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圖詢問過這個農民,得知這里其實距離阿塔市區并不算遠。
但想要靠雙腿走回去,就憑自己平時被酒色掏空的這一副身體,也是不太可能的。
農民的家中還有一個弟弟,他身材瘦弱,有些賊眉鼠眼。
弟弟的目光不停地朝著亞當圖的手腕偷瞄著,那是一塊做工精致的手表。
亞當圖也注意到了對方,不由變得更加放心起來。
在他看來對方兄弟二人都是這樣貪財,那就說明他們對自己的圖謀僅有這些,那應該就不是刺客所假扮的了。
夜里,望著暴雨逐漸轉小的窗外,亞當圖躺在硬質的木床板上,心里正思索著后續的事情。
他不知道這些刺客是離開還是在暗處窺視著他,但他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是他所遇到過的最危險的一次。
在此之前,他遇到過的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情形,就是對方在他的車盤底下安裝了一枚土炸彈。
但好在那天自己臨時有事情,改變了行程,才保住一命。
但他的司機在去取車的時候,卻被炸成了漫天碎肉。
在此之后,每次上車之前,亞當圖都會用專業的儀器把車身上下全部檢查一遍。
直到現在,從他的車上被搜出小型定位裝置,已經在保安室內堆了大半箱。
此刻夜已經深了,但是亞當圖仍舊無心睡眠。
自己現在腿受了傷,在沒有想到一個能夠離開的辦法之前,是決計只會藏在這里的。
根據那兩個農民兄弟所說,想要去市里,就必須先步行五公里,來到最近的小鎮上再進行乘車。
疑神疑鬼的亞當圖也正在想著,那些殺手是不是正在那個小鎮上蹲守自己呢?
他不敢冒這個險,只能夠期頤著家族那邊能夠早點發現自己的狀況親自派人派車前來接送,畢竟以亞當圖家族的巨大能量,直接就能夠調動整阿塔市警察署的所有警力對自己進行搜尋。
突然間,亞當圖突然聽見門外傳來幾聲異動,似乎是什么東西被打翻的聲音,但又迅速恢復到平靜。
有些草木皆兵的亞當圖內心瞬時感覺到一陣悸動,但他又不敢做出什么太大的動作,以免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沉寂片刻之后,亞當圖突然聽見自己房間的門把手被輕輕轉動。
他連忙閉上眼睛,呼吸也開始變得沉重,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一般。
一道瘦弱的身影躡手躡腳地從房外走進來,借助著窗外幾絲微柔的光線,亞當圖的眼角睜開一道縫隙。
不出其意料,果然是農民兩兄弟中的弟弟。
弟弟輕輕地拿起亞當圖掛在椅背上沾滿塵土血跡的衣服,并把手伸上去不停地摸索著。
似乎是尋找未果,弟弟的面色變得有些不太高興,隨即便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亞當圖睜開眼睛,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
隨后,他聽到門外又傳來幾聲竊竊私語的聲音。
亞當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鞋也不穿的赤著腳踩在光滑的水泥地面上,不發出任何聲音地走到了房門邊,并將耳朵貼在墻上。
“李哥,那小子睡著了。”
“進去看了嗎?你找到了有什么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沒有?”
亞當圖才聽了兩句話,心底不由得狂震,心臟也開始砰砰地猛跳起來。
但他不敢有什么舉動,生怕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只好豎起耳朵繼續聽著。
“怎么不把直接殺了呢?還搞這么麻煩。”這是弟弟的聲音。
“你不懂,他身上還有很多秘密可以挖。我們收拾一下,等大哥的車來了之后,就準備帶他走吧。”亞當圖聽出來了,這是那個農民的聲音。
聽到這里,亞當圖已經完全明白了。
對方正是和他所畏懼的那些刺客一伙的,亞當圖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粗重的呼吸聲,又慢慢地回到床上。
他計較著,一會那兄弟二人要是進來想要對他不利的話該怎么樣去應付。
要是弟弟的話,自己可能還有機會。
就弟弟那樣瘦弱的身材,亞當圖覺得自己即便是很虛弱,但也能一拳撂倒他。
但是哥哥那樣魁梧的壯漢,亞當圖覺得還是算了,乖乖認慫吧。
房門的握把再次被轉動,內心忐忑不安的亞當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便感覺身上突然一痛。
他假裝自己才從睡眠中醒來一樣,強忍著疼痛轉過頭,語氣怒喝道:“干什么啊?”
映入眼中的,是哥哥一張冷笑不止、還有不屑的臉。
“小子,別裝了,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亞當圖故作鎮定,露出滿臉的疑惑與茫然道:“什么?我知道什么了?”
哥哥的手中握著一根粗大的鐵棍,他一下又直接打在了亞當圖本就受傷的小腿上。
亞當圖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行了,別鬼叫了,下床跟我們走吧。”哥哥把鐵棍放在手上敲了幾下床板,隨即轉身離開。
滿臉慘白的亞當圖從床上爬起,勉強走出房門。
此時,不知道什么時候,在亞當圖完全沒有聽到動靜的情況下,屋子外竟停了銀白色的面包車。
車牌也都被什么東西擋住了,亞當圖只能強行記住這輛車的特征。
“磨蹭什么?進去吧!”哥哥朝著亞當圖的屁股踹去一腳,亞當圖直接直接撲進了后車廂內。
隨后,弟弟也跟著亞當圖坐到后車廂內,并拿出一塊布將亞當圖的眼睛蒙上,還用膠布把他的嘴也貼上。
在眼前一片漆黑的世界中,亞當圖完全失去了時間感,恐懼在內心不停地蔓延著。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亞當圖只感覺到自己被人一陣鼓搗,似乎是躺在了床上。
眼上蒙著的布被拿掉,一陣刺眼的光線照得他刺眼睛。
在眼睛適應光線后,亞當圖眼中顯示出一個碩大的儀器正發出白光將他籠罩。
四周是一張張潔白的病床。
他此刻已經被換上了病號服,躺在一張病床上,手腳都被束縛著,使他動彈不得。
在各種腦補中,恐懼、驚慌都自他的內心深處開始放大。
“你們出來!你們要做什么?你們知道我的身份嗎?我可是亞當家族的…”
“閉嘴。”哥哥那張討厭的面龐又出現在亞當圖面前,直接一巴掌扇到了亞當圖的臉上,亞當圖的臉頓時就變得紅腫起來。
他閉上眼睛,淚水不停地在眼眶里直打轉。
他從未遭受過這樣的待遇,即便是他的父親也都沒有揍過他一次。
病房外走進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帶著口罩防護鏡,使得亞當圖完全看不清樣貌。
隨后,亞當圖只感覺一根粗大的針管扎入自己的身體內部,亞當圖瞬間感覺到大腦逐漸變得沉重,隨后便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