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七次?”林白軒有些心驚肉跳,忍不住問道,“難道超越自己的本心就這么難么?”
“你說呢?”大道天魔笑得很是開心,“你可以再試一次,我倒是很期待,會不會有一個人能夠連續擊敗兩次心魔!”
林白軒還要再說些什么,忽然識海中傳來一聲許久不曾聽到的“叮”!
“檢測到宿主所處地點,混沌太初黑洞!”
“今日是否簽到?”
林白軒心中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搖頭道:“我急著去救人,先告辭了!”
“去吧,去吧!”大道天魔揮了揮衣袖,“我倒是很期待第八次的到來!”
幾乎與此同時,山谷中,看著碧霄全身都泛起了絢麗的云霧,小青幾乎哭得不能自己。
“哭什么…”就在小青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抱住即將徹底消散的碧霄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溫和的響起。
“公子?”小青猛然轉過頭來。
“快救救碧霄師姐吧,她要犧牲自己,去救云霄師姐…”
“看到了!”
林白軒微微一笑,伸手按在了即將化為五彩云霞的碧霄仙子頭上。
她的身影迅速凝實起來,露出了訝然之極的嬌美面容。
“林道友…”
“叫你等我回來,怎么就不聽話呢?”林白軒輕輕笑著,并沒有收回右手,而是順手拍了拍碧霄仙子的小腦袋,就像是在敲打一個頑皮的鄰家小妹妹。
碧霄仙子一個錯愕,臉蛋上迅速浮起了兩朵紅云。
但是下一刻,她立刻想起了什么,悲聲道:“林道友,大姐快不行了!”
林白軒打量了云霄仙子一眼,笑道:“不妨事!”
“難道…”碧霄仙子不由得冒出一個不敢置信的念頭,“難道林道友擊敗了大道天魔,取到了混沌彩云?”
下一刻,她的猜測就得到了證實。
在林白軒的手中,一團小小的灰色云霧靜靜的伏在手心,即便是山谷的蕭瑟寒風也不能吹動。
“可惜只有這一點,救了云霄仙子,就沒辦法送給你,讓你重掌法則了!”
“若能救大姐,我掌不掌法則,又有什么關系?”
林白軒輕笑一聲,右手一翻,混沌彩云頓時落在云霄仙子的眉心,頓時霞光萬道,瑞氣千條。
只見幾乎快要消散的云霄仙子全身上下有白氣流轉,不斷修復她的肌膚,以及精、氣、神。白氣所過之處,幾近散去的皮膚立刻愈合,重新變得紅潤光澤,一頭白發漸漸轉為烏黑。
在云霄仙子的眉心,一團光影漸漸顯露出本來面目,卻是一個太極陰陽魚。光影線條漸漸凝結成實質,最終完全化作實體。
陰陽二氣猛然大盛,隨著光華流轉,那陰陽魚竟然開始緩緩轉動,散發出無比玄奧神秘的氣息來。
不僅如此,圍繞著云霄仙子周身,一團似幻似真的星云漸漸升起,如同銀河一般璀璨,如同群星拱月一般,環繞著云霄不斷旋轉,深奧廣博,浩瀚無邊。襯托著那陰陽魚如同諸天主宰,掌控大千萬物。
星云永恒,陰陽輪轉,造化神妙無方。
“無量光暗、兩儀造化?”碧霄仙子的眼睛猛然瞪大了。
林白軒微微一笑,自語道:“還差一點點…”
他袍袖一揮,神妙無方的《枯木不滅經》施展開來,一朵青色蓮花徐徐綻放,生機勃勃,滿眼青翠。
云霄仙子雙目睜開,神色平和無比,沒有絲毫迷茫與掙扎之色。卻流露出一股閱盡塵世的洞徹通明之感,仿佛勘破重重迷霧,解開了身上的重重枷鎖。
她站起身來,以道門至高禮節大禮參拜,朗聲道:“道兄高義,妾身領了!”
妾身?
聽到這個自稱,林白軒還不覺得什么,碧霄、小青都是神情一滯。
凡截教門下,不論道心性情如何,清一色都是心高氣傲之人。
正因如此,才有多寶道人、孔宣、云霄這些驕傲至極的截教仙,即便是面對圣人,也敢傲然與之相持,甚至敢于向太上老君、準提道人發起必死的攻擊!
除了對上清圣人通天教主畢恭畢敬之外,無論面對什么樣的地位崇高之人,也只會自稱一聲“貧道”。
只有徹底由息壤改造了本體,打算忘卻前世仇恨的石磯娘娘,決心以琴侍小青的身份侍奉林白軒,今生不離不棄,才自稱一聲“妾身”。
如今卻又多了一位云霄仙子…
足見云霄感激大恩,做出了洗凈前世鉛華、追隨林白軒而去的決定!
林白軒卻不知這個稱呼代表的含義,反而微笑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云霄仙子雖然遭受大道天魔之劫,卻也僥幸渡了明道問心這一關。切記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聽到林白軒的話語,云霄仙子長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解脫之意。
她盈盈拜倒下來,身前有無邊景象一一出現,生、住、異、滅循環往復,此生彼生、此滅彼滅,玄奧至極。
林白軒心中歡喜,伸手攙起云霄,笑道:“恭喜云霄仙子,明悟大道法則,踏入太乙金仙之境!”
碧霄、小青齊齊行禮道:“禮敬師姐超脫如意之體,重歸太乙仙道!”
云霄還了一禮,笑道:“云霄豈敢居功?若非林道兄施加援手,云霄早已魂飛魄散——”
她一邊說話,一邊惡狠狠的瞪了碧霄一眼。
雖然云霄當時傷重垂危,但是碧霄的舉動,她又怎會不知?
碧霄仙子被大姐的一眼看得心中忐忑,大眼睛轉了轉,急忙湊上前問道:“道兄,你是怎么擊退大道天魔,取得混沌云彩的?”
這個話題總算是引起了云霄和小青的興趣,看著三女好奇的眼神,林白軒苦笑一聲,搖頭道:“擊退大道天魔談何容易?據他所說,從大道存在開始,他曾出手四億億次之多,卻一共只失敗過六次…”
云霄沉吟半晌,接口道:“如果妾身沒有猜錯,那六次應該就是六位混元圣人。他們立教成圣,必然會經歷一次斬自我尸,或許都會借機前往混沌太初黑洞,趁機謀求好處!”
“也只有在斬第三尸時,才是唯一有擊敗大道天魔的機會!”
眾人都紛紛點頭,碧霄低聲道:“明知道前往太初黑洞如此兇險,大姐你居然還犯險前往…”
“我沒想過擊敗大道天魔!”云霄仙子語出驚人,“我一開始就打著死上一次的算盤,誰料到之前的種種準備,在大道天魔面前都做了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