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復又凝滯,石原大夢卻沒有方才那么大的把握,極樂童尊,遲遲不出手,是為哪般?
而兩人目光相觸,空氣之中,竟有爆裂之聲,兩人之外,人鬼俱都后退數步。
蝴蝶忍正要上前,李觀云另一只手輕輕一揮,見此,讓小忍好不懊惱,哪怕奮力直追,依然難望項背。
氣勢一觸即發,卻見童磨笑容再度浮現:“我不與你這莽夫爭生死。”
李觀云哈哈一笑:“好不容易逃過一劫,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和你打生打死。”
兩人各自一笑,眾人錯愕至極,卻見李觀云收劍,童磨也退了回去,余下劍士面面相覷,這是上弦叁認慫了?
密璃睜大眼睛,李觀云竟然能夠逼退童磨,如此的話,難道說他即便帶傷,上弦之叁,也不能拿下嗎?
蝴蝶忍看到密璃的神色,心里還有點小得意,不過馬上就冷著臉,可惡,又讓這家伙裝到了。
至于兩人,那是心如明鏡,童磨不是黑死牟,在明知和李觀云交手,會有生死之危時,他不會硬上。
而李觀云對于童磨,兩人也沒有根本性的矛盾,現在即將前往鬼殺隊,童磨既然退讓,也不必強逼一戰。
當然心中也有些可惜,童磨的血,效果必定不差,可以給珠世研究,但時機不行,如果他傷勢痊愈,或有機會。
不然哪怕恢復了八九分,對上童磨,也是極其之危險的,兩人本就是半斤八兩,他差一線,就足夠決出生死。
一眾高級鬼正是懷疑人生,但童磨既然決定,他們也不能改變什么,正要跟隨離開。
“誰傷了小忍。”李觀云眉頭一挑,環視眾鬼,他明明只一人,但目光照面,每個高級鬼都有被人包圍的恐怖。
石原大夢身軀下意識一顫,而童磨腳步一頓,并不停留,石原大夢面色驚變,轉頭望見李觀云不悅面色。
蝴蝶忍心中微甜,有鬼殺隊的劍士,士氣高漲,指著石原大夢:“是他,就是這個鬼,傷了蟲柱大人。”
很快,童磨帶著人離開,石原大夢留在原地,感受到鬼殺隊眾人仇恨的目光,心中震顫之余,反而生出兇厲。
石原大夢冷笑:“一群窩囊廢,方才童尊在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誰想死在我的骨刃下。”
余下幾個劍士,目中大怒,然而甲等劍士白川的尸體就在眼前,現在局勢已定,沒必要和他講規矩。
石原大夢放出骨刃,卻見一劍如天外而來,他骨刃交叉在胸,那劍光直斬而下,骨刃頓破,頭顱離體。
“就你這三瓜兩棗,還跟我在這里裝高手。”李觀云收劍,啞然失笑。
余下劍士,俱都訕訕一笑,石原大夢的實力,已經接近柱,卻擋不住李觀云一劍。
也從側面證明,這個男人,為何能夠讓童磨退卻。
眾人心中振奮無比,卻見他又半抱住蟲柱大人,俱都面色尷尬。
“你們把白川的尸體,還有其他劍士的尸體收拾一下,然后準備回鬼殺隊。”
蝴蝶忍輕輕掙了掙,沒有一點效果,面上著惱,吩咐其劍士來。
而這些劍士,聽到蝴蝶忍的話,也趕忙離開。
“小忍,這一年多,我可很想你。”李觀云輕輕一笑,低下頭,在她耳邊輕吹口氣,頓時染上一絲紅暈。
而幽香也是入鼻,李觀云頓時感覺到微微的眩暈,很快自己就信了,想蝴蝶忍姐妹,想的頭都暈了。
“是嗎?我看你這么久沒消息,還以為你死了,是不是在鬼窩里,過得很快活。”蝴蝶忍推了他一把。
“這可冤枉,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你不知道鬼王有多屑,簡直屑人發指。”李觀云目光灼灼道。
“你一定又在騙人,還當我是小女孩呢,我是蟲柱,不會被你兩句話騙過去。”蝴蝶忍眼眉低垂,不與他對視。
密璃尷尬打斷:“我說,那個,我們還是趕緊回鬼殺隊,香奈惠和香奈乎知道你回來了,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蝴蝶忍一聽姐姐的名字,連忙推開李觀云,裝模作樣的整理自己的衣服,擺出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
李觀云見此,饒是無奈,小忍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難道是他還不夠主動?真是讓人頭大。
通過烏鴉,傳回消息,離鬼殺隊本部也不遠,三人一路說說笑笑,第二天夜里,就來到了鬼殺隊。
李觀云那是頭皮發麻,小忍對他冷淡的很,他白天想找機會說兩句話,小忍不是躲著他,就是拉上密璃。
搞得李觀云有點煩躁,有一次都差點直接舔上去,然而他的節操,不允許他亂舔別人。
無奈之余,所幸也不過多計較,反正回到鬼殺隊,有大把的時間,他倒想知道,小忍這是怎么了。
鬼殺隊依山而建,環境極佳,今夜并非暗月,稍微有三分月光,三人趕上半山腰,忽見兩只閃亮的燈泡。
燈泡忽然變大,也越來越明亮,急促的小步子如鼓點般劇烈,李觀云微微含笑,張開雙臂。
香奈乎撲進他懷里,胸口很久變得濕漉漉的,李觀云摸了摸她的腦袋,香奈乎淚眼婆娑的仰起頭。
“是不是很想我。”李觀云笑瞇瞇的,香奈乎的變化可真不小,不僅長開了,個子也不比蝴蝶忍矮。
“我想死你了。”香奈乎含羞一笑,她可不像忍小姨那么別扭,聽到密璃傳回的消息,著實是高興了一整天。
密璃看著兩人,眼光里有點奇怪,小忍則是板著臉,但香奈乎可不吃她那一套,抱著李觀云都不帶放的。
李觀云唇角微揚,單手發力,香奈乎驚呼一聲,小巧玲瓏的身體,便坐在了李觀云的小臂上。
香奈乎高興的環住他的脖子,臉上未干的淚花亮晶晶的,心里面的滿足感,讓她忘乎所以。
又走了一段路,鬼殺隊的屋舍在望,鬼殺隊當主產屋敷耀哉,正帶著八柱,在庭院中翹首以盼。
各種各樣的柱,投來各有不同的目光,香奈乎老大不好意思,但她可沒有下來的覺悟,她想一直這樣子。
還是李觀云示意,香奈乎從從他身上下來,兩方各自接近,李觀云也尋覓到那一抹倩影。
“回來了。”香奈惠淺淺一笑,將微亂的發絲撩至耳后,話語出乎意料的平淡,像是等候丈夫回來的妻子。
“嗯。”李觀云微微點頭,想要從香奈惠面上,發現不同的神色,捕捉那眼中暗藏的喜悅,笑容一時更甚。
其余八柱見此,或面無表情,或隱有怒氣,或目光好奇,或眉頭緊皺,各自不同。
“好,鬼殺隊歡迎你,李觀云!這是我們的當主!”大嗓門炎柱上前一步,李觀云望來,兩人頷首見禮。
望向產屋敷耀哉,見他滿頭血痕,著實形貌駭人,氣若游絲,似乎是不久于人世。
“恭候多時了。”產屋敷耀哉笑容溫和,讓人生不出絲毫的惡感。
李觀云不置可否,細細望去,他雙目灰白,竟然是個盲人,微微嘆息一聲,正要說話,一聲暴喝入耳。
“你這是什么態度,敢對當主如此無禮。”話音一落,眾人面色微變,目光望去,是個銀白色刺猬頭的柱。
“他是?”李觀云眉頭一挑,他態度比較隨和,這人的態度,著實咄咄逼人。
“風柱,你收斂一點啊。”蝴蝶忍一跺腳,可不想看到李觀云被眾人所敵視。
“我已經夠收斂了。”李觀云饒是無語,他難道有什么沖撞之處嗎?他可是半個字都沒有什么不對。
“風柱先生,李觀云一直都是這樣子的,他也沒有什么無禮的地方。”香奈惠這時也道。
風柱目光微冷:“他來我鬼殺隊,居然先和你問好,當主大人就在這里,連主次都分不清楚嗎?”
李觀云不由失笑,略過風柱,此人雖然強大,但和在場另外一人想比,卻是差了不少。
他望著同樣是盲人的巖柱,目中略帶幾分有趣,他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同,而巖柱若有所覺,盲眼也望了過來。
又有一柱發問:“他和鬼一戰,一年多沒有消息,突然出現,敢問李先生,這一年多時間,你在哪里度過。”
聽得此言,眾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這個問題十分的關鍵,李觀云不可能憑空消失:“鬼窩。”
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李觀云如此坦誠,那反問的柱,繃帶纏口,肩上纏蛇,正是鬼殺隊蛇柱。
他看到在李觀云身后,老老實實站著的密璃,眼中厲光一閃,冷聲詰問:“你一個人,怎能在鬼窩待這么久?”
蝴蝶忍大怒,瞪向蛇柱,這家伙完全不給李觀云解釋的時間,李觀云在鬼窩干什么?肯定是在受折磨啊!
香奈惠也眉頭輕皺,感覺到蛇柱對于李觀云的敵意,一時間分外不解。
風柱發言,是李觀云怠慢了當主,但蛇柱的話,卻好像沒有那么簡單。
這時密璃開口:“蛇柱先生,我相信李先生。”
蛇柱冷哼一聲,閉口不言,面上饒是有著怒氣。產屋敷耀哉道:“來了就好,先休息一晚吧。”
眾人噤聲片刻,巖柱忽然道:“當主,他既然是鬼窩來的,未嘗沒有可能,歸順了鬼王,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巖柱大哥,他絕對不可能歸順鬼王的,他是個牛氣沖天的家伙。”蝴蝶忍頓時焦急了,連忙解釋道。
“是啊,還請巖柱大哥、當主、各位柱,相信我們姐妹,我和小忍,愿意為他擔保。”香奈惠輕聲道。
“你們這擔保,可不管用,對于喜歡的人,總會有偏袒。”風柱笑了笑,目光冷厲望向李觀云。
“我也認同巖柱的話,需要調查清楚,不能貿然進入鬼殺隊。”蛇柱道。
蝴蝶姐妹眼中各有憂慮,而香奈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鬼殺隊的柱開口,她人微言輕,完全插不上話。
“真的是,李先生大老遠趕過來,怎么能這樣?”密璃埋怨的瞥了蛇柱一眼,蛇柱權作未見。
“李觀云,沒事,你如果真是清白的,不用怕這些!”炎柱張開大嗓門,大聲的安慰道。
此時,還有三個柱冷眼旁觀,但巖柱既然開口,他們說不說話,也就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三個柱中,一人身材魁梧壯碩,白布纏頭,左眼有花紋,后背兩把日輪刀,雖然沒有開口,但一雙眼睛,掃來掃去,從蝴蝶姐妹再到香奈乎經過密璃轉到李觀云身上,口中嘖嘖稱奇,這個男人有點東西。
他是音柱,宇髄天元。
還有一人,身材不高不低,面色冷淡,仿佛一切都不在意,雙目似瞇非瞇,鬼殺隊的水柱,富岡義勇。
最后一人,年紀和香奈乎差不多,身材只比蝴蝶忍高一點點,未成年小孩,面上也很冷,霞柱,時透無一郎。
“李先生遠來是客,不必這樣對待,我做主,先請他休息一晚。”產屋敷耀哉道。
“可是,當主!”蛇柱和風柱,頗為懊惱。
“當主,你的安危應該擺在第一位,我仍然不贊成,不過如果當主決定,我也不反對。”巖柱面冷道。
眾人面色各異間,卻聽一聲狂笑,李觀云大步而出,眾人目光望來,但見他笑容依舊,目光一望腰間之劍。
“說了那么多,還不是強者為尊,李觀云在此,接受各位的挑戰!瞧瞧我,是不是無慘安排的奸細。”
產屋敷耀哉正欲說話,聽到無慘二字,目光微微變換,反而好奇的望向李觀云,十柱在此,他似乎渾然不懼。
“好,果然是花柱夸上天的那個男人,蛇柱伊黑小芭內,來看看你的本事。”蛇柱當仁不讓。
兩人來到場中,蝴蝶忍忍不住想笑,方才真是白擔心了,李觀云肯定有自己的辦法,不過他的辦法,真是魯莽。
香奈惠憂慮望來,李觀云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他其實也有著自己的考慮。
雖然說暫且忍氣吞聲,產屋敷耀哉應該不會怎么樣,但不符合他的心境,容易被人看扁,饒是不爽快。
這鬼殺隊的柱,既然有幾個挑刺的,就讓他們瞧瞧,讓他們認清,自己是否有挑刺的資格!
“柱級的較量,對鬼殺隊其他的劍士,獲益匪淺,我建議,挑選一些甲乙等劍士觀戰。”風柱不懷好意道。
“這還是不必了,傳出去不太好。”香奈惠瞥了眼風柱臉上的壞笑,有點擔心雙方的顏面。
“這樣也好。”巖柱點點頭,望向產屋敷耀哉。
鬼殺隊當主,倒是沒有那么多考慮,能提升鬼殺隊劍士的實力,再好不過。
便依了風柱所言,兩人還未開戰,本部出現不少高等級的劍士,站在眾柱身后。
見到產屋敷耀哉,無不是十分有禮,產屋敷耀哉道:“柱級的戰斗,你們多多學習。”
這些甲乙等的劍士,也得知花柱夸上天的那個男人要來,頓時熱血沸騰,放目于場內,其中有一人,十分面熟。
“他終于來了,一來就要和蛇柱比試,可真是…”堂堂丙等劍士,已經化身堂堂乙等劍士。
在兩年多以前,他就看到李觀云碾壓高級鬼,算是半個柱,現在看他直接對上蛇柱,心中分外緊張。
“你認識他?”有身旁劍士發問。
“他是我義兄。”堂堂乙等劍士中村太郎,胸脯拍得邦邦響,左右劍士,一點不信,堂堂乙等劍士胡說八道。
“你們說,他能不能勝過蛇柱?”兩人在場內,一時間沒有動手,已經有人好奇發問。
“蛇柱大人,一直神神秘秘的,實力不太清楚,這個李觀云,花柱把他吹上天,不知道水分多不多。”
場內,伊黑小芭內面色頗為凝重,他雖然比較有信心,但也聽說過李觀云曾和上弦戰斗過。
現在好端端的回來,說明李觀云的實力,必然不會太簡單,凝重之余,掃見密璃擔憂的目光,心中微有怒氣。
“我看你一個玩蛇的手藝人,不去街頭賣藝,怎么跑來戰斗?”李觀云輕松站在地上,渾身都是破綻。
蝴蝶忍聞言,噗嗤一聲就笑了,眾柱面無表情,倒是不少甲乙等的劍士,看得有點發呆。
香奈惠也淡淡一笑,李觀云這話真是氣死人,不過蛇柱歷來陰冷,應該不會被這么輕易激怒。
水柱富岡義勇目光微微波動,蛇柱的厲害,他還是比較了解,被人說成玩蛇的手藝人,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一眾劍士,苦苦憋笑,玩蛇的手藝人?街頭賣藝?也許也就李觀云,敢這么肆無忌憚的貶低蛇柱了。
而直面李觀云的蛇柱,原本不會有所怒氣,但看到密璃的眼睛,頓時好不惱火。
他緩緩抽出腰間的日輪刀,是一把奇形的兵器,蛇形雙面刃,刀身為深紫色,看起來就不像光明正大的刀劍。
聽到李觀云的嘲諷,不僅是伊黑小芭內動怒,他肩頭的長蛇,也嘶嘶吐出信子,蛇瞳冰冷而無情。
“蛇之呼吸·三之型·巢絞。”伊黑小芭內的雙眼,雙瞳瞬間變化如蛇,呼吸法一用出,揮出一刀如同蛇形的彎曲長路,他那把奇形的日輪刀,在這一瞬間,化成一條巨蟒,轉眼就將李觀云纏繞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