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卻是旁若無人,猗窩座笑道:“你不該叫我老三,十個月前,我已經擊敗了童磨,現在是上弦之貳。”
“老二?”李觀云心頭一樂,而發現他眼中的促狹,猗窩座也笑了。“老三就老三,隨你叫,無所謂。”
“你怎么突然來了這里,和他打上了?”李觀云點點頭,又掃了在炭治郎幾人扶持下,站起來的杏壽郎。
“無慘的命令,讓我們盡量拉柱進隊伍,如果不愿意,就擊殺掉,”
猗窩座聳聳肩,對無慘沒什么敬意,現在相隔不知十萬八千里,他也犯不著當頭忠心的狗腿子。
“原來如此。”李觀云點頭,猗窩座看向他:“你是加入了鬼殺隊?還是顧問?”
“虛職,你也知道,我兩個…”李觀云一笑,猗窩座嫌棄看他一眼,喜歡女人,這是毛病,要改才行!
兩人間氣氛融洽,渾然不顧杏壽郎四人見鬼的目光,而維持住杏壽郎的傷勢后。
炭治郎看著交談的兩人,目光閃動。
忽然鼓起勇氣,走近過去,杏壽郎抬起手,卻覺喉嚨劇痛,發不出聲音。
“李顧問,他是鬼,你怎么。怎么能和他這樣聊天?”炭治郎攥緊拳頭,仰面質問,兩人話音一停,各自望來。
炭治郎心中大怵,這兩位,任意一位,都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但他絕對不能看到,鬼殺隊的人,和一個惡鬼和平相處。
這會顛倒他信念,他無法置若罔聞,因為這猗窩座,并非禰豆子,他是個吃人無數的惡鬼啊!
“像你這樣的小鬼,我巴掌能拍死幾十個,還敢來管閑事?”猗窩座猩紅瞳仁微瞇,殺氣不加掩飾刺來。
炭治郎不由后退半步,李觀云笑道:“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做什么?”猗窩座冷哼一聲,好歹收回殺氣。
李觀云面對炭治郎,一指猗窩座:“他是個吃人惡鬼沒錯,但他更是我的朋友,朋友交談,有何不可?”
“朋友?李顧問,你和鬼做朋友?”炭治郎驚呆了,無法相信,這是李觀云能夠說出來的話。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他是鬼殺隊的顧問,是和鬼不共戴天的鬼殺隊顧問,怎么能和鬼做朋友?
我妻善逸直接嚇傻,目光卻不時望著香奈乎,李顧問犯下大錯,恐怕會讓漂亮姑娘牽連大禍!
嘴平伊之助野豬頭套下,眼睛也很犀利,鬼是殺人不眨眼的,不可能成為朋友,鬼必須要殺掉才行!
杏壽郎驚愕之余,苦笑一聲,以李觀云的脾氣,和鬼成為朋友,還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樣的話,鬼殺隊…
香奈乎也很錯愕,但她相信李觀云,肯定不是心血來潮要和鬼做朋友,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迎著眾人驚詫的目光,李觀云不以為意,望向猗窩座:“你我再次見面,聊天卻是太寡淡了些。”
“正有此意!”猗窩座狂笑一聲,斗氣激發,而李觀云的氣勢絲毫不弱,場內頓時飛沙走石,不能視物。
炭治郎頓時暴退,訝然的看著場中兩人,方才還說是朋友,怎么現在這樣子,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杏壽郎卻是若有所悟,望著場內的兩人,那面上的表情,唯有惺惺相惜二字,對手難求,朋友更難。
“香奈乎,你們退百米。”場內傳出淡淡的聲音,是李觀云,香奈乎連連點頭,杏壽郎也不敢怠慢,眾人連退。
“你看你,有了女人,難免瞻前顧后,我說的對也不對?”猗窩座戲弄的聲音一同入耳。
便聽一聲長笑,長劍嗡鳴之聲,令人兩耳震動,而放目場內,依稀能見兩道聲音,飛騰跳躍,戰意如火。
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交手,猗窩座領悟通透世界之后,雙目所見,處處都是破綻,而他自己,卻是纖毫不露。
如此對手,端是天下第三,僅在無慘和黑死牟之下,也無怪無慘不忍殺之,實在是太過難得。
他踏足至高領域,領悟通透世界,一身斗氣,同樣磨煉至絕巔,杏壽郎哪怕開啟斑紋,也不過三五招而已。
而李觀云,至繁之劍幾近完滿,雖然沒有領悟心眼,但也差之不遠,單論實力,能勝童磨一線。
他至繁之劍施展開來,猗窩座的破壞殺,也不能說一擊建功,兩人的戰斗,已經不是旁人能夠看明白的。
至少在百米外的幾人眼中,也就杏壽郎,能模糊捕捉到兩人的聲音,心中震撼莫名,猗窩座的強大,超乎他的想象,而李觀云的厲害,同樣再度刷新他的認知,原以為一劍敗風柱,是李觀云的頂點。
但此刻那風沙中李觀云所用的劍式,并非敗風柱的那一套,也許,自始至終,他們都沒見過他真正的實力!
至于炭治郎三人,心中除了震撼還是震撼,他們縱然看不太清楚,依然能感覺到強橫的力量洶涌。
任意一股力量,就足以讓他們中的任意一人重傷垂死,和天下頂尖強者的差距,不是一般的遙遠。
幸好李觀云有先見之明,讓他們退到百米之外,才不受場內力量裹挾,即便如此,勁風也讓三人面目刺痛。
這一刻,幾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忘卻了人與鬼無法調和的矛盾,而是從中看到頂尖強者的姿態。
假如真的是光明正大的對決,那力量涌動的身姿,確實是有這種,讓人短暫忘記一切,而被吸引的魔力。
不知何時,風沙減弱了,兩人的身影顯現出來,兩人皆是面色不變,看不出勝負與否。
唯有李觀云手中的明劍,裂痕更為醒目了三分,猗窩座輕笑道:“你的劍,該換了。”
李觀云微微頷首,他這次與猗窩座一戰,遜色半分,領悟通透世界,果然天翻地覆,至繁之劍,非得用出那半式劍招,才有一分高下的希望,然而,那劍,他不會對朋友揮去,正如太陽之火,不會再燒猗窩座。
是以他沒有用出全力,他還有底牌,同樣的,猗窩座也并未全力出手。
兩人眼下的實力,若是全力出手,恐怕很難控制,而既然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也不會再有那日生死之斗。
五人走近,目光復雜,他們剛剛,無不是收獲良多,哪怕是杏壽郎,同樣獲益匪淺。
兩人相視一笑,席地而坐,李觀云目光一掃,挑中一塊地里的青石,明劍翻飛,刻出兩盞石杯。
微風吹去粉屑,李觀云手一招,香奈乎遞來水壺,李觀云在一杯中倒滿清水,割破手指,另一杯裝滿血液。
五人面露不解,李觀云將裝血石杯拋去,猗窩座穩穩接住。
手執石杯:“滿飲。”
猗窩座一笑,望眼杯中艷紅,如果是童磨,估計已經迫不及待:“朋友之血,不飲。”
便將鮮血灑落地面,猗窩座手執空杯,遙遙一舉:“你以水代酒,我便以氣帶血,滿飲此杯。”
李觀云卻放下裝水之杯:“這卻不可,我妻善逸,過來。”我妻善逸一驚,一臉惶恐的走上前去。
猗窩座疑惑望來,奇道:“你要把這小孩給我吃?”我妻善逸聞言,面如金紙。
李觀云一笑,手一伸,猗窩座了然,將杯子投來。
穩接入手,抓起他手臂,割開一指血口,鮮血裝滿一杯。
“可飲?”李觀云復投杯,猗窩座笑而點頭,而看到自己流血,我妻善逸當場昏迷。
“雷之呼吸·霹靂一閃。”
他昏倒之后,突然襲擊,日輪刀疾出,竟是五大基本呼吸法中,速度最快的雷之呼吸。
炭治郎眉頭一跳,只覺這一刀若是他來面對,竟是無法阻擋,而杏壽郎若有所思,我妻善逸原是雷之呼吸傳人。
李觀云眼皮略抬,明劍連鞘,輕描淡寫一拍:“別鬧。”便將他拍倒在地。
炭治郎等人,連忙抱起我妻善逸,見李觀云面上淡漠之容,只覺此刻的他,頗為可怖。
兩人各飲一杯,李觀云指他手中杯道:“裝滿此杯。”
猗窩座一訝,想起方才李觀云自己割破手指,原來是要他的鬼血,失笑道:“原來你打這個主意,不早說。”
猗窩座哂然一笑,不禁搖頭,便裝了一杯鬼血,投到他腳邊,李觀云見鬼血,輕聲道:“重新做人?”
猗窩座微愣,見他微笑面容,沉凝片刻:“考慮考慮,再見之時,給你答復。”
李觀云頷首,猗窩座豁然起身,鬼面一哂,便消失在月色中,炭治郎等人,確認離去,方覺安心。
炭治郎背起我妻善逸,時逢李觀云轉頭,似乎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但炭治郎心中,卻忍不住打鼓。
杏壽郎眉目輕皺:“李顧問,你的行為,是違反了隊規的,和鬼做朋友,按照隊規,會遭到眾柱追殺。”
香奈乎小臉一憷,連忙跑過來,站在他的身邊,瞧她一臉擔心,李觀云笑道:“我又不是你們鬼殺隊的人。”
杏壽郎尷尬一笑,他說這話,是過不去心中的坎,認為李觀云的行為,侵犯了心中的原則。
然而真要翻臉,他此刻也做不出來,方才兩人一戰,那碾壓性的實力,讓杏壽郎驚為天人,只是如果他不和一個鬼稱朋道友,就再好不過。長嘆一聲,杏壽郎晃晃腦袋,誠如李觀云所說,他并未加入鬼殺隊。
眼見杏壽郎都無法追究,炭治郎雖然覺得這樣不好,但他已經站出來過,也不被李觀云放在心上。
只是背上的我妻善逸呼吸沉沉,炭治郎小聲道:“李顧問,你為什么要傷害我妻善逸。”
“他對我家香奈乎胡說八道,不放點血,真當我是木頭嗎?”李觀云哈哈大笑,眾人目瞪口呆。
原以為他的舉動有所深意,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理由,炭治郎也不知說什么好?只能說是我妻善逸犯蠢了。
香奈乎小臉微紅,原來李觀云也會吃醋的,她都沒往心里去,只是覺得我妻善逸腦子有問題。
“好了,都回去吧,今天的事,我也不給你們下封口令,香奈乎,你也早點回去,我還有事要辦。”
李觀云一言既出,眾人自無不可,杏壽郎傷勢不輕,虧得李觀云及時趕到,才撿回一條命,也是需要休養良久。
香奈乎看著李觀云手中之杯內裝的鬼血,若有所思,點點頭,便護送著杏壽郎回去。
走到半途,有烏鴉送來新任務,是個叫那田蜘蛛山的地方,有鬼類需要消滅,我妻善逸這時也醒了,炭治郎權衡片刻,吩咐炭治郎三人,小心行動,而他和香奈乎先回鬼殺隊,炭治郎三人于是領命而去。
李觀云這邊,取得猗窩座的鬼血,這可是上弦貳的血液,當今天下,也就只有他一人,能讓猗窩座心服口服獻上鮮血,他也沒有耽擱,馬不停蹄的趕向珠世的藏身點,讓鬼變回人的藥劑,大有希望。
沒兩天,便來到了珠世愈史郎的藏身點,看到李觀云突然造訪,兩人頗為驚訝,而看到杯中之血后。
“這是,上弦的血?”愈史郎眼中微驚,同為鬼類,他能感受到,這杯鬼血的主人,十分之強悍。
“不是上弦,我也不會專門跑一趟。”李觀云將杯子遞過去,珠世小心接過,放到鼻下一聞,滿臉凝重。
“上弦前三?”珠世瞬間就分辨出來,這杯血液中,無慘鬼血的濃度,遠超下弦,乃至超過后三下弦。
“是猗窩座的血,快快研究,我坐等消息。”李觀云也不賣關子,迎著兩人探尋的目光,說出血液的主人。
“猗窩座?上弦之叁。”兩人面面相覷,眼中驚疑不定,猗窩座這般強大的鬼類,如何能取他的血?
哪怕是珠世十分相信李觀云,認為他有能力取來上弦的血,但最多就取來上弦后三,沒想到這才半年光陰,李觀云送來的就是猗窩座的鬼血,而見兩人面色,李觀云笑道:“他現在已經是弦二了。”
兩人面色沉凝,珠世也不與他多聊,轉身就走進了實驗室里,愈史郎欽佩的望著他:“要不檢查一下傷勢。”
李觀云搖搖頭,心中頗為好笑,和猗窩座取血,對他來說,不要太簡單,更沒有發生什么生死大戰。
沒多久,珠世驚喜交加,上弦前三的血液,效果好得出奇,也顧不得許多,拉著愈史郎進去幫忙。
李觀云完成任務,接下來就看珠世的能耐,他也不白著急,進入修煉之中,數天前和猗窩座交流心得,他的收獲同樣不小,而猗窩座已經進入通透世界,對于半步踏入心眼的他來說,端是良師益友。
他這一年修行,也沒有原地踏步,至少心眼境界,已經只差關鍵性的一步,和猗窩座一戰后,偌多感悟。
因為趕來送血,沒有消化感悟,現在看珠世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正好可以清閑一段時間,吸收心中的領悟。
這一住,就是兩個月,珠世徹夜不眠的研究,也幸虧她是個鬼,換做是人,早已經力竭而死。
這種情況,直到半個月前蝴蝶忍過來幫忙,才好轉一些,而有了兩人力量,變人藥劑進展十分喜人。
李觀云的修煉,同樣穩扎穩打,只差一個關鍵的契機,就能領悟心眼,他已經模糊觸摸到,利劍圓滿的境界。
這天,實驗室里傳出一聲輕響,緊接著是女人凄厲的叫聲:“無慘,無慘!你的末日,末日就要到了!”
李觀云聽到那聲音中,刻入骨髓的恨意,也不由有些心驚,又替阿慘感到默哀,既然這么屑,不知道少樹敵嗎?
面色微有些蒼白的蝴蝶忍,陪著滿目血絲的珠世從實驗室中走出,看著珠世手中兩瓶淡紅色的藥劑,探尋望去。
“這是初步完成的變人藥劑,可以對上弦及以下生效,具體實驗還沒做,想要對付無慘,也需要進一步提煉。”
珠世憔悴的聲音道,李觀云點點頭:“珠世、小忍,你們辛苦了。”
蝴蝶忍一副不領情的樣子,讓李觀云微微一笑,珠世也走近,將藥劑瓶送到他手里:“第一份藥劑,共有兩瓶,就交給你,你可以拿出去試試效果,另外服藥后的反應,如果方便記錄,也請務必告知我。”
李觀云接過藥劑,也懂珠世意思,這是讓他拿個上弦開開刀,目下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不過上弦可不好找。
“沒問題,藥劑研制成功,是一件大事,變人藥劑的名字聽上去不美,你們兩位研究者,不改個名?”
李觀云剛一提議,珠世斬釘截鐵道:“那就叫‘滅慘藥劑’!”
李觀云聳聳肩,聽出她言語中的怨氣,阿慘真是活該,蝴蝶忍也對名字沒有意義,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珠世的功勞,她一個女人,憑借一腔憤恨,獨自鉆研數百年,終于研發出這讓無慘膽寒的‘滅慘藥劑’!
這著實不是一個勵志的故事,其中多少危險外人難知道,所幸現在開花結果,努力的意義也就升華了。
珠世鄭重的看著兩人:“雖然我研制了數百年,讓滅慘藥劑有個初步的雛形,但蝴蝶忍帶來的毒術,攻克了數個難關,沒有她,這藥劑恐怕還要晚個幾十年,而且最重要是上弦貳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