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大膽的確是很好的性格,但在某種時候,也會被打成焦點,迎來所有人的嫉妒。
當那位衣品還不錯的,頭上剛剛被開瓢的男士舉起舉起酒瓶,打算在美人面前給自己找回場子的時候,面臨的不是什么獲取美人芳心的紳士之戰,而是一面倒的欺凌。
僅僅只是剛剛沖入人堆,他就被三四只手粗暴的按在地上,先是被扒下身上那件有些濕痕的名牌襯衣,而后頭顱更是被死死的按到在地下的污穢之中。
正當這位落難的“紳士”打算束手就擒,卻聽見身后傳來驚恐的呼喊:
“別打了,你們別這樣好嘛?”
保護欲、占有欲、憤怒、尊嚴...
情緒的上涌引動著腎上腺素的激增,他猛地往上使力,竟然出乎預料的掙脫了這重重的圍困。
“我不會讓你們傷害她的!”
紳士雙目赤紅,縱身撲向了離自己最近的一人,張口就朝著他的頸部咬去。
牙齒合扣,撕裂、咀嚼,頸部大動脈飛射出一道血箭,一半噴灑到了紳士的臉上,一半噴上了屋頂,隨機灑落在人堆之中。
尖叫,仇恨,嗜血。
喚醒人類本能獸性的情況有很多種,而尋求配偶延續自己的基因恰巧是其中之一。
大家心底的兇性被鮮血徹底的激發,它們齊齊望著擋在面前的紳士——它就是擋在自己基因延續前路之上的最大阻礙。
一場原始的、狂暴的角逐就此拉開。
拳、腳、牙齒,一切能夠利用的手段都在手中展開。
一個五官都缺了半張的女人在血泊中朝著那端坐的身影伸出右手:
“老公...老公...”
“他奶奶的,打這么狠嘛,嘿嘿,那個女人,死了也值得啊。”站在高處的猥瑣男不住的笑著。
“你說什么!”
他的衣領被拉住,整個人朝前一個踉蹌。
“你干嘛?!”猥瑣男怎么都想不到室友會突然對自己動手,他色厲內荏的嚷嚷著。
可除了眼前這個暴露的眸子,剩下的那位臉上流露的是一種看好戲的神態,甚至于眉眼間還能看出一點的氣氛。
唯有樂樂還保持著最基本的理智,他站在旁邊拉著室友的手:“你先放下。”
室友翻手一用力將樂樂推倒:“你也要跟我爭!”
“爭什么爭?有本事你也下去搶啊?站在上面逞什么英雄?”猥瑣男輕輕咳嗽兩聲,陰陽怪氣的說道。
“關你什么事?在這里嘰嘰歪歪的?”那個一直一言不發的室友迅速幫腔道,站在了使用暴力者的身后。
樂樂看的分明,這位雖然表面上支持那人,可眼中卻閃爍著一種陰狠的目光。
只要有機會,他肯定會在背后捅人一刀。
暴戾的、不甘的、陰險的...
原本還好好的室友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樂樂只感覺心中發寒,背后冷汗直冒。
為什么...
一陣清風拂來,空氣中似乎若有若無的能聞到一股梔子花的香氣,那是樂樂喜歡的味道。
“其實,也可以理解大家吧。
那樣完美的女孩子,肯定會得到任何人的喜愛,大家無論做出任何的反應,都是正常的。
老大是個欺軟怕硬的家伙,他不敢下去跟那些殺紅了眼的人打斗,只能對我們這些相對弱小的人發威,表達自己對她的愛意。
二哥平時就是這樣,表面說自己沒復習,暗地里卻偷偷摸摸學習到深夜,對一點點分數更是錙銖必較,他認為自己無法競爭過對方的時候,就會用這樣的方式讓別人降低警惕。
這就是他表達愛意的方式。
三哥是我們中間最清醒的那個,他明明也愛著她,但他能夠清楚的看到二者之間的巨大溝壑,他自知無法擁有這樣的女孩,所以他把這種愛意換成了詆毀、換成了意Y。
在夢幻中與之雙宿雙飛。
我啊...愛自然也是愛著她的,我表達愛情的方式又是什么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跟三哥也許一樣吧,我自認為這樣的女孩是不可能喜歡上我的,但...我還是想為她做點什么。
這樣單純的她,應該配得上更好的白馬王子,我只是個卑微的騎士,一個能為他攔下一部分艱難險阻,最后流盡最后一滴血,倒在無名之地的騎士。
最后甚至都不會留在她的記憶中,不會被她多看哪怕一眼的騎士。
我要...我要去那里,我要幫她逃離這里。”
樂樂喃喃低吟,他眼中迷離,看著遠方那道白色的倩影,好像看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天國。
絲毫不管那還在爭端中的舍友三人,他攀著護欄,冷靜的接近著那白衣女生的方向。
忽的,身旁一個剛剛跳閘的電熱水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心念一動,他抄起電熱水壺,瞄準下飯還在亂戰的人群用力一潑。
剛剛煮沸的滾燙開水從天而降,驚起一陣痛苦的哀嚎,他隨手抄起兩個酒瓶,從二樓一躍而下。
顧不得雙腳的酸麻,他像是一個英雄一樣攔在了所有人的身前,而背后,正是那道白衣倩影。
“你快走!”樂樂朝身后吼道。
白衣倩影依舊背對他,她慵懶的喝著酒,好似全然沒有看到身后的血腥戰場,只是身上偶爾散發著一股梔子花的清香。
可在樂樂的耳中,卻分明能夠聽到這樣的聲音:
“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辦!”
樂樂的心中涌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他顧不得伸手擦拭自己臉上的淚痕,他怕女生能夠看見他的不堅強。
壓抑著自己的哽咽,他甚至還爽朗的笑了兩聲:
“我的生命就是為此而燃燒的,能夠這樣為你而死,是我最大的榮幸。”
“那...能讓我看看你嗎?”
看看我...多么有誘惑力的提議啊、
樂樂搖搖頭,毅然拒絕了女生的要求:“走吧,別看我的臉了,我不希望你記住我。
你應該在逃離這里以后,就徹底的將我忘記,你應該去遇到真正愛你的,你愛的那個王子殿下!”
身后的哽咽讓樂樂心中的犧牲欲望達到了巔峰,他揮舞著手中的啤酒瓶,好像是兩把飽蘸鮮血的長劍,像是一位真正的騎士一樣沖進了亂軍叢中...
“噗嗤...”女人站起,捂嘴輕笑。
“很好玩嗎?”
耳邊輕飄飄的一聲讓女人臉上的笑容停滯,隨后真切一笑:“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