聊了好一會兒。
“我也說不上來,挺高冷的吧,”肖張心說這個康森源,怎么沒有指令過來,那我可要自由發揮了,搞砸了,可不要怪我!
“高冷?對了,我們第一次見面好像是在陽臺,我在干什么來著?”安心儀覺得腦中有點暈暈的。
肖張對這個事倒是記憶很深刻:“你說你是在用記憶宮殿法鍛煉記憶,這才多少天,你就忘啦?你還打了我一巴掌。”
“打你一巴掌我記得,記憶宮殿我也記得,可好像有什么忘了,”安心儀眼神有點迷茫了。
“是不是忘了曹筠慧呀?當時她也在場,說起來,這位大作家好久沒有發布任務了,也不知道上哪去了?”肖張笑道。
“她去上海開簽售會了,”安心儀這個也記得很清楚。
“那我先走了,”肖張看安心儀整理的差不多了,天也已經黑了,是時候離開了。
“好吧,明天給我打電話,”安心儀笑著揮手,她腦袋有點發暈,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那再見,”肖張繼續詫異安心儀的熱情。
“等一下!”
肖張剛走到門口,安心儀叫住了他,臉色有些發白地問道:
“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用那個記憶宮殿法鍛煉記憶力,是為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