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一家人說什么操不操心,回去好好睡一覺,”康森源按捺住心中的小激動,溫柔地說道。
“嗯,”
安心儀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對了表哥,你給我的藥是一天幾次呢?我忘記了。”
“回頭我發信息給你,”康森源欣慰地說道。
“好,”安心儀想了一下,看著后排座上悶悶不樂的埃米莉說道:
“表哥,你女朋友很漂亮,不過姑姑那一關,不好過喲。”
“哈哈,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反對無效了,”康森源笑道。
“咦?”安心儀沒有對康森源的低俗玩笑有反應,表情糾結地望著對面的一家超市。
康森源順著安心儀的視線望去,肖張正汗流浹背地幫一家小超市搬貨。
“不是冤家不碰頭?”康森源的聲音低不可聞。
康森源看得出來,安心儀有心上前打個招呼,又或者是道個歉,不過有些放不下面子。
“你應該去道個歉,上午是你無理取鬧了,”康森源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分明是說上午的事,自己就在附近。
果然,安心儀轉頭看了看康森源,又看了看黑色奔馳車,臉色驟變:
“上午,你在公園附近?我爸媽也在?你們知道我沒去效區?”
康森源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只是碰巧路過。”
剛剛還挺溫柔的安心儀臉一下變得兇狠起來:
“你們為什么不告訴我就在附近?你們是不是都把我當小丑?”
康森源打開車門,焦急地說道:
“心儀,你不要這么敏感,我們是你的親人,沒人把你當小丑。”
“其實我就是一個小丑,我是一個神經病,不行,我要冷靜,這個樣子我怎么參加節目,”安心儀有些語無倫次了。
康森源大急:“對,你要冷靜,埃米莉,趕緊拿瓶水來。”
埃米莉慌忙從后備箱拿了一瓶礦泉水,幾步走到安心儀面前,把水遞了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安心儀顯然亂了方寸,一把推開埃米莉,快速地沖過馬路,往小區跑去。
“你慢點,”康森源想追過去,不過奔馳車的手剎都沒拉,他趕緊上車靠邊熄火。
小區門口的花圃里,一條體形碩大的流浪狗被飛奔而來的安心儀驚了一下,不滿地狂吠一聲,徑直沖向跌跌撞撞的安心儀,對著雪白的小腿就是一口。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猝不及防的安心儀只覺得腿上劇痛傳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也不知道哪里的流浪狗這么兇,咬了安心儀一口還不走,繞著倒地的安心儀溜了兩圈,居然呲牙咧嘴又向她臉上撲去。
剛停車的康森源看到這一幕。臉都嚇白了,別看他高高大大,其實打小就怕狗。
不過這個時候,必須鼓起勇氣上,好在埃米莉反應快,從后備箱拖出兩根高爾夫球桿,兩個人一人一根,吆喝著往流浪狗沖去。
奈何距離實在太遠了,流浪狗的的狗嘴離安心儀的臉頰不到二十厘米了。
千鈞一發之際,肖張從花圃里面閃身而出,飛起一腳,正中狗頭。
流浪狗明顯是個欺軟怕硬的家伙,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氣勢洶洶地抬頭看了一眼肖張,叫都沒敢叫一聲,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跑掉了。
“天啊,趕緊去打針,”
“我去開車,”
康森源和埃米莉趕到了。
“我沒事,”該慌亂的時候,安心儀反倒安靜下來了。
“什么沒事,趕緊去打狂犬病疫苗,”康森源邊說邊把安心儀扶了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安心儀還要倔強。
“人不能只為自己活著,”肖張說話了。
“那你幫人幫到底,過來背我去醫院,”安心儀突然說道。
“沒空,”肖張沒好氣地說道,說完轉身又竄到花圃里面去了。
他很討厭安心儀高高抬起的下巴,我只是個路人,不是你的家人,需要時時刻刻注意你的情緒,抑郁癥又怎么樣?我還有超憶癥呢?今天的兩次見面,算是徹底消磨光了肖張對安心儀的好感。
安心儀確實有點過份了,上次肖張阻止她跳樓,這次關鍵時刻踢飛流浪狗,坦白來說,都可以算是救命之恩。
別人肖張可以高風亮節,不圖回報,但你安心儀不能涌泉之恩,滴水不報呀!
“謝謝,肖張,明天我請你吃飯,”康森源大聲說道。
幸好肖張及時出現,那流浪狗要是真一口咬到安心儀臉上,后果不堪設想,康森源現在想起來,腿肚子還在發軟。
花圃樹高花密,看不到肖張的身影,也聽不到他的回答。
不是肖張高傲,而是他正撒尿呢。剛剛搬完東西尿急的時候,超市的衛生間又有人。情急之下,肖張跑到馬路對面的花圃里,還沒解決問題呢,安心儀就出事了。
沒好感歸沒好感,見義勇為的事情還是必須要辦。
誰知救完人,謝謝沒聽到一句,安心儀又陰陽怪氣地提要求,肖張干脆腳底摸油,先解決自己的問題。
嘩啦啦地一陣痛快淋漓,肖張長松了一口氣,走出花圃,安心儀三人和黑色奔馳都已經不見了。
“走的倒挺快,”肖張撓撓頭,看到花圃邊上有只耳環,看上去挺名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心儀剛剛掉的。
肖張彎腰撿起耳環,揣進兜里,大步流星地離開了,今晚的活兒還多著呢,遲一點再給康森源打電話說耳環的事吧。
晚上十點鐘的時候,公司又接了一個力氣活兒,幫一個裝修公司運東西到二樓。大約三百包水泥,數十件瓷磚,還有十方河沙。六個人搬,一人能掙五百多。
今天一天,肖張都挺忙碌的,七七八八做了二,三十個單子,掙了差不多有一千來塊錢,不過差不多也是精疲力盡了。
這個單子,肖張原本是不想接了,可是已經深夜了,飛毛腿公司的小哥們都不愿意接這種力氣活兒,人手不太夠。所以沒辦法,肖張只好一咬牙,接了這個單子。
水泥和瓷磚搬得時候還算順利,到凌晨兩點的時候,就剩下了十方沙。
“休息一下,把宵夜吃了再搞,”幾個搬運小哥一人叫了一盒炒河粉,一瓶冰啤酒,蹲在路邊吃了起來。
“靠,這河沙全是濕的,”率先吃完宵夜的一個搬運小哥走到河沙那里,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