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層,聽南宮師兄的意思,余秀師姐第二層的白蓮大法,也不是對手。”
肖震猶疑不定:“南宮師兄可是在說大話,那可是第二層白蓮大法啊!”
周善安道:“我覺得不像,余秀師姐性格潑辣,若是能穩勝南宮無天,此刻怎會沉凝不語。”
有人道:“沒想到南宮師兄,這么強!”
肖震點頭道:“幸虧余秀師姐及時趕來,不然的話,這李觀云,有苦頭吃。”
周善安嘖嘖有聲:“不過看樣子,余秀師姐擋不住了,你看他,嘖嘖,還裝得這么冷靜。”
李觀云淡漠道:“多謝師姐美意,大可不必。”
余秀冷冷看他一眼:“不知天高地厚。”
南宮無天道:“余師姐,請讓!”
余秀舉起一物,一紙薄文:“你也一樣,大師姐手諭,聽也不聽?”
南宮無天面色一僵:“是大師姐的意思?”
余秀不客氣道:“廢話,不然領個藥,我能過來?”
氣勢頓時收斂,南宮無天面色變換不定,大師姐這是在庇護這小子,憑什么?
外門弟子中,聞得余秀之語,摸不著頭腦。
肖震百思不得其解:“大師姐真看重這小子?為什么呀?大師姐自來與世無爭,怎么可能?”
周善安羨慕道:“誰知道呢,不過大師姐都搬出來了,南宮師兄也不能亂來。”
習霸呆了一呆,見李觀云面色平靜,心中滿腹狐疑,莫非他早知道,大師姐會在關鍵時刻助他?
一眾內門弟子也很懷疑,趙方猶豫道:“莫非是看他修煉白蓮大法,大師姐心生惻隱。”
眾人大都點頭:“多半如此了。”
南宮無天寒聲道:“饒你一次,宗門斗武,我必叫你悔不當初!”
李觀云淡漠一掃,南宮無天氣勢再起。
“在我這煉丹堂,鬧了這么久,可夠?真有不解之怨,何必等宗門斗武?何不請玄武恩仇令?分個死活勝負?”
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入內,一瞬間,白蓮之氣隱沒,鋒銳氣勢全無,場內仿佛裝了一堆喇叭,回蕩不休。
有弟子道:“是執掌煉丹堂的四長老藥老。”
大門打開,顯出一位五十出頭的老者,面色似是不悅。
南宮無天本是敬畏,聞言心中一動:“叨擾藥長老清凈,弟子十分抱歉。”
“三長老愛徒,可不敢受你歉意。”
南宮無天又告了一聲罪,便不理眾人,更不領藥,徑直而去。
余秀輕輕笑道:“藥長老,這次我可親自來了,不得給我兩顆天蓮丹?”
藥長老揮手:“去,天蓮丹是大白菜?你就甭想了,若是能追上白蓮師侄,未嘗不可。”
目光一轉,方才他可是將彼此沖突看在眼里,不無驚奇:“李觀云。”
“我來領藥。”
藥長老輕撫長須,甩出個黑色的瓷瓶:“新晉弟子,一顆凝氣丸,拿去吧,務必好好修煉。”
李觀云頭皮發麻,那馬師弟,興致沖沖的告訴他,新晉弟子可以領藥以助修行,他還有點期待來著。
瞥了那凝氣丸一眼,氣味駁雜,可見藥性之低,對他來說,害大于利。
隨手一丟:“凝氣丸,打發叫花子呢?”
余秀秀目露出不快之色,李觀云確實不知道收斂:“在藥長老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藥長老抬手,不怒反樂:“你一個新晉弟子,還有什么要求?”
“我說我要天蓮丹,你能給我嗎?”
藥長老聞言,竟目露沉思之色,李觀云一訝,他隨口一說,難道有戲。
一旁習霸愣住,難道藥長老還真給天蓮丹?那可是歷屆宗門斗武最強者的戰利品。
其藥力之強,對大圓滿之下的武者來說,吃了屬于浪費,唯有大圓滿武者,才能領會那靈丹的妙處。
余秀也微呆,藥長老還真考慮?
陡見藥長老眼中戲謔之色,余秀微惱,這老頭子壞得很。
“想得美!”
“糟老頭子。”
內門弟子,面色狂變。
余秀本來惱他不知天高地厚,此刻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是她余秀不怎么知道天高地厚。
習霸如雷貫耳,整個人都定住了。
這可是長老啊,雖說藥長老脾氣好,但最起碼的尊敬之心要有啊!
外門弟子中,肖震傻眼:“他剛剛對藥長老,說了什么?”
周善安苦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
肖震道:“他知不知道,長老意味著什么,那是我天蓮派真正的高層,藥長老更是掌管煉丹堂…”
周善安猛擊額頭:“他也許,應該…我也不知道。”
藥長老吹胡子瞪眼:“你說什么?”
“糟老頭子!”
“小烏龜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接在這煉丹堂外,瘋狂對線。
在場弟子,不論內門外門,從一開始的心驚肉跳,生怕李觀云被藥長老一巴掌拍死。
直到現在,全部麻木不仁。
“小小年紀,狂的沒邊,以后哪個姑娘家會嫁給你,一輩子當閑漢。”
李觀云當即反唇相譏,藥長老眉頭狂跳,顯是被說到痛處。
“混賬。”
拂袖一揮,李觀云沒影。
藥長老余怒未消,胸口起伏。
左近余秀,秀目大駭,習霸更是狂吞口水。
眾人噤若寒蟬,藥長老愛開玩笑,但那是他對別人開,別人那里敢對他開。
此刻這李觀云如此不知輕重,恐怕已經在藥長老一揮之下,變成肉泥。
藥長老若還不解氣,他們也有好果汁吃。
然出乎意料,老者怒氣平復,自失一笑:“真個小王八蛋!”
正在隔門出等候的新晉弟子們,只覺一陣狂風襲來,大半人徑直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隔門旁邊的兩個外門弟子,更是不堪,摔了個狗啃泥。
李飛雙目緊閉,兩手抓來抓去,顯是迷了眼睛。
劉權好受些許,扶住他勉強不倒。
待到狂風散盡,眾人回過神來,但見突然冒出來的李觀云。
劉權看著近在眼前的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兄,什么情況?你這是瞬移術嗎?”
李觀云一笑,細細體會先天高手的厲害:“一個糟老頭子。”
“糟老頭子?”眾人聞言,無不是大惑不解。
劉權道:“李兄,剛剛我看南宮師兄,氣勢洶洶而出,他沒有為難你吧?”
劉權饒是心悸,方才南宮無天,氣勢迫人,單憑眼神,都像是能將人斃命,在場新晉弟子,饒是后怕不已。
“為難?”李觀云笑容不改:“我倒想看他怎么為難我,只是可惜。”
說罷背負雙手,搖搖頭,離開了此方。
李飛開口道:“他居然毫發無損,可真是奇怪。”
劉權不太確定道:“對啊,興許是李兄吉人自有天相,南宮師兄不曾動他。”
有人疑惑道:“話說糟老頭子什么東西,里面不都是弟子嗎?”
劉權猜測道:“不會是藥長老吧?”
“開什么玩笑,藥長老可是先天武者,我輩眼中,已是一代宗師的存在,誰敢叫他糟老頭子,不想活了?”
“先天武者,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啊!”
發聲之人,仰望天穹,憧憬不已。
“哪怕南宮師兄,都得恭恭敬敬,他說的糟老頭子,我看八成是煉丹堂掃地的。”
眾人深以為然,就算讓他們放飛自我,也不可能說堂堂長老是糟老頭子。
煉丹堂院內,眾人仍是呆滯貌,余秀晃一晃神:“藥長老莫要往心里去,他不知收斂,遲早生禍。”
藥長老道:“我倒覺得這小子頗具狂氣,挺不錯的。”
“這?”余秀愣住。
眾人大跌眼鏡,不禁細細觀去,藥長老面上怒氣消殞,確實有幾分欣賞之色。
藥長老自不理會眾人,目露思索,自言自語:“大長老是小看此子了,掌門師姐,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旁邊余秀習霸以及幾個內門弟子,心中駭浪驚濤。
李觀云再目中無人,那也是弟子之間,怎么扯上大長老?還有掌門?
余秀不禁深思,大師姐手諭,不過勒令宗門弟子不得私斗。
至于看重李觀云,她打心眼里不信。
大師姐何等天驕,李觀云便是比現在優秀十倍百倍,也摸不著邊。
且自來清淡無為,女弟子都不太能接觸到,遑論男弟子。
但現在聞藥長老所言,難道,是真的?
“藥長老說笑了,若非大師姐手諭,他當場就要遭殘廢之禍,南宮師弟劍下,從無完好之人。”
眾人聞言,無不點頭,若非余秀及時趕到,李觀云早已血濺煉丹堂!
肖震輕聲道:“兩月之后,結局不會改變的。”
周善安道:“南宮師兄,必定指名道姓,李觀云逃得一時,逃不了一世。”
一眾內門弟子,同樣覺得,是李觀云劫后余生的,當不起藥長老刮目相看。
藥長老奇道:“咦,難道是我看錯了?我覺得,他有把握勝南宮無天。”
余秀道:“藥長老哪里話,我不是不信您的判斷,不過白蓮第一層,哪里比得上劍氣無雙的南宮無天。”
藥長老笑道:“第一層?他不是第二層嗎?”
習霸悚然一驚:“什么!”
余秀目瞪口呆:“藥長老,他,您說他已經第二層了?”
內門弟子,各自震驚,而外門弟子,也轟然陣陣。
有弟子狂叫:“第二層,有沒有搞錯,這才一個月,他突破了?打死我都不信!”
肖震驚疑不定:“但藥長老先天武者,豈會看錯?”
周善安小聲道:“藥長老,老了。”
那說打死他的弟子大叫:“對!定是藥長老老眼昏花!一個月通白蓮大法第二層,天下間還沒有這樣的人物!”
說完之后,猛地捂住嘴,驚恐的望著藥長老的方向。
藥長老倒也沒有和他一般見識:“是與不是,他遲早藏不住。”
余秀心眾劇震,白蓮大法的修煉難度,別人可能不知道具體,但她得了白蓮之法,一清二楚。
數年時間,堪堪修行到第二層,還是她多番請教大師姐。
大師姐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才有今日。
李觀云閉門不出,別人都以為他躲起來,一個月后,直接告訴人,已經第二層了?
余秀不敢否認先天武者的判斷,哪怕進棺材的先天,那也是先天,遑論藥長老還沒有老到那種程度。
余秀張張嘴:“我心里好難受啊。”
一眾內門弟子,無不默哀。
外門弟子中,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情,那出言要打死他的弟子,大受打擊:“是妖怪!”
肖震慨然曰:“周師兄,今日方知,何為天才。”
周善安苦笑:“別說了,我也想要閉關。”
肖震咬牙道:“不過哪怕第二層,在突破了的南宮師兄面前,怕也力有未逮。”
周善安苦澀不減:“那又如何,反正是你我只能望其項背的存在。”
肖震,長嘆一聲。
何鴻風定定神,湊上前:“他自忖天資,沖撞藥長老,我看也是不該,完全不將藥長老放在…”
藥長老瞄他一眼,扔出一個瓷瓶:“一月之丹藥,速去。”
何鴻風面色青紅交加,表情十分精彩,狼狽離去。
一眾內門弟子,鄙視望著他背影。
習霸卻道:“其實何師弟倒也沒說錯,我覺得,他對您老,還是需要尊敬的,說您糟…確實不該。”
藥長老道:“習霸,我看你修行王霸八法,若有他三分狂氣,這武功早就練成了。”
習霸一摸鼻子,想要否認,卻說不出口。
王霸八法,既然沾了王霸二字,自是要所向披靡。
這武功,心性最重,資質次之,若真如李觀云一身狂氣,確如藥長老所說。
‘我是來練武的,不是去送死的。’習霸心里嘀咕。
習霸連道:“藥長老教訓的事,您也不用叫我習霸,小霸就行了。”
“小爸?你小子想占我便宜。”
“是小霸,哪敢對您不敬?”
藥長老見此,并不多言,他已告訴習霸,王霸八法的修煉捷徑,能不能把握,就看他自己。
沉凝片刻,甩去三個瓷瓶,兩灰一白,眾人見此,瞪大雙眼。
習霸大驚:“藥長老,這?小霸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