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熊熊火光包裹的右腳像是一頭醒獅,蕩過空氣引得氣流陣陣紊亂。
這一腳要是踏實,邪眼內部充盈的組織液免不得要四處飛濺。
“嘶~”
如同蛇信吐出一般的聲響,大眼的上半眼眶突然朝內凹陷出幾個小點,一根根細長的纖毛從中搖曳生長,只是瞬間就已經好似多年生的草本植物一般,變得郁郁蔥蔥起來。
纖毛盤旋纏繞,組成了一個類似鳥窩的形狀,“溫柔”的朝著余安的右腿,開始攀附了過來。
余安看的真切,這些纖毛的組成部分跟黑色的天幕一模一樣,讓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蟲在腿上抓來抓去,光是想想就讓他毛骨悚然。
“燃血!”
身體表面的火焰紋章像是通電的燈泡一般,閃爍著耀眼的光華,一股兇暴的熾熱在胸膛中熊熊燃燒,高溫推動著氣流,朝外鼓動著意蘊,壓迫著心臟。
噗通,噗通。
像是雷鳴般響動的戰鼓,血液開始在全身超速的運轉。
它們化作洶涌的洪流與潮水,粗暴的撞擊著脆弱的血管,這個過程,最洶涌的地方,就發生在右腳處。
終于,當血液的運轉達到某一個閾值,一蓬蓬血霧順著余安的體表朝外滲出,從遠處看去,余安就像是披上了一層金燦燦的鎧甲。
金色的、蘊藏著太陽力量的血液在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便開始了自燃。
與之前的高溫氣流的火焰虛影不同,這一次,是實體的神圣火焰!
纖毛遇上明火,摧枯拉朽一般失去了任何的束縛力量,而余安,借著朝后火焰朝后卷動氣流形成的反作用力,這一記烈陽踏更為勢大力沉!
“死!”余安怒吼。
邪眼只來得及合上眼皮,微微偏轉角度,便迎來了轟天裂地一般的劇烈打擊。
這怪物的眼白被余安的右腳直接洞穿,發出一聲無比痛苦的吼叫。
內部充盈的組織液沒有如想象一般四處飛濺,而是在接觸到高溫的一瞬就被無情蒸發,赤紅色的白霧緩緩升騰,將涼風習習的天臺襯托的好似桑拿房。
余安猛地將右腳一甩,撕扯下邪眼大半塊眼珠,悄然落地。
那空中的殘缺之物左搖右晃,好似狂舞的紅蛇,展現著痛急之后的瘋狂。
忽的,它的那大半塊眼球直接脫落,一塊連接著血管的瞳仁重現展現在空氣中。
“眼球跟瞳仁居然是分開的...瞳仁才是本體嗎。”余安神色不變。
在空中好不容易才穩定了身形的瞳仁從上而下俯視著余安,在瞳孔接連收縮了兩下之后,它輕輕朝后一倒,竟是直接從高樓一躍而下。
“想跑?”余安一指點在眉心,金光閃爍。
一個中心為圓,外邊連接著八條支線的紋路驟然浮現,太陽耀紋!
“烈陽踏真正的威力可不是在于那一踏,而是被打入你體內的爆裂印記。”
像是為了印證余安的話一般,巨大的光源像是一道通天的神柱,將周遭的一片輝映的宛若白晝。
劇烈的爆炸聲伴隨而來,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動靜可真夠大的。”余安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顧不得低頭看看自己造成了多大的破壞,趕忙回過頭來。
葉娑背靠著天臺入口的鐵門,周身閃爍著微弱的藍光,緊閉雙眼不知在抵抗著什么。
“那只眼睛已經解決了,娑老師你沒事吧。”余安走上前,關切的問道。
可走著走著,余安就感覺自己的皮膚上有些許的麻癢傳來,主要位置便是身上那些火焰紋路。
它們閃耀著微微的紅光,好似在于葉娑體表的那些藍色靈光在交相輝映一般。
余安停下腳步,不知道眼前的局面是好是壞。
只是,靈光的閃耀牽動著呼吸,隨著心跳的平復,紅藍兩道光芒的閃耀頻率居然開始慢慢的重合,微弱的藍光也開始逐漸強盛,與此同時,葉娑緊皺的眉頭開始慢慢舒緩。
看來是好事。
余安松了一口氣,滿是笑意的望著狀態正在不斷變好的娑老師,心中隱約的感受到一絲聯系從她身上傳了出來。
“烈陽教派、皎月教派,我早應該想到這其中必定存在著聯系的...之前恐怕是因為我還只是第一限的緣故,所以感應還非常微弱,但現在我暫時的入了正午,這種感應就強烈了起來。”
余安暗暗的想著,盤膝坐在葉娑的面前,緩慢的呼吸著。
大概一分鐘以后,葉娑睜開了眼睛,不等余安詢問她的身體狀況,她搶先出聲:“小安子,你...為什么會突然進入第三限,你以前一直都在隱藏實力嗎?”
皎月教派與烈陽教派相輔相成,這在超凡世界中算不上什么秘密。
兩個教派的信徒互相之間都能感受到獨屬于對方的哪一種頻率,所以,眼前的這個家伙肯定是小安子沒錯,但...他為什么要隱瞞自己的實力,還要裝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樣子呢?
葉娑的表情很是復雜,不過那種難過,卻已經肉眼可見了。
余安雖然不知道娑老師腦子里在腦補些什么東西,但對于眼前的一幕,他心中自然是有腹稿的。
他臉上沒有一絲的慌亂,只有一種惆悵在表情中醞釀:“夢姐跟你們說過我的來歷嗎?”
“嗯...綺夢姐說,你是一名放逐者,不過我們都不在乎那個東西。”葉娑點著頭,認真的聽著余安的解釋,她愿意去聽,也愿意去相信。
“你知道烈陽圣子嗎?娑老師。”余安望著葉娑,并非是疑問語氣。
“你是烈陽圣子?!”葉娑捂住嘴,一臉驚呼。
雖然葉娑并不在乎教派內部的權力更迭,但教派圣子所代表的意義,她還是一清二楚。
每一位圣子,都代表著下一任教宗的候選人,他們擁有者無限的潛力與來自于真神近乎直視一般的關愛。
只要不夭折,這樣的人,即便以后不成為教宗,也會成為一位威震一方的紅衣大主教。
只是...一個放逐之地的人,為什么會成為烈陽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