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都城南邊,一個工地,正如火如荼地作業,挖掘機的轟鳴聲響徹天地,帶著一頂安全帽的賀弘川,面露喜色,看著眼前進展順利的工地,笑著對身邊的人說:“等這個項目完工,我在家族中的地位,是不是能再上一個臺階?”
旁邊這人,肥頭大耳,看上去就像是個狗頭軍師的人物,他諂媚的笑著說:“賀少說的沒錯,只要這個項目完工,賀少繼承人的身份,就板上釘釘了,至于大少爺那邊,想必就永遠都不可能有資格來跟賀少競爭了。”
“哼!大哥?他現在也沒資格跟我競爭!”賀弘川怒道。“這么多年,我在外面風風光光,在家里面,永遠都要喊他大哥,看他臉色,他說什么就什么,哼!外人不知道我的苦楚,我已經受夠了!以后賀家要我說了算!他最好永遠消失在我眼前!”
狗頭軍師嘿嘿一笑,說道:“那是自然,我邱二籠等著賀少獨攬大權那一天,到時候賀少可別忘了我這個忠心不二的下屬才好呢!”
賀弘川冷冷一笑,斜瞥了一眼這位名字有些奇怪的下屬邱二籠,他想起邱二籠介紹自己名字的時候說的,因為他母親生他的那天早上,吃了兩籠小籠包,所以名字叫邱二籠,這讓賀弘川感到非常滑稽,不由得笑出了聲。
邱二籠不知道賀少笑什么,只以為自己拍馬屁拍到位了,于是也跟著笑起來。
突然,工地那頭一個挖掘機師傅大聲叫起來:“快過來看看!快過來看看!這挖到什么了!好像是古墓!”
賀弘川心中咯噔一下,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籠罩他心頭。
挖到古墓這種事情,對于考古人員來說,那是大喜事,但對于搞工程開發的人來說,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一方面,從搞工程的老一輩傳下來的習慣,如果挖到古墓,本身就是一件晦氣的事情,必須要辦一些儀式消除一下晦氣,如果只是這樣,倒也算不得天大的麻煩,但要是挖出來的古墓具有很強的考古價值,那么這事就玄乎了,第一時間就得上報,然后相關部門會接管,考古隊過來考古發掘,這個過程,所需要的時間,可長可短,取決于挖到的墓的大小。
賀弘川此時一邊往事發位置奔跑,一邊心中默念:千萬不要是什么大墓啊!這個項目耽誤不得!一旦耽擱下來,后果可是很麻煩的!老天保佑!
但是老天大概打瞌睡沒聽到,等賀弘川跑上前去看了看,頓時兩眼冒金星,饒是他只是一個門外漢,看到那拱形青磚墓道入口,也基本上可以料定,這墓一定不小!
瞞是不可能的,這種事情,如果因為瞞報而導致文物損毀,其后果就可大可小了,如果涉及國寶級文物,他賀弘川的下半輩子都有可能要吃公糧了!
顫抖著手,賀弘川打通了相關部門的電話,匯報了這里發生的情況。
當天中午,就有鴻都城本地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來查看,帶著各種儀器一番檢測之后,留下一張紙,一張讓賀弘川近乎絕望的紙。
一張平平無奇的A4紙,上面寫的內容是,此處可能為宋代大墓,需要立刻封鎖,并嚴加管理,等待人員到位之后進一步挖掘。
換句話說就是,因為這個墓,工地必須無限期無條件停工。
遇上這種事情,可以說找誰說理都沒有用,賀弘川此時就枯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眼神呆滯,茫然不知所措,狗頭軍師邱二籠眉頭緊鎖,跟在賀弘川身旁,一言不發。
忽然,邱二籠的電話響了。
他接過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么,賀弘川聽不到,等邱二籠掛斷電話之后,賀弘川問道:“什么事?”
邱二籠面露難色,不知道要不要跟賀少說電話里的事情。
“我問你什么事?你啞巴了還是聾了?”心情不好的賀少怒視著邱二籠吼道。
邱二籠面色如同苦瓜,他嘟囔著嘴說道:“這事…我…不知道如何說。”
“說!不知道如何說就如實說!”賀弘川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其實邱二籠這個助理,從外形氣質上他并不是很滿意,但邱二籠是家族里少數自始至終都堅定跟著他的人,賀弘川平日里還是比較信任邱二籠的,加上邱二籠做事還算利索,就成了賀弘川的助理。
邱二籠清了清嗓子,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終于敢說:“是公司那邊傳來的消息,聽說,上面下發了批文,要建設幾條道路,幾乎每一條,都對千達那幾塊地的發展,有極大的推進作用。”
賀弘川似乎沒反應過來,問道:“千達?誰?”
邱二籠苦澀的說到:“就是陳大友和高氏集團合伙的新公司。”
猛然醒悟過來的賀弘川,頓時惱羞成怒,自己的窘況和對手的好消息,一好一壞的對比,此時顯得那么刺眼和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