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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突然出現的人

  太陽終于落下,寧道凡也在黑夜降臨的前一刻感覺到了些許的疲憊。

  他讓蘿卜收回那血色的鎧甲,然后自己變回正常人的大小。

在這荒野當中  寧道凡接過蘿卜遞來的衣物,然后自顧自地穿了起來。

這法天象地什么都好,就是比較容易丟人  而且他不可能每次打架,都把蘿卜抗在肩上,看來以后他還要自己去找件能隨心意變化大小的衣物才是。

果然,人無論是處于那個階段都會有獨有的憂愁  開脈會愁靈石。

  孕靈會愁心障。

  而他這個金丹的真修,居然剛剛破境就愁沒有適合衣服可以穿,也算是千百年來獨一份了。

  等到月沖斗牛的時候,寧道凡終于是在蘿卜的幫組之下搭了個窩棚,里面有剛好夠兩個人相擁而眠的空間。

  寧道凡只是在蘿卜的無奈當中,對著這小丫頭嘿嘿一笑。

  男人嘛,懂的都懂。

而且他寧道凡今日成就金丹,怎么說也算是個大喜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他和蘿卜再也不用擔心兩人之間的壽命差距了!雖然五百載的壽命對于血翼蝠族來說還是很少,可踏足金丹就意味著超凡脫俗,在修真之路上依舊有了無限可能。

哪怕只是單修金丹一境  其壽元,也可以隨著力量的提升而不斷提升!到時候蘿卜提升力量的速度要是趕不上他,說不定就是蘿卜的壽元要先他一步耗盡。

  今日,可以說是雙喜臨門了。

  自然是要慶祝一番的。

  “娘子,夜深了”

  “切,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蘿卜伸出手指,將寧道凡湊過來的腦袋推到了一邊,然后任由他將自己抱進了那用樹葉和茅草搭建的窩棚。

在他們剛剛進去不到半刻,天空中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打在樹葉上面,然后落到地面。

  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天公不作美,兩人自然也就絕了給血翼蝠王綿延血脈的心思,反而是齊齊爬在窩棚的小窗戶旁邊,數著從內里突出去的那根樹枝上滴下的水滴。

氣氛有些沉悶  但冷風吹過,又有些讓人滿足。

  大概,這就是幸福吧!

  說起來,寧道凡前世今生數十年的時間也少有這樣的感覺。

  但是,這樣靜謐的幸福相對于這號稱為妖魔之地的十萬大山,實在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圍實在是太安靜了!

  除了雨聲,便只有蘿卜的呼吸。

  想到這里,寧道凡的拳頭不禁握緊了些,但是他又實在是不想打攪這讓人沉醉的氣氛。

  或許,這就是紅塵的魅力。

  轉頭,便可以看見蘿卜的皓齒和月牙兒一樣瞇著的眼睛。

  很快,雨停了。

  而在這小小窩棚的面前,則是積了一潭小小的水洼,這水洼雖然看上去有些渾濁,但用來欣賞云銷雨霽之后的月亮還算是夠用。

  忽然,那沉默著的森林的深處傳來滴滴答答的嗩吶聲,以及其它雜七雜八混合著的樂器聲音。

  雖然聽不出是什么曲子,但其熱鬧的氣氛還是將這寂靜的樹林感染,無盡的水花從樹葉上面落了下來,好像是又下了一場小雨。

一滴水打在水洼上面,打擾了那安靜的月光,泛起一陣漣漪  “兩位,賞臉?”

  忽然,寧道凡聽見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男聲。

  抬頭,只見一個羽扇綸巾的白衣男子正站在他和蘿卜面前,然后居高臨下地投過那窩棚上的窗口看了進來。

  其臉上涂著厚厚的脂粉,就好像剛剛裝修完的墻壁,而在這如雪一樣的鉛粉上面,則是用各色難以辨認的顏料隨意涂抹著五官。

特別是那上下兩條嘴唇,更是用大紅色的油料抹的細長無比,顏料的末尾甚至涂到了枯黃色的耳根下面,也不知道是顏料涂得太多,還是這家伙的嘴本就是這么長  這個時候,蘿卜用手肘悄悄戳了下寧道凡的腰,然后寧道凡順著蘿卜的眼神看向面前的水潭。

  只見,那水潭當中依舊是那副月朗風清的山間松林美景,根本沒有這詭異男子的倒影。

  “兩位,可否尚個臉?”

  面前的男子再次提出了要求,但寧道凡卻察覺不到面前男子的氣息,就好像其剛剛悄無聲息的出現那樣,其身上也如死物一樣平靜。

  死物!?

  寧道凡瞇著眼睛,將魔氣從泥丸宮中調度至眼球,眼白瞬間變得漆黑。

  他看向面前的詭異男子,果然沒有發現神魂的痕跡,只是在這男子的脊骨上有一根若隱若現的線,直直地通向天空當中的一個閃爍著的亮點。

而連接那亮點的其它的線,卻全部都射向了那茂密的森林  凝結星光,操縱傀儡。

  而他面前這具傀儡,還是難得一見的鬼道傀儡,是將人的生魂活活抽出之后取其一魂一魄煉制。

說起來,關于這東西的信息還是玲玲教給他的  此刻,寧道凡看穿了面前的把戲!

  既然是已知的事物,那寧道凡心中的畏懼自然少了幾分,于是他便拉著蘿卜從窩棚里站了出來,然后笑吟吟地看著面前的男子,說道:“不知兄臺要小弟如何賞臉?”

  說完,寧道凡作了個揖禮。

  但他卻不是對著這鬼傀儡行禮,而是對著那樹林的深處。

  蘿卜雖然不解,但還是學著寧道凡的樣子對著樹林中喊了聲前輩。

  至于行禮?

  抱歉,她可是血翼蝠王的女兒!

  是十萬大山中的妖族公主!

這個世界上,能讓她行禮的生命可不多  很快,那樹林的黑暗深處便走過來一隊吹吹打打的樂隊,他們穿著華麗的紅色衣袍,頭上帶著官員才有的烏紗和翼善冠。

  干枯的手拿著樂器,如雪一樣蒼白的面孔描著詭異的五官,毫無靈動可言的蒼白笑容讓人脊背生寒。

  忽然,那樂隊中央的轎子在轎夫的控制之下前傾,然后一位穿著大紅色喜袍的新娘從里面跌跌撞撞地逃了出來,但很快又被幾根銀色絲線拉了回去。

雖然匆匆一瞥  但寧道凡已經愣在了原地!

  她怎么會在這里?

  “兄臺,我從賤內的腦子里面得知兄臺文采斐然,七歲就寫下了朝朝暮暮這樣的絕美詞語,不知兄臺可否賞臉為我這新郎官寫首祝詞?”

  突然,那站在整個隊伍最喜歡前面的嗩吶手,將腦袋旋轉了個半圈之后對寧道凡說著。

而且語氣僵硬無比  可寧道凡完全沒有去聽!

  他此刻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了剛剛逃出花轎的新娘上面。

  寧道凡下意識地看向蘿卜,然后拉著她就往身后逃去,好像他面對的不是什么藏頭露尾裝神弄鬼的鼠輩,而是什么生死大敵。

但蘿卜  只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她看向寧道凡,想要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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