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請訪問 呲溜——
一聲脆響。
白骨龜裂,如雪花紛飛。
圍攻陸松的幾個邪道修士,盡管修為上氣勢不凡,但終歸手段有限,以多欺寡尚且顯露敗勢。
木原在一旁看得真切。
陸松的手段并非有多么驚人,相反有些平平無奇。
以力打力,以正破邪。
陸松御使著刀槍劍戟四件法寶,專門挑著那些邪道金丹的本命法寶硬碰硬。
按理講,
這些個走上歪路的邪道金丹,每一個人都會對自己的本命法寶堆積禁制。
或是借助蛇蟲身上的毒性,或是依仗怨魂的污穢之氣。
總之,
他們因為自身本命法寶先天的軟肋,而選擇將后者偽裝成一只刺猬。
但顯然,這一招對于陸松無效。
就像是應對尋常金丹修士無二,陸松靠著四件法寶的威勢就輕松一一破解對方的攻擊。
甚至于,
其中一人當中一眾人的當場身死道消。
本命法寶白骨燈碎,修士自身遭到反噬,當場灰灰。
減員成功,
三宗聯軍這便的人數下降到了十二人,且其中兩個還處在療傷狀態。
新來的三人當中,唯獨木原還沒有出手。
于情于理,
他都處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
木原詢問了白云上人他們是從何時抵達的竹屋峰。
白云上人直言不諱,他們大概是在五日前抵達的竹屋峰。
隊伍里原本有十人之眾,在途中折了半數修士。
此外,
白云上人說在他們抵達前,便已經有一批金丹修士在此與陸松鏖戰。
他瞥了一眼底下。
言外之意就是先前那些人的尸首或許已經被丟下了靈峰。
這下子,
木原又將他們這些人重新分了一下類。
比如木原、紅炎上人、銀狐上人屬于是新到的金丹后期修士。
而白云黑土兄弟、嗝屁的那個白骨道修士、療傷的兩個金丹散修以及修行魅惑道的那個金丹后期女修,攏共六人屬于是前一批抵達的金丹修士。
再早的,木原也和他們沒有交情。
他們具體是何時來的,木原并不清楚。
但唯一能夠確認的是陸松確實很強,底下已經有很多金丹修士死在他手中。
只不過與風聞不同,
在白云上人的口述中,陸松打殺人后并沒有所謂的“生吞”,而是將尸身丟到底下,經由陸氏金丹們保管。
大概是占據激烈,對方抽不身來進行自己獨特的愛好。
木原心中似如此猜測的。
現在擺在眾人身前的根本難題,在于如何突破陸松的防護,進而一舉擊殺陸松。
得益于神識傳音之功。
十二人眾臨時開了一個小會。
修行魅惑道的那個金丹女修提議,讓眾人拖住陸松,她能趁著對方分心之際施展秘法,有一定概率將陸松直接煉成人傀。
話還沒講完。
便有四五人出言否定。
一者煉成人傀的成功率太低,他們估算至多只有兩成。
二者就算這金丹女修成功得手,到時候也保不齊她會卸磨殺驢,其他人可沒有白白替人打工的習慣。
紅炎上人提議,他的火行術法能夠無視對方的法寶防護,直接灼燒陸松肉身。
只需要真氣供給,他有信心大展拳腳。
但很可惜,
此地屬于陸氏治下,三宗聯盟的靈樞大陣沒辦法供應到這里來。
反觀陸松能夠堅持這么久,或許就有陸氏一方靈樞的功勞,否則光靠他一介金丹之身,緣何支撐到現在?
再說,木原這邊。
討論還在繼續。
提議一起撤離的有之,
提議分頭撤離的有之。
最終,
眾人達成一致。
他們統一認為,陸松能夠如此厲害定然是靠了族中靈樞大陣的功勞。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將靈樞大陣與陸松的聯系斷開,
其次才是破開陸松的防護。
講道理,
這個法子在一眾人前赴后繼赴死之后,就早該有人想到。
只是其他人都沉迷于自己的世界,而不愿意坦誠布公地討論一次。
想到便做。
木原被安排在了抵御陸松的一組。
同組人還有紅炎上人、白云黑土、魅惑女金丹以及幾個資歷不俗的積年金丹。
無一例外,他們屬于隊伍里修為拔尖的那群人。
至于有傷在身的幾人則是承擔起了搜尋者的工作,他們需要在附近搗毀陸氏據點,中止靈樞與陸松的聯系。
轟隆隆——
轟隆隆——
雷聲大作,
雨水傾盆。
嘩啦啦,嘩啦啦——
木原祭出青木劍,負責對付陸松手中的劍類法寶。
其他七人一人挑了一樣,
節奏有序地制約著陸松的行動。
陸松那邊情況也不好。
起先他大可以游刃有余解決每一個來犯之敵,不僅是因為他背后有源源不斷的靈樞真氣供給。更重要的是對方看著人多勢眾,其實也就一盤散沙各自為戰,并不能構成威脅。
有戲!
隨著陸松被拖住,所有人眼中都閃爍著光芒。
遠處,
四人小隊同樣傳回喜訊。
“找到了!”
不到一炷香功夫,他們就在峰巒之間尋到了一處隱蔽的刻陣之所。
那兩個負傷的金丹散修,斗法雖然拉稀得很。
但沒想到在尋物定位方面,卻是獨樹一幟。
木原等人皆是大喜。
刺啦一聲!
靈樞陣法被毀,
陸松身上的氣息隨之一焉。
“快!”木原傳音道,“幾位道友一齊出手,這賊子身后沒了靈樞真氣的供應,想必耗他一耗便能將他逼入絕路。”
其他人聞言深以為然。
當即。
五花八門的本命法寶在天空亮起。
齊齊沖向陸松身上。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陸松沒有再去御使那些法寶御敵,甚至于之前抵擋其他修士無數次的盾、袍兩件法寶都沒有用。
嗡嗡,嗡嗡——
陸松身上再起波瀾。
他原本三頭六臂便已經異于常人。
但此刻卻變得更加變態,起初三個頭顱只是數量不同,但是樣貌卻如一。
此時,
伴隨危機來臨。
正中的頭顱一成不變,兩側的頭顱卻是起了莫大變化。
左側那枚青面獠牙,整齊的牙口變得凹凸不平。
右側那枚赤面長蛇,一條細長陰柔的蛇信滋滋作響。
六條手臂同樣是精彩絕倫。
六條手臂兩兩相對,
第一對手臂生出了青綠色的絨毛,指甲變得狹長無比。
第二對則是雙臂生鱗,一片片本不屬于陸松的鱗片覆蓋了他雙手。
第三對倒是有些正常,只不過是一雙繡滿紋身的尋常臂膀。
陸松六手結印,口吐詭異字節。
木原一愣,
倒是一旁的白云黑土見多識廣。
“銀杉道友,這是豢龍語!”
話音剛落,白云上人就毛遂自薦承擔起了翻譯工作。
“偉大的羽蛇神,我祈求您的原諒。”
“弱小的螻蟻膽敢侵犯神的子嗣,您的子民不得不讓他們污穢的雙眼睹見了我族人神圣的容貌…”
翻譯到一半,
白云上人戛然而止。
一方面是其他幾人其實透過只言片語已經明白了對方口中的意思。
另一方面卻是跟前的陸松已經開始讓人有些反胃了。
對方體型無腦地開始漲大,青毛、黑鱗、紋身三種不同的征兆在他身上浮現。
三丈、四丈、五丈…
陸松的體型直接膨脹到了七丈之高,要知道對方此前甚至只有七尺身材。
砰砰砰——
攻擊陸松的法寶被他一一打落。
包括木原的青木劍,也只是草草收回了儲物袋里。
形勢反復得有些急促,
另一眾散修都是猝不及防。
靈樞與陸松的聯系確實被斷開,但無論怎么看眼前的陸松已經比之前強了不少。
“諸位可有良策?”木原傳音問道。
“道友,我連這鬼東西是什么還不知道,哪里能輕易找到其弱點?”
傳音的幾人里有人當場大吐苦水。
木原從儲物袋里取出了“大挪移符箓”,他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畢竟這次是他疏忽了,這哪是與人斗法,分明就是自尋死路。
陸松表現的實力根本不像一個金丹期修士應有的樣子,反而與元嬰期修士頗有雷同。
那瞬間變大變兇的把式,不正是傳說中的神通?
木原想的有些雜,
其他人同樣頭緒雜亂不知所言。
靜默片刻。
異變再次發生。
遠處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一朵五彩祥云飄忽二來,云中走出來一位仙風道骨的白發老叟。
赫然就是當初饕餮島上閃亮登場的和云真人。
“哈哈哈…我就說嘛,先前建立王朝的道友又不是沒有,他陸老鬼憑什么篤定能借王朝氣運助自己化神?”和云真人大笑,“陸老鬼還是狡詐,什么陸氏千秋萬代,分明就是借著建立王朝的幌子,來給自己煉大丹!”
這些話,
和云真人直言不諱。
木原這些在場的金丹散修同樣聽入耳中。
“八寶連心丹!”
五個字節,和云真人一一吐露。
修真界里煉丹的手段并非只有單純的開爐燒鼎,還有其他的旁門辦法。
水煉、土煉甚至以人煉丹。
人藥有傷天和,在修真界中為一眾修士所不齒。
同樣也是明令禁止的違規術法。
陸氏老祖另辟蹊徑,既然人族修士不行,那便收養一個異人修士。
陸松應運而出。
所謂“八寶連心丹”,八寶可以粗淺地理解為陸松手中的八件本命法寶,但實際上卻暗指所有提供給陸松的養料。
包括了他以往吞下的一個個金丹修士。
連心,
既是連接陸氏老祖與陸松的關系。
連心,煉心。
一步步錘煉陸松的心智,使其非人似丹。
當然,
這些東西木原就算聽了,也不會明白此中的奧妙。
倒是和云真人口中嘖嘖稱奇不斷。
“妙啊!妙啊!不愧是力壓我等千年的陸老鬼,這等法子都能想到!”
說話間,他又傳訊給了酒臺峰上的九方真人。
轟隆!!!
轟隆!!!
天空一聲巨響。
陸氏老祖也自鹿蜀島上奔襲而來。
這是木原第一次瞅見陸氏老祖的容貌,對方衣著樸素,身材矮小,與陸圓、陸炳等人給木原帶來的感受相似。
若不細心觀察,根本察覺不到對方是一位元嬰真人。
“和云小兒,你不好生修煉,整天操心些有的沒的,也難怪修為不見寸進,等若雞肋。”
陸氏老祖一開口,就狠狠地辱了一番和云真人。
“別急,別急。”和云真人笑臉迎人,“陸老鬼,我原以為你只是倒行逆施,卻不想已然悖逆人倫。”
他指了指一旁的陸松,說道:“這孩子雖非你陸氏血脈,但你收養他多年,你就沒有半點人性?”
話至此處,
還算冠冕堂皇。
但和云真人下一句話,卻是石破天驚。
“我看你養他、殺他、吃他乃是大逆不道,若要迷途知返,不若將此子贈與我等道友分食?一來能漲我南部群星海實力,二來我等還能冰釋前嫌,他日羽蛇洞府之中我等幾人聯手,何愁機緣不得?”
羽蛇洞府,即是昔日那位率領人族修士開拓南部群星海的化神前輩所留。
“羽蛇洞府?”陸氏老祖冷笑,“兩百年后的事情,那也得等你活到再說!”
陸氏老祖騰空一躍,提拿起陸松肉身,便是奔著島外飛去。
他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候再與和云真人、九方真人這兩個黏人的蠢貨浪費時間。
和云真人遲疑片刻,
最終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給的貪婪。
他沒有去追。
一對一的情況下,他連在陸氏老祖底下全身而退的把握都沒有,拿頭去追?
木原等人愣住了。
方才的經歷讓他們始料未及。
原本打算置之死地的險局,莫名其妙就倏然化解。
“你等先行回去吧!此事并非是你們的過錯。”
和云真人揮手說道。
底下十二人的隊伍,大半都有些失落。
險死還生固然是一件喜事,
但失去了一次得到結嬰資源的機會,同樣令他們的道途坎坷起來。
對于修士來說,
生死固然可畏,但向道之心才是修行唯一的信仰。
既然和云真人開口,心中再怎么不滿也不會有人反駁。
十二人的隊伍識趣地離開了竹屋峰所在。
底下觀戰掠陣的陸氏金丹更加茫然,自家老祖帶著陸松只身離去,獨留他們吹著峰底的寒風。
那么一剎那,
他們似乎理解了陸圓幾人為何背叛的理由。
但心中的固執,讓他們不愿意相信心中所想。
三宗修士退去,
和云真人也沒有可以久留此地。
他不是嗜殺之人,盡管將底下陸氏金丹全部抹殺對于戰局或有好處,但他沒有這樣去做。
整個戰局的關鍵,
在這些元嬰修士心中一開始就已經明了,只有元嬰期層次的斗爭勝利了,這場修真界戰爭才算勝利。
其他的,
不過是因勢利導,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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