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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通之境

  “許是閻王爺不忍,特意給在下一個復仇機會吧。”

  聽聞張淵此言,張角眼神微閃。

  張梁與張寶不動聲色的觸了下目光,臉色也微微緩和下來。

  此子既是張修之后,那便是朝廷詔犯,身份這方面倒是可以接受。

  此外,雖然大兄剛剛之異狀未必同此子有關,但也是有可能。

  如此的話,倒是可以暫且留他一命,以觀后效。

  “福生無量。

  原來是張中郎將之子,失敬。”

  張角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在頜下豎起,微微躬身道了一禮。

  而后,張角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嘆道:

  “令尊擅斬南匈奴單于,并新擇一人而立。

  此舉本便是違律行事,你又何必心系復仇?

  況且,這仇,你又要向何人尋?”

  張淵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咬牙恨恨道:

  “先父之所以要斬殺呼徵,扶持羌渠繼任單于,那是因為呼徵意欲率軍反叛,更圖謀侵害上郡、五原!

  事件之過程,先父已詳細奏報朝廷,還有一眾參與者可為證!

  但朝廷卻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收押先父及家人,押回雒陽后更迅速處斬。

  如此昏聵之帝、如此黑暗之朝廷,我張淵豈能束手待縛、引頸就戮?

  滅家之仇,不共戴天!

  更何況,朝廷欺壓百姓日久,士族豪強魚肉百姓血髓如飴,總得有人要站出來,為他們討個公道!”

  張梁及張寶訝然的看向張淵,很是有些驚奇。

  看不出來,此子小小年紀,倒也有些風范啊。

  張角輕咳一聲,瞄了眼周遭,低聲道:

  “此等言語,還是莫要胡說的好。

  若不然…”

  張淵忽的直視向張角,冷笑一聲。

  “道長,莫非我的誠意還不夠足?”

  張角眉頭微擰,粗大的眉翼聚成了兩團黑墨。

  “你此言何意?”

  “在下雖常隨先父居于美稷,但祖宅在中山國,因而也時常往來于冀州與并州。

  太平道在冀州之活動,在下自然有所了解。

  而且通過他人之口,更知太平道之布道范圍,起碼涵蓋七八州。

  若只如此倒也罷了,畢竟是祛病救人,乃大好事一件。

  但,太平道之行為,可不止于此。”

  說到這里,張淵掃了眼張角三人陰沉下來的表情,卻是突的輕聲一笑。

  “由此,在下斷定,太平道十有八九同在下是一路人。

  若不然,我又何苦前來點撥與你?”

  張寶猛地上前一步,神色有些冰冷。

  但張角卻是伸出手臂,將張寶攔了下來。

  “大兄!”

  張寶低喝一聲,神情陰狠。

  雖然張淵的確是一路人,但自己等人所謀何其重大?

  那等大事,容不得絲毫差錯!

  張角盯向張寶,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

  雖然不曾說話,但自有一股威嚴氣勢逼向張寶。

  “且先不急。”

  張梁暗嘆一聲,上前將張寶拉了回去。

  張角這才神情微緩,復又看向張淵。

  “雖說點撥之恩等同師長,但你應該很清楚,光憑這點,還不足以讓老道信服。

  更不足以約束老道,不對你下殺手。”

  張淵提著的心微微放下,淡然一笑,成竹在胸道:

  “你之岔途只不過是解決了第一環而已。

  倘若在下未曾算錯,第一環不解,你活不過三載!

  即便這第一環解了,也頂多撐過五年。

  如此,你又豈會甘心?”

  張角心頭微跳,更加驚疑不定。

  雖然他無法預判自己的壽命,但到了這個境界,大致還是能夠感應出一些東西。

  他的問題出在神臺及靈海兩方面,方才只不過是使得神臺缺隙被彌補了一部分而已,距離徹底解決隱患還有很大差距。

  但對方不可能看到自己的神臺、靈海狀況。

  如此一來,豈非說明對方真的有奇術?

  而且對方提到的是“算”,不知這“算”字究竟意味著什么…

  “城內有一戶殷實恩家頗為厚道,不若先去避避雪,之后再詳談?”

  聽聞張角發出邀請,張淵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跺了跺有些發麻的腳,抱拳道:

  “固所愿也。”

  白馬街,劉府。

  張淵在木質浴桶中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頓時感覺舒暢了許多。

  跳出浴桶后,掃了眼虱子亂爬的舊衣,嘴角一咧想也不想的換上了府邸主人家提供的新衣。

  這套衣物都是綾羅質地,而且還有一套黑色袍服,穿起來比那套麻衣可要舒服多了。

  單從這套衣物以及靠墻的一面半人高的銅鏡便可看出,這處府邸的主人,家境定然十分殷實。

  若不然,一般的小富家庭根本不可能給外人準備如此衣飾。

  暗自思忖的同時,張淵緩步來到了銅鏡前。

  鏡面有些模糊,但仍可看出一個大致的輪廓。

  鏡中之人眉毛黝黑、刀鋒形的眉跡尾部還向上微微翹起。

  眉下一雙眼睛大小適中,但瞳孔黑亮有神。

  臉部菱角分明、線條硬朗,已頗具英武之氣。

  只可惜,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種病殃殃的感覺。

  這也難怪,前身在太行山脈蝸居兩年多,又差點徹底沒了體溫,想要恢復過來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

  不過張淵對這副身體還是相當滿意。

  因為無論是相貌、肌肉骨骼,還是眼睛、年歲,都要比前世好多了。

  尤其是眼神,近視眼的痛苦終于不用再承受…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東漢末年大體與歷史上相似,但一些細微處又有著不同。

  比如修煉之道。

  在這個世界,有一條極為清晰的修行路線,被稱為“三通”。

  第一通,便是通力。

  這個層次并無具體的境界劃分,需要做的便是不斷打熬身體、磨煉皮肉。

  什么時候可以做到“皮膜”堅韌堪比老牛、力可開五石強弓,便算是達到了通力圓滿。

  東漢的“石”既是容量單位,也是重量單位。

  以重量稱謂,一石等于120斤,不過東漢的市斤只相當于后世的一半。

  因此,五石便相當于后世的300斤。

  只要能夠拉開拉力達到五石的強弓,那便是踏入了通力圓滿,有資格進階第二通,即通勁。

  只有踏入了通勁這個階段,方能夠被稱為高手。

  通勁共有五個層次,分別是明勁、暗勁、化勁、丹勁、罡勁。

  但想要邁入通勁階段,可一點都不簡單。

  其一,通勁需要內息法門。

  但在東漢,普通的經卷書籍都是無價之寶。

  除了親眷、弟子、學生外,沒人愿意外泄。

  更遑論內息法門這等寶貴資源?

  其二,通勁階段的修煉,需要大量的草藥、補品。

  一般人家連肉都難以時常吃到,又哪里能夠弄得到大量修煉資源?

  除非不懼生死,深入山林長久狩獵。

  因此,真正踏入通勁階段的人,相對于東漢五千余萬的人口基數而言,其實少得可憐。

  至于第三通,便是通神。

  到了這個境界,便能夠真正的打破體、魂雙重極限,壽命起碼增加上百年。

  但這個境界更相當于是傳說,因為據前身父親所言,踏入罡勁的存在都幾乎沒有,更遑論這一境界。

  “三通”之修行乃正途,像是張角三兄弟的道,則是另辟蹊徑,走的是靈神之道。

  靈神之道究竟能否行得通,誰也不清楚,因為無據可考、無人可問。

  張淵懷疑,或許正是因為沒有經驗可以借鑒,因此張角才會踏上歧途吧。

  搖搖頭暫時不去多想,張淵來到案幾后的軟席上盤腿坐下。

  之后心中一動,在案上的香爐中點了一根香,這才閉上了眼睛。

  此前教化所得之物還寄存在光幕中,眼下是時候看看究竟有何神奇之處了。

  隨著張淵意念一動,“通力階完美感悟”瞬間涌入腦海中。

  那一瞬間,張淵好似變成了另一個人,那人正在使用各種器械錘煉著自己的體魄。

  許久之后,張淵卻又進入了另一個人的體內。

  這人時而練拳腿,時而演練刀槍劍戟弓弩等,好似是在演示如何最大程度的發揮自己的每一分力量。

  意識中好似過去了數年甚至十余年的時間,待得張淵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竟閃過一抹滄桑、茫然之色。

  那種感覺實在太過真實,差點都讓他以為又重生了兩次…

  低頭掃了眼身體,好似沒有多少變化。

  緊接著,張淵又趕忙看向案幾上的香爐。

  當發現那炷香只燃燒了不到一個指甲的長度時,張淵頓時長松一口氣。

  還好還好,接受此類傳承實際用時極短。

  若不然,動不動就需要數個時辰的話,他都未必敢用。

  畢竟,身處在這樣一個亂世,一個不小心,小命可就沒了。

  輕呼一口氣,張淵再度閉上了眼睛。

  未幾,“太平經丹符初解”復又涌入腦海之中。

  十余息后,張淵緩緩睜開眼睛,眉頭卻不自禁的皺起。

  這太平經丹符初解記載的是一些丹藥、符箓的制作原理,以及靈神相關基礎知識。

  通過這些東西,張淵也算搞清了張角能夠大肆收斂人心的緣故。

  只是,很多東西,他即便搞清了原理,卻也無法制出。

  因為他神臺未開,更沒有靈力。

  即便照樣畫葫蘆,也只是虛有其表罷了。

  不過也有少數幾種沒有靈神要求。

  其中就有一樣東西,倒是能夠為他往后的行動提供不小便利…

大熊貓文學    單挑三國:開局教化張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