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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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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雍將珠寶箱子蓋好,推回給陶青云,淡淡道:“東西我是不能收的,若是所謂的調查小組真來找我問話,我會實話實說。”

  陶青云面色一怔。

  杜雍補充:“比如說,調查小組問我陶青云和二殿下是什么關系,我會說是朋友關系,平時交往頗為親近。就這樣。”

  陶青云暗暗松了口氣,這樣說就好,就怕杜雍故意說些讓人誤會的話。

  楊進拿著酒進來,菱菱也剛好弄好了下酒菜。

  隨便喝了幾杯,杜雍親自送陶家祖孫出門。

  陶青云執意要留下那箱子珠寶。

  杜雍執意不收:“我說話算話。你真要送的話,過了這茬再送吧。”

  陶青云只得將珠寶帶回去。

  等他們遠去之后,楊進好奇道:“他們來干什么?”

  杜雍扼要解釋。

  楊進聽完,非常不屑:“陶家這是要和裴頌斷絕來往啊,果然夠機智,也夠小人,稍微有點不對勁就要下船。”

  杜雍輕輕嘆了口氣。

  裴惑這個跟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關鍵在陛下,現在陛下說要徹查,裴惑黨的日子勢必會很難過。

  陶家想下船也無可厚非,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順利下去。

  楊進沉聲道:“連陶老爺子都親自上門,那即是說,陛下想整風,想趁機調整位子,很有可能都是真的。朝堂將會迎來一波暴風雨啊!”

  杜雍聳聳肩:“我不擔心,我又不是什么大官,無論是整風也好,還是調整位子也罷,對我來說都沒什么影響。”

  下午本準備練功,但注定練不成,趙德助和謝采言聯袂上門。

  杜雍熱情招待:“稀奇哈,你們一起過來,到底想干什么?”

  “路上碰到的。”

  趙德助解釋一句,然后直接說起正事:“你最近打算怎么辦?”

  杜雍愣住:“什么打算怎么辦?”

  趙德助壓低聲音:“我收到消息,陛下要開展整風,六部和九寺的位子都要調整,重點要調整大理寺和衛尉寺。”

  杜雍好奇:“你們一個個的,怎么都收到了那種小道消息,我怎么什么都沒聽到?謝小姐,你有聽到嗎?”

  謝采言搖搖頭:“我找你另有事情。你們先談,我也跟著聽聽。”

  杜雍哦了一聲,重新轉向趙德助。

  趙德助反問道:“還有誰跟你說了嗎?”

  杜雍如實回答:“陶青云和他祖父來過,說陛下要整風。陶青云還給我帶了箱珠寶,說什么若有調查小組上門,請我別亂說話。”

  趙德助和謝采言同時愣住:“亂說什么話?你有抓到陶青云的把柄嗎?”

  杜雍大概解釋:“陶青云平時和二殿下走的近,他又和我有點小嫌隙,所以還怕調查小隊上門詢問我的時候,我會添油加醋害他。”

  趙德助恍然大悟。

  杜雍問道:“你剛才說,最近有什么打算,到底什么意思?”

  趙德助認真道:“衛尉寺和大理寺有調整啊,你難道不想操作操作,換個衙門?”

  杜雍無所謂:“有什么好換的,我是懶得操作。我只是個小小的督衛而已,就算換衙門,也升不到哪里去。”

  趙德助嘆道:“不是升降的問題,現在大理寺氣氛這么緊張,我想避避風頭。不說旁的,莫隊長肯定是停職等候發落的結果,沒人能撐他。”

  杜雍淡淡道:“莫隊長停職,能影響到你嗎?上頭再派一個隊長唄。”

  趙德助拍了一下桌子:“問題就出在換隊長上面呀,陛下基于穩妥考慮,很有可能會派身邊的侍衛出任隊長,到時候咱多別扭啊。”

  “不會吧!”

  杜雍嘶了一聲,若真是那樣的話,不止別扭那么簡單。

  趙德助苦笑:“怎么沒有可能,鬧出皇子勾結邪派這種事,陛下肯定會抓武力衙門的,衛尉寺和大理寺都是重點。”

  杜雍仔細想了想:“我覺得還是別輕舉妄動,咱們若是去活動換衙門,說不定會被參。”

  “啊?”

  趙德助張大嘴巴,愕然道:“被參?”

  杜雍解釋:“就像你剛才說的,現在大理寺氣氛很緊張,咱們卻忙活著換衙門的事,只會讓人產生兩種想法。第一,咱們心里有鬼,想速速離開是非之地。第二,咱們沒擔當,稍微出點事就想著逃之夭夭。”

  楊進贊許道:“確實如此!”

  趙德助捏著下巴:“按你這么說,動不如靜?”

  杜雍點頭:“沒做壞事,你怕什么?陛下的調查小組要徹查就徹查唄,咱們老實配合,問什么就答什么。”

  趙德助抓著腦袋,憨笑道:“也是哦,我慌了神。”

  杜雍哂道:“就算慌了神,你家里那么多老狐貍,你找我干什么?”

  趙德助破口大罵:“你家才那么多老狐貍。我是聽聽你的想法而已。”

  謝采言忍不住大笑起來。

  杜雍順勢問道:“謝小姐光臨寒舍,又有什么要事呢?”

  謝采言哼哼道:“沒事就不能來嗎?你不歡迎我啊?話說你都從平州回來了這么久,都不知道找我喝茶的。”

  杜雍趕緊叫屈:“我哪敢不歡迎你?只是上次我吃了那么大的虧,不好意思見你。”

  謝采言笑罵道:“你吃虧?”

  杜雍哂道:“我被你們這么多姑娘家看光光,我不吃虧?還有趙德助,你別笑,你當時突然扯老子褲子還沒找你算賬呢。”

  趙德助立馬哭喪著臉:“我當時也很難呀,你翻墻走了之后,我想鉆地洞都沒的鉆呀。以謝采言為首的這幫女流氓,差點沒把我嚇痿…”

  謝采言大罵:“你說誰女流氓?”

  趙德助敢怒不敢言,小聲嘀咕:“難道不是嗎?好好好,別生氣,都是我和杜雍的錯。”

  謝采言見趙德助這個賤樣,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眾人大笑起來。

  笑過之后,謝采言說起正事:“杜雍,你家小吃店怎么關了門?”

  杜雍淡淡道:“門上不是寫了嗎,研究新菜呀。”

  謝采言立馬打斷:“別扯犢子,不是因為有人下藥嗎?”

  杜雍無語:“你既然知道,干嘛還問啊?”

  謝采言關切地問道:“真是所謂的刺雍隊干的?”

  杜雍嘆道:“要是知道是誰,我早帶著賭神和頌公子把他們一網打盡,立不立功無所謂,就是要打掉那些猥瑣之徒。”

  趙德助附和:“就是嘛。不管是刺雍隊,還是金剛派,亦或是火狼幫,打正面都不虛,就怕他們來陰的。老杜把小吃店關了是正確的,否則很有可能會連累無辜。”

  謝采言咕噥道:“那些人真可惡,搞的我沒東西吃。”

  杜雍啞然失笑:“我說謝小姐,附近不是開了很多類似的店嘛,非要去我店里吃?”

  謝采言嘆道:“其他的店面都是模仿,味道完全不是那回事。”

  杜雍笑道:“那些廚師我并沒有解雇掉,還在發工錢呢。你可以隨時去找他們,直接讓他們你家廚房做事,還免的你出門。”

  謝采言搖搖頭:“在家里做的,沒有外面的好吃,沒那個氣氛。”

  杜雍攤攤手:“那你說怎么辦?”

  趙德助提議道:“不如這樣,謝小姐接手杜雍的店。換了東家,換個名字,再對外說明,那樣刺雍隊就不會搞事情。”

  杜雍立馬點頭:“也行。”

  謝采言不同意:“生意那么好的店,我不能白白占便宜。”

  杜雍苦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樣?”

  謝采言沉默不語,在慢慢思考。

  趙德助再度提議:“我看這樣,你們兩合伙,謝小姐出面就好。那樣杜雍既有錢賺,也不會連累小吃店。”

  謝采言立馬點頭:“這樣還差不多。”

  杜雍想了想:“干脆咱們三合伙,再開家分店,這樣賺的更多,靠山也多一個。”

  謝采言聽到開分店,眼睛放光,顯然非常有興趣。

  趙德助無所謂:“這樣也行。我隨便占一點就好。”

  杜雍拍板:“那就四四二分成,賭神二。謝小姐總攬全局,這樣沒問題吧?”

  趙德助點頭:“沒問題。”

  謝采言愣住:“總攬全局,我完全不熟悉呀!”

  杜雍指著菱菱:“這位菱店長,她什么都知道,你們兩商量就好。”

  菱菱早就想重新開店,趕緊點頭:“謝小姐有什么事情,吩咐菱菱就好。”

  謝采言笑起來:“那敢情好!”

  杜雍提點道:“選好分店地址之后,你們得先把賬目理清。雖然不是什么大生意,但還是要做到親兄弟明算賬,那才是做生意的樣子。”

  接著是說閑話,說到傍晚,留謝采言和趙德助吃飯,大家大喝了一頓。

  等謝趙二人回家之后,杜雍苦笑不已:“說好練功的,盡會客了!”

  菱菱有些擔憂的說道:“公子,你有必要練那么狠嗎,哪有一練就練一整天的?菱菱聽人說練太狠會走火入魔的。”

  杜雍輕嘆道:“這個世界很危險呀,菱小姐!比起走火入魔,我更怕死。”

  楊進端起熱茶慢悠悠的喝:“謝小姐和趙公子上門,還只是聊天喝酒談生意。趕明兒陛下的調查小組上門,恐怕是審問咯。”

  菱菱訝道:“審問?難道不是詢問嗎?”

  杜雍淡淡道:“審問其實也不怕,我只希望他們別恐嚇,或者誘導。”

  當晚無事。

  不出所料,第二天果然有調查小組上門。

  足足有八個人,都是灰色勁裝,腰掛精致的龍雀,長的虎背熊腰,太陽穴高高鼓起,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御前帶刀侍衛!

  據楊進和杜雍判斷,每一個都是登樓境,而且是進入登樓境很久的高手。

  就這個八人小隊,晉滅境高手來了都不敢造次。

  杜雍就更不敢造次,老老實實請他們坐好,吩咐菱菱上了最好的茶水和點心,沒敢上酒,也沒敢套近乎。

  “杜督衛不要緊張,我等奉命前來,只是要問你幾句話,你如實回答就好!”

  領頭的侍衛輕輕笑了笑,安撫杜雍。

  杜雍看著他的笑容,壓力更增,勉強冷靜下來:“當然,當然!”

  這八個家伙絕對是身經百戰的角色,氣場太強了。

  領頭的侍衛很滿意杜雍的態度,轉向楊進:“這位兄弟…”

  楊進拱拱手,趕緊退下去。

  領頭的侍衛沉默半晌,突然問道:“杜督衛,你們火組第一小隊的氛圍如何?”

  杜雍老實回答:“總體上不錯,坐班的時候就喝茶聊天,談談江湖事或者峒州的事情。戰斗的時候挺團結的。”

  領頭的侍衛微微點頭,又問道:“有沒有小團體現象?”

  “有!”

  杜雍很直接的點頭。

  眾人顯然都沒想到杜雍如此坦蕩,都愣了愣。

  領頭的侍衛輕咳兩聲,追問道:“具體說說看。”

  杜雍掰著手指:“莫興隊長,姜步平,陶青云走的很近。胡禾豐副隊長,段子嘯,曹悲雨,郭清龍走的很近。我和趙德助,還有頌公子,平時喜歡聚在一起吹牛。”

  領頭的侍衛再問:“你們三個喜歡聚在一起吹牛。那另外兩伙呢?”

  杜雍攤手:“長官,我不知道啊。知道了能叫小團體嗎?”

  領頭的侍衛笑了笑:“也對。姜步平和陶青云兩人,平時和二殿下的關系怎么樣?”

  杜雍沒有猶豫:“聽說姜步平和陶青云平時跟二殿下走的比較近,經常一起喝酒來著,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并不清楚。”

  “聽說?聽誰說的?”

  “有聽其他公子哥說,有聽酒樓掌柜說,也有聽街坊鄰居說。”

  “能具體說幾個例子嗎?”

  “胡禾豐啊,趙德助啊,頌公子啊,謝采言小姐啊,風華樓啊,等等等等。”

  “杜督衛經常去風華樓?”領頭的侍衛不再嚴肅,滿臉笑容。

  “以前常去,只是喝酒看歌舞來著。”杜雍跟著笑。

  領頭的侍衛喝了一口茶,拿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杜雍很想看過去,但是沒敢。

  寫完之后,領頭的侍衛抬起頭來,嚴肅道:“最后一個問題,你覺得二殿下…”

  “別啊長官,哪能覺得?”

  杜雍直接打斷,苦笑道:“二殿下的事情,我完全不清楚。覺得二字,太過主觀。你換一種問法好不好?比如說,有沒有親眼看到二殿下怎么怎么樣。”

  領頭的侍衛并沒有生氣,反而略帶贊許道:“你倒是很小心。”

  杜雍輕嘆道:“說句實在話,讓我去和金剛派作戰,我拎著刀子就上。但長官你讓我覺得二殿下怎么怎么樣,我真沒辦法覺得。若是不經意說了讓人誤會的話,擔不起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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