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魔官,官位最高,魔朝官位分九品,九品叫芝麻官,而一品,往往都是權勢滔天的那一小撮大人物。
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哪怕是在整個魔朝境內,都擁有極大的話語權。
“他們看到魔朝這個懸賞,頓時坐不住了,聽說我輕功不錯,修煉有神通級身法,便于晌午時分找上門。”
“他們帶來一塊黑色魔石,將這塊魔石種在我丹田里面,明面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車夫,實際上,魔石有著定位功能,那四縷魔氣,正是飄向接頭的那四人。”
“哪四人?實力如何?”葉長生目光一閃。
“這我就不知情了。”黃牙車夫搖搖頭。
“我只負責帶路,并且將你們的位置,定位給他們,本來應該是進了景陽城內,再與你們分開,哪知…”黃牙車夫慘然一笑。
“哪知我發現了那塊黑色魔石,將他們計劃全部打亂,連你也被抓。”葉長生接著話茬,笑著道。
“這叫什么?”
“這叫百密一疏 魔淵斜躺在馬車內,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
“對付一個敵人前,先得摸清對方的手段,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難道你們不知,葉長生這個人根本就不能用尋常目光揣摩?”
這倒是魔淵的心里話,如果能夠用平常目光去揣摩葉長生,他施展魔祭擁有二品小宗師實力后,也就絕不會敗在只有煉氣境的葉長生手上了。
“現在說什么也沒用了,該說的我已全部說出。”黃牙車夫深深吸了口氣。
“最后一個問題。”葉長生盯著黃牙車夫。
“這魔窟,魔翼兩個勢力,有小宗師坐鎮嗎?
“有。”黃牙車夫直接點頭。
此番他也豁出去了,知道決計逃不掉,既然已背叛,那就背叛的徹底些。
“明面上沒有,但如果沒有小宗師坐鎮,哪怕他們藏的再深,只怕也早就被大武圣地揪出來了。”
“一個宗門內,有小宗師和沒有小宗師坐鎮,這是兩碼事。”
聞言,葉長生點頭。
的確。
這些魔修勢力在大武境內夾縫里求生存,顧忌的東西太多,沒有點手段,很難存活這么多年。
葉長生琢磨了下,他目光望向不遠處景陽城的黑色城墻,臉色變得凝重幾分。
這景陽城,不好闖啊。
葉長生沒有留情,在黃牙車夫那絕望的目光下,一掌將其軀體劈成兩截,血水如噴泉般涌出。
很快就沒了生機。
然后。
他走到玉如清跟前。
“如果是這樣,景陽城內只怕已有不少魔修明里暗里,在等著我們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抵達景陽城外。”
玉如清聲音凝重。
“嗯。”葉長生點頭。
“現在怎么辦?”玉如清問道,她現在才總算明白,葉長生到底在顧忌什么,涉及到魔朝八皇子,本是一件簡單的路程,卻已變得困難萬分。
“我要是你們,這景陽城是不會去了,繞路,從另外的城池繞行,能避免一場大災難,呵呵呵。”魔淵嘴里發出呵呵呵怪異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
葉長生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為什么要繞路?”
“這里是大武王朝,不是魔朝,就算有小宗師坐鎮,又如何?也只能夾著尾巴不敢放肆。”
“再者說了,你看她是誰?”葉長生一指玉如清。
魔淵一愣,似沒明白葉長生想表達什么意思。
“她是圣女,她是天仙圣地圣女,景陽城內不是有個景陽宮嗎?他們或多或少,也會賣圣女幾分薄面的,你說是不是?”葉長生輕笑一聲,道。
聞言。
魔淵嘴唇蠕動兩下,眼睛微微閉了起來,閉目養神,不再多說。
至于玉如清,不由狠狠瞪了葉長生一眼,她哪里聽不出葉長生話里的調侃。
她只是天仙圣地一個弟子罷了,雖然有幾分權利,但---哪里是什么圣女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玉如清冷哼一聲。
師妹柔霜則在旁邊嘻嘻的笑,她和她師兄一樣,對玉如清也沒什么好感。
除了為師兄打抱不平,覺得師兄被這女人坑了外,還有其他一些因素。
兩個漂亮女人走在一起,總是會明里暗里進行攀比的。
這放在哪個世界都避免不了。
葉長生四人,在天色徹底暗下來前,總算是踏進了景陽城。
他們找了一個名叫金閣樓的客棧,住了進去。
金閣樓這個客棧,就像它的名字一樣,金碧輝煌,高端大氣上檔次,是整個景陽城能夠排進前五的豪華客棧。
金閣樓一共有四層,下面兩層是吃飯的地方。
上面兩層則是住宿的地方。
葉長生在這間客棧定了兩間房,他和魔淵一間,玉如清柔霜住另外一間。
他和魔淵的房間在三樓。
玉如清柔霜的房間則在四樓。
他們準備在這間客棧住上一晚,明日去拜訪景陽宮宮主。
“為什么不繞路?”
“景陽宮這塊靈地,那是萬萬不可浪費的,就是不知道能打幾次卡?能獲得多少年內力?”葉長生心里想。
葉長生四人在二樓用完膳,便各自去休息了,如今天色已全黑,景陽城上空,掛著一輪圓月。
外面是黑的,金閣樓客棧內,卻是金碧輝煌,人聲鼎沸。
說書的說書,喝酒的喝酒,氛圍極為熱鬧。
金閣樓老板姓呂,經常來這里吃飯熟知他的人,稱他一聲呂掌柜。
剛才葉長生四人,就是這呂掌柜接待的,直到此時,呂掌柜心里都還有些心花怒放,覺得那兩個女子真是美極了。
一個嬌柔。
一個清麗。
風格不同,但各有各的味道,都是人間極品,哪怕他開金閣樓這么多年,遇到這種絕色女子的幾率也是小的可憐。
更不用說一出現就是兩。
“客官好福氣啊。”呂掌柜嘆息一聲。
這里的客官,自然指葉長生,他眼力何其出眾,一眼就能看出葉長生才是這行人領導者。
至于葉長生身后那個走的極慢,身上像被下了幾道枷鎖的黑袍男子。
按照呂掌柜分析,多半是一個下人。
呂掌柜沉浸在那兩個女子的貌美中,桌子被敲響三四下,一時都沒回神。
“掌柜的。”敲桌子的人聲音大了些。
呂掌柜一驚,連忙回神。
“哎,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請問是用膳還是住宿?”呂掌柜連抬頭看去。
這是一個老者,準確的說,是一個眼睛瞎了的老者,他兩只眼睛都瞎了,像是被刀劍生生割去了眼珠般,眼皮向上翻著,看上去很是猙獰,讓人感覺到不適。
他手里杵著一根竹棍,走路時竹棍得先在前探路,才能走的安穩。
“住宿。”這失明老者道。
“別的城來的?看這身打扮,九成是算命的。”呂掌柜心想。
景陽城內有很多算命先生,他們統一打扮,一身長袍,雙目失明,手柱長棍。
有時候,呂掌柜也會想,為什么那么多算命先生眼睛都瞎了,是因為透漏的玄機太多,連老天也看不過去,降下了詛咒么?
“好嘞,不知客官有沒有定好的房間,現在三樓剩下一間,四樓剩下兩間,都是上好的天字房。”呂掌柜很熱情。
“隨便一間就行。”失明老者回道。
他想了想。
“我要三樓那間。”
“好勒,客官隨我來。”呂掌柜更熱情了,親自引著失明老者上了三樓,那最后一間天字房。
“就是這間了,客官,您運氣可真是太好了,這三樓的天字房每天都剩不下,剛剛就有一位福氣好的客官,將您旁邊這間天字房給定下,再來晚些,連這最后一間也沒了。”呂掌柜笑呵呵的,將失明老者引進房間內。
房里的環境確實不錯,舒適整潔,最關鍵的是,隔音效果奇佳。
失明老者,就在這間天字房內住下了,他雙眼雖然瞎了,耳朵卻沒聾,或者說,雙目失明的人,聽力普遍要比普通人要強。
他的耳朵,一直在動著,似在注意著什么。
天色漸漸晚了。
金閣樓早已打烊,周圍安靜的很,連蟲鳴鳥叫都能清清楚楚聽到。
就在這時---
失明老者耳朵動了一下,他聽到了什么?他聽到隔壁房間內,有輕微的鼾聲傳來。
這天字號房隔音效果是很不錯的,照理來說,不該聽到鼾聲,但失明老者聽到了,他聽力向來不錯。
聽著那輕微的鼾聲,失明老者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這種怪異比之魔淵,都要濃郁幾分。
老者身上,一道連綿靈識,徒然爆發開,這靈識在房間內迅速蔓延,以老者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老者盤腿坐了起來,雙手搭在膝蓋上,不斷掐著復雜的手勢。
而伴隨著老者手勢變化,周圍那些靈識,似乎在構造著什么。
哦,不對,是夢境。
這名老者居然是一名強大的觀氣師,在以靈識構造夢境,準備進入別人的夢里。
這是觀氣師的入夢神通!!
葉長生睡著了,睡的很香。
他知道景陽城兇險,本不該睡著的,但在二樓用膳之后,回來躺了沒幾分鐘,便睡了過去。
好在。
哪怕知道葉長生睡著,魔淵也不敢離開,葉長生在他體內,種下了一個金色圓球。
就是那個將他大魔天風都給炸穿的金色圓球,并且對他說過一句話。
“我只需一個念頭,就可以要你的命。”
葉長生睡的很香甜。
然后。
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有人在追殺他,一刀劈來,刀芒璀璨,撕裂了虛空,而他全身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記刀芒呼嘯而來。
大造化術無法運轉,火眼金睛,靈翼,掌控神雷等手段,全部都沒辦法施展。
夢里。
葉長生臉色很凝重。
“這是夢,我知道是夢,可為什么這么真實?”
他就像遇到了鬼壓床一樣,就連在夢里都沒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