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擎崆盯著屏幕上那條一直下跌似乎沒有止境的綠色線,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明明走勢良好的股票,會忽然狂跌不止?而且為什么就這么巧,正好在自己完全無法脫身的時候,開始下跌了。
這巧合,巧合的就像是有人在故意操縱。
但他實在想不通是誰在玩弄手段,不可能是唐家人,因為現在的他們在一條船上,船要是翻了,他們沒有人能置身事外,但又會是誰呢?
方擎崆毫無頭緒,不知道下一步會怎么樣,就在他陷入痛苦掙扎的時候,他想起了陳大友。
這套計劃,基本上可以說是出自陳大友的建議,他只是照著陳大友給他提供的時間線去操作相應的買入動作,在下跌之前,一切都很順利,都如同陳大友預料的一樣,股價沒有大幅反彈,讓他以低價買入了大部分股票,雖然最后百分之十出了點小狀況,但還在他可接受范圍之內,他招了借貸公司抵押貸款到了一筆巨款,以此達成控股的目的,小小的波折并沒有影響全局。
當時,陳大友并沒有給他下一步計劃,也就是說,陳大友所說的拿到控股權的部分,計劃沒有問題。
方擎崆想到這里,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他說:“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不誠心的原因,我竟然想賴掉我許諾的一切,于是我沒有再聯系陳大友,否則他應該早就告訴我下一步怎么做了,也就不至于陷入如今的被動局面!我真是太愚蠢了!因小失大,不就是一套別墅和一億現金嗎?我竟然會因為這點錢而害了自己!我真是愚蠢至極!”
于是他第一時間聯系陳大友,可是試過各種辦法,都不能聯系上,陳大友就像是忽然消失了。
不得已之下,方擎崆找到了王玘璠。
“王兄,你一定要幫我!你肯定知道陳大友在那里,對吧?你快點幫我聯系上他,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向他請教,如果再晚幾天,恐怕我就徹底完蛋了!”方擎崆也顧不得王玘璠是自己的老對手,此時并不適合跟老對手爆料自己的底線。
王玘璠臉上露出一副非常著急的神情,追問道:“方兄,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讓你這么著急?你先坐下喝杯水,跟我好好說說看?”
“來不及了,王兄,我現在就是要找陳大友,只有他能拯救我了!”
“可是,他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啊!”王玘璠攤開雙手做無可奈何狀。
方擎崆頓時愣住,表情逐漸扭曲,他哀求道:“王兄你就別折磨我了,只要你告訴我陳大友在哪里,只要他幫我度過此次危機,不管什么代價,我都愿意出!王兄!咱們兩家競爭多年,我這點信譽還是有的,你相信我!”
王玘璠卻只是搖頭,說道:“不是我不愿意幫你,而是真的沒有辦法,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過,你為什么要找他呢?又為什么必須是他呢?”
很明顯,王玘璠這是在拖延時間,這背后的原因,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甚至他比方擎崆還更清楚陳大友的計劃。
陳大友此刻就在王玘璠給他安排的別墅里,悠閑看著池中錦鯉游來游去。
方擎崆最終還是沒能見到陳大友,失魂落魄的方擎崆回到家中,面對方家人的質疑,他不知道如何解釋,按照原本的計劃,方家這次吃下唐家,接下來應該會有一個高速發展期,規模擴大不說,還能穩穩壓過王家一頭,從此以后,方唐王三家,就剩下他方家一家獨大。
但是還沒等他繼續實施下一步計劃,事情就急轉直下,按照這個趨勢,方家和唐家,敗局已定。
“方董,債主來了。”秘書推門進來說道。
“債主?誰啊?”話剛問出口,方擎崆就猛然想起來,自己買入唐家最后那百分之十股份,是拿自家公司做抵押才拿到的錢,債主,想來就是這個債主了!
方擎崆起身,準備迎接來客,并且迅速想好了應對之策。
商場和衙門的哲學里,有一個可以百試百靈的法子,就是拖字訣,方擎崆想到,只要自己再拖一拖,興許轉機就出現了。
可是,當他的秘書帶著債主來到他面前的時候,方擎崆嚇得差點哭了。
“怎么會是你?王玘璠?這筆貸款…”說到這里,方擎崆終于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處。“是你!你和陳大友合伙設計陷害我!”
“話可不能這么說,方董,我和大友是朋友沒錯,但你請他幫忙,我可是完全不知情的,事后你來我公司尋求抵押貸款,我也完全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才從貸款公司的總經理口中得知這件事呢!方董,咱們是不是先坐下來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