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門外,
那兩萬兵卒肅然整裝之聲,徐徐傳開,頓感一股壓抑氣氛籠罩于此,讓刺史府內部權柄大人物松了口氣。
特別是刺史周應泉,原本面對八千虎狼精銳全面覆蓋圍堵而來,表面強裝鎮定,實則心中惶恐不已。
但見這一局面,臉色緩和不少。
兩萬兵卒待命,眼下誰還敢有動作?
頓然,
周應泉恢復往日手握權柄,不怒自威,掌控一切的傲然姿態,
他乃是漢城刺史,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封疆大吏!
周應泉瞇著眼,笑看依靠在亭子上的張凡,沉聲道,“兩萬兵卒于外止步,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任何的反抗都無濟于事。
現在,你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撤兵,今日之事,一筆勾銷,否則,休怪我無情!!漢城,不是你能來撒野的地方。”
任何時候開戰,對于雙方都沒有任何好處,
而且,可以短時間召集數千人,必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如果是條過江龍,也是條猛龍!
他不希望看到兩敗俱傷的局面,且,還是為了在舉辦宴席這種小事上,根本不值得。
再者,以和為貴,
乃是周應泉在這條路上摸爬滾打總結出來人生道理,他深諳此道。
陳明義等人聽到刺史周應泉如此話語,也是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極目看著倚在停在上的張重山兒子,那姿態在等人的眼中是多么的狂妄無禮,輕狂囂張,
眾人心中雖然恨得的咬牙切齒,但是眼下刺史都應聲以和為貴,他們自然不敢多言。
張凡充耳不聞,捻著垂落在身后的柳枝,望著刺史府門外隱約可見兵卒,延綿如龍,亦是燦然一笑,回頭看著周應泉,薄唇微動,反問,
“你是在害怕嗎?”
輕狂,
狂妄,
桀驁,
目中無人。
這種態度,極度囂張,根本不將一城刺史放在眼里,讓眾人極其震怒,
太TM不識抬舉了。
“區區小輩,你別不識抬舉,你父親在我面前還得低聲下氣!現在兩萬兵卒在門外劍拔弩張,你還敢這么囂張,真當我們是紙老虎,任你拿捏?”
陳明義徹底坐不住,拍案而起,呵斥張凡,這是他態度,更是刺史顏面,
他不允許任何人踐踏刺史的尊威!
眾人皆是睜大目光逼視張凡,意圖以威視震住著宵小之輩,實在太張狂,目中無人。
此刻。
王華盛被放行進來,
他神色肅穆,目光崇敬,戎裝肅整,昂首挺胸,步履沉重,宛如朝圣般,一步一步邁進刺史府內。
周應泉見到王華盛到來,更是信心暴漲,一股膨脹的自信了然于胸,那種不自覺凜然威勢,抬手之間盡然展露。
他背負著手,噙著一抹自信的微笑,瞇著眼看著張凡,一副吃定張凡的模樣。
在漢城,
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如此在他面前囂狂!
在漢城,
他就是天,只手遮天!
周應泉虎目逼視張凡,綻放兇光,低沉道,“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區區幾千人,頃刻覆滅,信否?!”
陳明義等人,看著張凡更是透露這厭棄。
王華盛近前,
周應泉自信的笑道,“王總指揮,面前這兩人攜重兵突襲刺史府,觸犯天武國法,速度將面前這兩人繩之以法,你立大功一件!”
正當他自信微笑,意圖將張凡、羅喉二人擒下之時。
王華盛并未理會他,
讓周應泉頗為尷尬,臉上泛起慍怒,場合不宜卻不發作。
但見,
王華盛在羅喉面前,目光熾熱,肅穆的深深敬禮,姿態標準,筆直脊梁柱可頂天。
羅喉微微點頭,并未說話,示意他叩見北境燕王。
王華盛轉身,標準邁步兩步,
站在張凡面前,
望著那一副干凈整潔,儒雅謙遜,近乎完美的面孔,眼眸子深處壓制不住的激動,心頭熱血沸騰,動作干凈利落,握拳、單膝下跪,沉聲道,
“漢城總指揮王華盛,攜兩萬兵卒,于刺史府門外,叩見北境燕王!”
聲音低沉,鏗鏘有力。
霎時,
刺史府門外,
同時響起一陣高亢、激昂、振奮人心齊聲吶喊聲,“漢城邊境第三番號、第五番號、第十七番號兵伍,叩見北境燕王!”
高亢的聲音,匯聚兩萬兵卒的精氣神,全面匯聚一起,齊齊爆發,
敢叫天地換顏色,
那一抹似要被徐徐移動的烏云蓋住的驕陽,顯得暗淡,但渾厚浩然齊聲吶喊之后,
仿佛撥開云霧,天地一片清明。
驕陽斜落,
張凡映著澄明的陽光,目光如炬,宛若披甲戰神,煌煌龍威,威勢凌天!
他噙著一抹和煦微笑,卻在周應泉等人驚愕的目光,宛若詭異邪魅笑容,索命的死神之笑。
“北..北..北境燕王?!”
周應泉睜大目光看著張凡,口干舌燥,寒毛倒豎,一股激靈直沖天靈蓋,渾噩酒意頓醒,四肢百骸都是如霜凍般,在不禁顫抖。
他不相信這一幕,但看到王華盛單膝下跪,神態虔誠,宛若朝圣,
至此,
還未起身,
直接駁回那一抹懷疑的念頭,頓時,心如死灰,眼眸子深處頓時涌起一陣絕望、懊悔、暗淡之色,渾身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
陳明義更是瞪著眼睛,像見鬼一樣看著張凡,他怎么也不會聯想到,
張重山的兒子,
竟然是天武國有史以來最為戰績彪炳,最為耀眼的天才將星,
亦是皇主親自冊封為“北境燕王”的唯一異姓王。
偌大的天武國,
僅此一位,
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龐大的信息量直接沖擊他的腦海,直接炸裂,根本無法在思考下去,
那種心中無力抵抗、反抗,無能的狂怒,
讓他深深感到絕望,根本不敢去奢望活下去,或者說,想死也極其的難。
余下的眾人,
雖說眾生百態,
在瀕臨死亡面前的絕望,幾乎都是一致,那種懊惱悔恨,全然都寫在臉上。
那試圖保護刺史周應泉的近千精兵,更是看著張凡那干凈整潔近乎完美的面孔,而心生畏懼!
因為,
那是天武國,
護國第一軍,
燕云騎的唯一信仰!
張凡映著驕陽,如沐春風,笑著問道,“周應泉,你說,我信否?!八千虎狼精銳,能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