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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發狂

  百里正浩,深吸口氣,有這狂徒后悔的時候!

  然而李觀云,越來越慢,讓百里正浩眉頭狂跳。

  不覺來到路上,方才的新晉弟子們,尚未散去:“是百里師兄,還有李師兄,他們去干什么?”

  張偉恨聲道:“他定是傳令的人,要將李師兄帶到長老堂去。”

  忽然一聲暴喝,眾人瑟瑟發抖:“放肆!”

  “我手執長老令,令你前往長老堂,你故意走慢,涉嫌違抗長老令,李觀云,等會我定要告你一狀!”

  百里正浩怒火中燒,大喝道。

  新晉弟子無不悚然,只覺百里正浩氣勢猛烈,顯然是心里動了真火。

  “李師兄被告一狀,如果坐實了,恐怕都不需要再審。”

  “是啊,我覺得李師兄走慢一點,也很正常,可能是剛吃飽飯,百里師兄這話,就太過分了。”

  張偉沉聲道:“百里師兄見縫插針,故意刁難!”

  李觀云面色古怪,所幸站在原地不動,勾勾手:“你是叫什么百里對吧?轉過來。”

  百里正浩冷笑:“想要讓我不告狀嗎?晚了,李觀云,我定會在眾長老面前,好好述說你的怠慢之罪!”

  新晉弟子,目光擔憂:“百里師兄這是鐵了心要告狀啊。”

  張偉道:“落井下石的家伙!”

  “過來點。”

  百里正浩走了過來,嘴中冰聲道:“呵呵,想跟我拉關系,休想。”

  “把臉給我伸過來。”

  百里正浩吃了一驚:“你要做什么?”

  李觀云雙目微睜,抬起一手,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啪!”

  新晉弟子們,表情十分精彩。

  百里正浩神志不清:“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渾身內力涌動,幾近暴走。

  “啪!”

  百里正浩登時七葷八素,徑直躺倒在地,心中大為震悚。

  他在內門弟子中,已是中游的人物,接近十一脈武者。

  但即便如此,在李觀云這一掌之下,抵擋都做不到。

  心中恍恍惚惚,連南宮師兄,都被他吊打,一個百里正浩,實在是微不足道。

  百里正浩面紅如血,掙扎想要站起,卻是無法做到,因為李觀云,一腳踩住他的一邊臉蛋兒,

  “內門弟子,螻蟻一般,哪里來的膽子,敢在我面前裝三弄四。”

  新晉弟子,雙目大睜,震撼莫名。

  李師兄威風如神!

  “是啊,在李師兄眼里,內門弟子算個屁,螻蟻一般!”

  “內門弟子,螻蟻一般!”

  百里正浩羞怒交加,又掙扎片刻,再起不能,弱弱道:“李師…李師兄,還請您高抬貴腳,放我起來。”

  “賤骨頭,老實帶路。”

  百里正浩勉強爬起,面上青紅多變。

  張偉蹭蹭蹭跑過來,太過激動,口齒不清:“李…李師兄,我我,我是張偉,我…”

  李觀云和煦道:“好好修行。”

  張偉激動的滿臉紅潮,激奮道:“是!謹聽李師兄教誨!”

  百里正浩狠狠一掃。

  “嗯?”

  一個哆嗦,連忙在前帶路,畏首畏尾的模樣,哪里有方才半點形狀。

  見兩人遠走,張偉仍是定在原地,目光癡迷。

  “李師兄,教訓起內門弟子來,毫不手軟,真和打殺自家豬狗差不多。”

  “李師兄,狂霸如斯!”

  張偉搖搖頭:“不,李師兄一點都不狂霸,那都是別人的偏見。”

  “這還不狂?這還不霸?”

  張偉道:“這哪里狂?這哪里霸?不過是百里正浩自討苦吃,大家還記得,剛剛李師兄和我說的話嗎?”

  “讓你好好修行。”

  張偉道:“比起這句話,你們更該看看李師兄的臉,和氣的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威脅,他明明…”

  “你這一說,好像也是,李師兄,從來沒有欺辱過咱們新晉弟子。”

  張偉輕錘胸口,激昂不已:“他的實力,明明如此強大,卻沒有恃強凌弱,真乃我輩楷模!”

  眾人目光飄忽,依稀只見。

  李師兄閑庭信步,百里正浩畏畏縮縮。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如若驅彘往鬧市!

  內門弟子,亦如豬狗,螻蟻一般!

  張偉喃喃道:“身具降龍力,胸懷赤子心!”

  “信矣!”

  長老堂內,落針可聞,天蓮派大大小小十數位長老,基本到齊。

  眾人依排名落座,為首者,自然是下一任掌門,白蓮大師姐,一左一右,分別是大長老、三長老。

  內門弟子,分列兩邊,沒有座位,大氣不敢喘,恭敬在側。

  堂內寂靜,偶有不悅目光掃來,不少長老,都認為謝曉峰小題大做。

  長老會審,除非是門下出了大奸大惡,才會啟動。

  距今已有百年未曾會審過,今日卻為了一員新晉弟子,如此大費周章。

  然不悅歸不悅,最多眼神之間,而不能付諸言語。

  三長老是鐵了心腸,無人能勸;三長老劍修剛烈,亦鋒芒無儔。

  堂中有長老道:“咦,藥長老人呢?”

  “剛剛都在堂內。”

  大長老捻須而笑,藥長老去了哪里,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謝曉峰端坐木椅,無雙靈劍斜斜放在身側,眉目輕皺,隱隱有一絲不定。

  他修行之劍,乃剛強之道,自來我行我素,在天蓮派人緣較差,大長老更是隱隱針對。

  如今為給南宮無天主持公道,三長老無所顧忌,大長老也是投鼠忌器,不敢阻攔。

  不過明面不阻是一回事,背地里恐有變故。

  所思及此,謝曉峰斬斷思緒,心念一絕,無論如何,無天的公道,必須要討!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正是劍道之剛強!

  百里正浩在前引路,面色變換不停。

  偶爾遇見幾個外門弟子,見他狼狽卑微之狀,大開眼界的同時,還有些隱晦的鄙夷目光投來。

  他大怒若狂,卻不敢發作,生怕再挨巴掌,心中何其難過。

  長老堂在望,百里正浩恨不能縱聲尖叫。

  他暗自怒吼:‘我看你能神氣到幾時,李觀云啊李觀云,此次你必死無疑!’

  接近長老堂時,見一人在翹首盼望。

  百里正浩目光一凝,大吃一驚,竟然是藥長老!

  藥長老神農國人,煉丹術出神入化,更掌管煉丹堂。

  其雖排名第四,但真計較起來,可謂是天蓮派舉足輕重的人物。

  一旦少了藥長老,天蓮派整體的軟實力都要下降一截。

  藥長老的重要性,不說別的,單拿百里正浩聽過的一則隱秘傳聞,便可知一二。

  當年藥長老投奔天蓮派,女兒也做了天蓮派的弟子,卻與另一弟子互生情愫。

  一來二去,肚子給搞大了!

  這還得了?

  若是換做旁人,輕則廢掉武功,重則當場擊斃,孩子更是不可能留下來,絕無網開一面之說。

  但后來怎么著?不了了之!

  只是將藥長老女兒和那弟子,貶為記名弟子。

  而對于內門弟子來說,但凡藥長老高看幾分,每月丹藥,有那么一點私人贈送,便可稱之為機緣!

  百里正浩思緒間,藥長老望見兩人,眼前一亮,竟然主動過來。

  百里正浩大駭:‘我滴媽!機緣天降我身邊!’

  藥長老正是直直望著他,直直朝他走過來。

  百里正浩連呼受不了,他何德何能,能讓藥長老主動迎接?

  頓時神智有點不清醒,猛地甩頭,小跑過去,面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藥老,小子哪里能夠讓您親自相迎,人已經帶到了,咱們快進去,您老可別凍著了,小子內疚得慌。”

  百里正浩心中暗喜,一番言語,想必藥長老了解到他體貼,更加對他刮目相看。

  藥長老瞥了他一眼,眉頭輕皺:“你是?”

  百里正浩道:“我是百里正浩啊,每月領丹,我都是前幾個來的!”

  心中暗忖,藥長老還和他玩虛的,八成是考驗他的心性。

  藥長老不耐煩揮手:“去去去。”

  說完便走,百里正浩呆了呆,回頭一望,呆滯當場。

  藥長老竟然拉住了李觀云,直接就往旁邊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看。

  “糟老頭子,怎么了?”

  “小王八蛋,還神氣!”

  百里正浩呆呆的,呆呆的,糟老頭子?小王八蛋?合著藥長老不是因他特意在門外等候,而是為了李觀云。

  他心中大叫,恨意滔天:‘李觀云!啊!’

  叫著叫著,漸漸無力,看著藥長老和那李觀云,在不遠處交頭接耳。

  藥長老面上時喜時怒,可不論如何,全然沒有對他的那種無視,儼然是平輩論交的姿態。

  為什么!憑什么!

  驀地想起之前,在煉丹堂,藥長老贈送的白色瓷瓶。

  百里正浩羨慕的要發狂,嫉妒的要發狂!

  藥長老端重道:“你這狂徒,沒想到,在宗門里,欣賞的人還不少,長老堂不能擅入,有些事,你得清楚。”

  李觀云微微頷首,藥長老緩和幾分。

  “長老會審,你任何一點小毛病,都會如斯特國生產的顯微鏡一般,放大無數倍,無從隱藏。”

  “我大概清楚。”

  藥長老輕聲道:“三長老必定發難,找準你的毛病猛攻,屆時萬劫不復,不過…”

  “就別賣關子了,痛快告訴我吧。”

  藥長老兩眼翻白,總感覺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眼中微怒:“孽障!”

  “孽障就孽障,不是王八蛋,我是無所謂。”

  藥長老心頭一樂:“不過如果有人給你說話,那情況又不太一樣,而長老會審,能說上話的,非長老輩莫屬。”

  “那我就麻煩您老了。”

  藥長老瞪他一眼:“你倒是一點不客氣。”

  嘆息道:“我一個煉藥的,哪里能和謝曉峰爭鋒。”

  “藥老過謙了。”

  藥長老頓時轉怒為喜,李觀云腹誹,糟老頭子,喜歡聽人吹捧。

  咳嗽一聲:“當然不止我一個,大長老向來與謝曉峰不和,見你打壓其銳氣,也有透露,愿為你說幾句。”

  李觀云面色冷淡:“他為我說話,想來是一種利用。“

  藥長老驚疑:“你倒是看得通透。”

  又笑道:“另有文長老,畢長老,這二位,也愿為你說上一說。”

  李觀云面色微暖,點點頭。

  藥長老道:“謝曉峰自來無甚人緣,其他長老,大抵中立,有我四人斡旋,他不會輕易動你。”

  “不敢輕易動我,那就是說,若是不輕易,他還能動我?”

  藥長老道:“那當然,你是膽大包天,他劍修先天,何等鋒芒,無物不破!”

  “藥老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藥長老瞥他一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你也應該記得我說過的話。”

  冷哼一聲:“此次長老會審,最好結果,莫過于擱置再議,我會讓這會審盡量延長,少則兩三月,多則半年。”

  “有其他的方法?”

  要長老道:“沒錯,兩月后宗門斗武,你務必要取得前三之名,斗武前三,無條件成為內門弟子!”

  李觀云實力是不錯,但究竟是新晉弟子,身份所限,謝曉峰拿捏他手到擒來。

  若是以前三之名,入內門弟子,哪怕是謝曉峰,也不能像對待新晉弟子一樣隨意。

  屆時再起長老會審,也多半是無疾而終。

  “就這?”

  藥長老怒道:“狂徒!你以為宗門內門弟子,就這么幾個鳥獸魚蟲嗎?”

  “厲害人物,可都在蓮合洞閉關!不僅是為了宗門斗武做準備,更是為了十個月后的天下第一武道會!”

  藥長老余怒未消:“是以現在,才有你蹦跶的風光。”

  李觀云似笑非笑:“那我可真該慶幸了。”

  “可不是?”

  藥長老聽李觀云服軟,佯裝嗔目,卻見他面上淡笑,頓時知道他沒往心里去。

  心下百感交集,明知李觀云不會聽,仍是忍不住道:“狂妄,有個時候,要有一個限度。”

  李觀云一笑:“知道了。”

  得到這不出意料,輕描淡寫的答案,藥長老五味陳雜,倏地一嘆。

  “當年他若知收斂,也不會不聽我勸,他倆和我剛出…”

  李觀云見他面上一縷沉郁,默然。

  片刻,藥長老笑瞇瞇的,哪里有半分多愁善感:“走吧。”

  前往長老堂,藥長老還道:“等會你一個屁都不要放,我會說話,另外幾位長老,也會說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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